第72章 1628年之起義！造反！

十一月二十三日，崇禎看着周皇后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道，朕怎麼看着梓童的肚子格外大些？周皇後有些害羞的說，可說呢，太醫院院使、院判也都看過了，都支支吾吾的，後來格物處的方侍郎、張侍郎、吳院士也看過了，說是雙生子，但是尚未瓜熟蒂落，臣妾也不好妄下斷言，不過方侍郎卻是打了包票的。

崇禎高興的說，沒想到方以智婦科上也頗有建樹，可見太醫院都是不中用的。周皇后道，許是太醫院也瞧出來了，只是誰又敢下斷言呢？倘若不是雙生，豈不是欺君大罪，太醫們不敢說也是有的，誰能比格物處那些人，都是陛下心上的寶貝疙瘩。

崇禎笑道，怎麼從梓童話里倒聽出吃醋的味道了，哈哈。陸遙道，不過皇后說的也提醒我了，醫者，再生父母也，別說地方上了，就連太醫院裏也是參差不齊，京師大學堂里出來的大夫也理論偏多，實踐不足，看來有必要讓張景岳好好的培訓一下，可以首先在各府、港府和省會州籌辦醫館，讓各位學堂里的大夫去各處實踐一番，學以致用才好。

崇禎便對服侍的曹化淳說，傳旨格物處，在醫司下設醫館局，可首先在各府、港府和省會州籌辦醫館，令張景岳兼醫館局總辦。崇禎握了握周皇后的手說，這都是梓童提醒了朕啊，得給梓童記上大功一件。皇后道，能為陛下分憂也是臣妾的福分，如今時辰不早了，陛下可要傳膳？

皇后便喚來人伺候崇禎更衣洗漱，又傳了早膳到坤寧宮，皇后抿了一小口米粥，崇禎也喝了一口，正要吃些別的，只見曹化淳慌裏慌張的進來道，陛下！出大事了！

崇禎便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一點都沉不住氣。

曹化淳便道，軍機處轉來的，說陝西反了，軍機處和內閣的各位大人如今都在乾清宮外候着呢。崇禎道，這幾年陝西那邊總不太平，前幾年在澄縣造反，那倒罷了，如今朝廷免了賦稅，免了徭役，雖說今年旱了一些，但是耐旱作物已經推廣一年多了，在怎麼著也不至於餓死人吧！再說了，朝廷的賑災銀子每年不知道花了多少，大半都撥給陝西了，這些刁民還不知足！還要造反！

皇后便道，陛下不要生氣，龍體要緊。崇禎便道，如今又反了，來找朕有什麼用！軍機處依前例批了就是了，該剿的剿，該撫的撫，花多少錢，找戶部去，找府庫司去，找朕有什麼用！

崇禎越說越來氣了，不知道為何今天火氣如何大，朝廷養了這麼多人，都是泥塑的嗎！一問三不知，搖頭又晃腦！嚇得曹化淳一動也不敢動，也不敢說，皇后暗暗對他使了個眼色，曹化淳慢慢退下，皇后才勸道，陛下今天動了好大的怒，令臣妾心中不安。

崇禎便道，只是朕好不容易得空陪梓童吃早餐，這些人就拿些許小事在耳邊聒噪，朕豈能不生氣。皇后道，陛下心中有臣妾就是了，臣妾怎敢令陛下因私廢公，耽誤國事？況且諸位大人都是辦事辦老了的，如今一起覲見，想必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崇禎握住皇后的手說，還是梓童頗識大體，既然如此，那朕去去就來。離了皇后，崇禎悄悄問曹化淳，到底怎麼了？曹化淳說，只說軍情緊急，具體臣實不知。崇禎便快步來到乾清宮，韓爌、徐光啟、薛國觀、程國祥、周延儒、楊景辰、史可法、鄭以偉、薛三省、盛以弘、羅喻義、王永光、曹於汴、張采、溫體仁、洪承疇、薛文周等以及三邊總督丁啟睿早已在殿外等候了，崇禎見這麼大的陣勢，心中不由一驚，知道恐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匆忙行過禮后，崇禎便問，到底怎麼了？

丁啟睿便出列道，陛下，自崇禎元年（1626），陝西流民起義被吳三桂將軍鎮壓以來，去年三月，又有陝西澄城王二造反，今年以來，三邊雖然旱情依然嚴重，但是農司推廣的新作物卻仍有收成，各地叛亂反倒陸續平叛下去，不想今年以來，白蓮教竟在三邊猖獗起來，鼓動百姓，陝北府谷王嘉胤、陝北安塞高迎祥、宜川的王左掛、洛川的王虎、延川的王和尚、漢中的王大梁、甘肅慶陽的韓朝宰、武都的周大旺等賊人竟然紛紛造反。不過俱是烏合之眾，相應百姓也不甚多，臣令各處戍衛軍嚴加剿撫，慢慢有平息之勢，不想十一月十五日，延綏鎮總兵王威、固原鎮總兵周池竟然大逆不道，率其部公然造反，同知岳和聲、胡廷宴、甘肅鎮總兵楊嘉謨先後被殺，以死殉國。其又與白蓮教餘孽和各處起義相勾連，勢力大增，各地戍衛軍漸有不支之勢！

崇禎大怒道，大膽的賊人！朝廷花了那麼多安置銀子，終究是沒用！黃宗羲目前如何？丁啟睿道，黃大人下落不明，或許業已殉國，亦未可知。崇禎沉默良久道，如今叛賊情勢如何？

丁啟睿道，白蓮教和各處起義已經攻下安塞，推舉高迎祥為首領，約二萬餘人，而號稱十萬；王威、周池如今佔據延綏和寧夏鎮，又攻下了甘肅鎮，計有兵力八萬餘人，亦號稱十萬。不過這八萬餘人之前多為兵士，受過系統訓練，裝備上也比較精良，只恐才是心腹大患也，如今高迎祥、王威和周池互為犄角，大有緊逼西安之勢！

崇禎不由心驚道，這可如何是好？朝廷這些年施恩與百姓，不可謂不誠也，為何百姓要響應叛亂？丁啟睿道，陛下明鑒！白蓮教控制的起義，對百姓全無憐憫之心，聽說這高迎祥曾攻打洛川，百姓不從，結果高迎祥竟然率眾屠城，將洛川菩提鎮、李家莊等幾個村鎮百姓屠殺殆盡，死者以萬數。

韓爌怒道，此可謂民賊也！民賊者，人人得而誅之！陛下，請即刻調遣精兵，剿滅民賊！崇禎便問，眾位愛卿可有良策？

鄭以偉便出列道，陛下，安塞在西安正北，況且盤踞此地叛匪多為烏合之眾，可令陝甘寧戍衛軍全力圍剿，同時令山西戍衛軍策應，方可無虞；至於王威等人，一來人數多，二來多是邊軍出身，非野戰軍不可擊潰也。如今賊人勢大，朝廷當果斷出擊，打消賊人的囂張氣焰！

洪承疇接過話來道，臣不以為然，臣以為果斷出擊，或可在氣勢上佔據優勢，但是倘若不能一擊而中，賊人必定四處逃竄，留下後患不說，三邊之地，民生本以疲憊不堪，倘若又加兵禍，更是民不聊生，即便殲滅了叛賊，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休養生息過來的。如今叛賊在當地沒有百姓基礎，全以殺戮威脅，臣以為應當堅壁清野、步步為營，剪除外圍，逐漸縮小包圍圈，分割圍剿，方為上策。

兩人一個是兵部尚書，一個是兵部侍郎，彼此爭執不下，朱由檢便問陸遙，先生以為如何？陸遙道，其實我基本上還是贊成洪承疇的看法，但是鄭以偉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朱由檢不解的問，先生為何如此說？陸遙說，先說高迎祥，不管有沒有白蓮教的因素，歸根到底這屬於農民起義，農民起義的性質就決定了，他們基本屬於流動作戰，雖然現在佔據了安塞，但是一旦強攻安塞，他們勢必四處逃竄，所以洪承疇的策略反而可以用在他們身上，掃除外圍，逐漸包圍，將流動作戰的農民軍堵截並包圍，然後加以消滅，此謂“四正六隅十面張網”之計也；而對王威他們來說，本來他們之前就是官兵，攻城略地的思想根深蒂固，所以他們首先才會去攻打甘肅鎮，鄭以偉的策略就可以用在他們身上，用精兵強攻他們，給他們造成威懾，而且王威等人手下多是受了蒙蔽，又加上對安置不滿才會叛變，一旦見朝廷手段強硬，必定軍心渙散，朝廷可以對他們剿撫並用，對於頑固不化的堅決剿滅，對於接受朝廷安置，一心歸順的，可既往不咎，如此一來，不但兵禍可解，而且三鎮安置亦可徹底解決也！

朱由檢不由得連連稱讚道，先生高見！不下諸葛也。陸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是盜用了後世楊嗣昌的兵法計策罷了，這“四正六隅十面張網”的計策實際上是他提出來的。朱由檢道，先生太過謙虛了。

崇禎便道，令丁啟睿為三邊剿匪使，洪承疇加三邊剿匪副使，全力圍剿高迎祥部，務必全殲，不令賊人逃竄；令孫傳庭率平夷軍出西安府，北上擊退叛軍，收復三鎮。軍機處有司和內閣要全力確保糧餉供應，有遷延不前，貽誤軍情者，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