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1628年之是誰要殺毛文龍？

楊嗣昌道，殺得！崇禎問，為何殺得？楊嗣昌道，毛文龍部原為策應寧遠、襲擾韃子後方、勸服遼東遺民所設，如今韃子在遼東統治穩固，遼東遺民多已聽從其號令，且現在東蒙、朝鮮已經收服，各有重兵屯駐，其牽制的作用已經不復存在，皮島一如雞肋，棄之如履還是全其性命，全在陛下一念之間。只是皮島諸人皆是毛文龍心腹，倘若斬殺毛文龍，恐生變故。

崇禎問，那依卿應當如何，放可萬無一失？楊嗣昌道，臣聞袁崇煥與毛文龍素有嫌隙，且袁崇煥就任以來，毛文龍桀驁不馴，屢有犯上，陛下可下密旨於袁崇煥，令其找機會剷除毛文龍，在將其部眾拆分，分配各地，另擇一部屯駐皮島，既可保陛下名聲，又可解心頭之患，方為兩全之策。

崇禎又問，朕聽聞孫元化與毛文龍多有牽連，之前山東之事孫元化亦有關聯，愛卿可知否？楊嗣昌道，斷無此事，只是孫大人素通兵事，之前隨袁崇煥守寧遠，與毛文龍也有些交情，毛文龍心腹李九成之子李應元乃拜孫大人為師，假為學習火器之法，其實不過是毛文龍慣用的手法，以此結交重臣而已，孫大人受陛下隆恩，聖眷優渥，何必貪圖他的財帛？更別說牽扯山東之事，李應元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孫大人定於此事無干。

崇禎點點頭道，朕也因為愛才，才有此一問，倘若孫元化果然牽扯其中，恐怕朕也容不下他！既然有愛卿為他作保，朕心中瞭然。

楊嗣昌道，不過孫大人確實在毛文龍軍中頗有些威信，倘若除了毛文龍，而其部下嘩變，可暫令孫大人出面彈壓。崇禎皺皺眉頭道，難道朕的威信還不如孫元化？楊嗣昌道，毛文龍部下多是有勇無謀的匹夫，只知義不知忠，不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的道理，妄自尊大罷了。

崇禎又問，那卿以為袁崇煥此人如何？楊嗣昌忙道，袁崇煥一心忠君，絕無二心，陛下盡可放心！崇禎這才點點頭道，恩，九邊裁撤之事如何了？

楊嗣昌便說，已經接近尾聲，各地裁撤冊子正在整理，不日將進呈陛下，只是有一事，秦良玉將軍的白桿軍是否在裁撤範圍？

崇禎道，卿以為呢？楊嗣昌道，萬曆二十八年，楊應龍謀反，白桿軍平叛，雲貴改土歸流才得意推展，且白桿軍熟悉雲貴地形，現在白桿軍鎮守雲貴，各地土司才不敢妄動，臣以為暫不列入裁撤範圍之內才好。

崇禎道，也好，朕聽說其子馬祥麟亦驍勇善戰，人稱小馬超，是否當得？楊嗣昌說，果然當得，天啟元年，韃子攻瀋陽，馬祥麟將軍與韃子血戰渾河，被敵軍的流矢射中一目，他忍痛拔出箭簇，仍堅持援弓搭箭殺敵，時人稱為獨眼馬超；同年奢崇明叛亂，圍CD，陷重慶，四川震動，馬祥麟率軍平叛，親自殺敵六千，收服重慶，川東悉平，后又接連收復永寧、藺州，四川之亂方平也。

崇禎點頭說，果然虎父無犬子，即傳馬祥麟進京見朕。京察在即，要在京察前將各新軍統編完畢，卿可將名冊先發朕觀。

楊嗣昌下去了，雖然外邊天寒地凍，但是腦門上還是出了不少汗，陸遙說，你這麼猜忌將領，會把楊嗣昌嚇壞的。朱由檢說，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他們私下乾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別想矇騙我。陸遙說，不過你做的也好，沒輕易斷了他們的財路，只是讓他們做事有分寸罷了，新軍的將領你都心裏有數了嗎？兩人便又商議了一番新軍將領的人選。

用了晚膳，崇禎傳了杜勛道，卿可在監軍所挑選一些既忠誠又機靈的太監來，朕要好好用起來。杜勛領命后，王承恩道，陛下，不知道今日去哪位娘娘那邊？崇禎想了想說，這幾日事務頗多，胃口亦不甚好，聽說皇后那邊新得了雲南黑茶，對脾胃頗有好處，便去皇后那討杯茶喝吧。

一六二八年二月初四，馬祥麟進京覲見，崇禎在太和殿東暖閣召見馬祥麟，馬祥麟忙跪拜道，末將遠在川貴，難見聖顏，幸蒙傳召，謹祝陛下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道，快快平身！愛卿滿門忠烈，不必如此多禮，秦將軍身體可安好？馬祥麟道，家慈尚好，末將此次進京，家慈令末將替她請陛下聖安。崇禎道，好，好，愛卿世代鎮守雲貴、四川，平土司叛亂，行改土歸流之國策，才有雲貴現在的穩定，不知道朵甘都司如今情形如何？

馬祥麟道，自達延汗統一蒙古諸部，命其子巴爾斯博羅特統領土默特右翼三萬戶。此後，其次子阿勒坦汗佔據十二土默特之大部，逐漸強大。隆慶五年，經我大明冊封其為“順義王”，從此開始與我朝互市。又自林丹汗統領蒙古諸部時，土默特部因內部分爭激烈而趨分裂，一部分東遷至遼東，現為東蒙招撫使司所轄；另一部分則遷往大同邊外豐州灘一帶，后又與察哈爾部爭鬥不敵，又遷至川西、藏東，后歸附我朝，在此設立朵甘都司，不過卻從未在此派遣流官和軍隊，一直都是以土默特部本部首領溫布楚琥爾和兀良哈的善巴管理，其王庭設在西平（現西寧市）。

崇禎聽后道，那如果朝廷派流官，愛卿以為如何？馬祥麟想也沒想道，末將以為不可，目前西土默特部實力強大，且朵甘都司地勢艱險，溝壑縱橫，又多沙漠戈壁，十分荒涼，其中又有大小草甸、沼澤遍佈其中，土地多為鹽鹼地，倘若駐軍，給養艱難，何況這麼多年來，都是如此，一時改變，恐生變故。

崇禎點點頭說，想必烏思藏都司和安南都司也都是如此了？馬祥麟道，烏思藏都司還比較穩定，成祖皇帝大封諸王，共冊封三大法王，五大教王，各支流中寧瑪派、噶當派、噶舉派、薩迦派、格魯派彼此掣肘，最頂層又控制了五世達賴、四世班禪，且太祖、成祖皇帝在烏思藏設立多處衛所，反而是烏思藏都司比較穩定，而控制安南都司的莫家，因為一直收到南邊黎氏的攻擊，比較脆弱，如果陛下要想派軍，可派往安南都司，想必莫家會很感激。

崇禎道，那愛卿以為，誰可擔當此任？馬祥麟忙道，末將惶恐，此等大事，怎容末將置喙。崇禎笑道，秦將軍家教也忒嚴了些，今日召對，卿可暢所欲言，絕不會因言獲罪。

馬祥麟這才道，末將保舉吳兆元，吳相公乃萬曆四十一年進士，現為韶州知府。崇禎道，甚好，愛卿可暫時留京，不必着急回去，朕有重用。

馬祥麟退下后，崇禎便讓人拿來吳兆元履歷，上邊道，吳兆元，字公策。莆田縣墓兜村人。萬曆四十一年三甲103名進士。初授汝寧府確山縣令，邑民憚輸，里甲因得侵擾，逋負居多，兆元為設徵收劃一之法，清理賦役，宿弊頓除，決獄明敏。擢刑部河南司主事，旋改工部都水，遷屯田員外郎，再遷工部營繕郎中。時因歲供，大木商侵蝕不貲，知其弊端，嚴加管理，堵塞漏洞，並對大木商力加勸導，歲供竟無一損耗。天啟四年出任韶州府知府，為政寬和，訟至立決，與軍民休息，軍餉按時供給，大得軍心。以京察一等外放遷江西按察副使至今。

朱由檢說，看來馬祥麟對此人很是了解，否則怎麼會推薦此人？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陸遙道，你看你這人，疑心病怎的又犯了，你讓人家推薦，人家推薦了你又懷疑，這履歷也看了，如果還有疑問，找人一問不就知道了？再說了，馬祥麟是武將出身，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就算認識，估計也是在吳兆元任韶州知府的時候，因為運送軍餉有交集罷了。你既然要讓秦家在西南出力，怎麼能疑心至此？

朱由檢不好意思笑笑說，先生教訓的是，是我多心了。

附：崇禎二年（1628年）改革“崇禎變法”詹事府臣工名冊

太子府（詹事府）：太子太師、太子少師、太子太傅、太子少傅、太子太保、太子少保（正一品）；詹事（正二品）；少詹事（正三品）；府丞（正五品）

溫體仁：軍機處侍郎領通政使司事、詹事府詹事

楊觀光：禮部侍郎、詹事府少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