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627年之赤誠君臣

崇禎這麼一問，王承恩才想起史可法這個人物來，史可法此時確實是個太不知名的人物了，也難怪王承恩想不起來，便支支吾吾的說，臣該死，這個臣實在不知。

崇禎道，恩，不知道就去查一下，另外派人查查這宜興周家，為什麼一下子買了這麼多修路的股，到底是何居心？

王承恩應聲后便暫時退下了，朱由檢才問，之前為何先生要保史可法？不知可有什麼說法？陸遙笑着說，其實也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不過一生忠君事耳，我實在不忍心看這樣的人死在現在，何況他是左光斗的學生，師徒皆是錚錚鐵骨的士子，這樣的知識分子如今可不多見了。朱由檢也不免動容說，能忠君事者，必是愛民之人，多虧先生保他一命，否則我必悔死了。

不一會兒，王承恩又回來了說，陛下，史可法如今被關在東廠天牢。崇禎道，派人好生看着，不必苛待，朕以後還用的着。

三月十五日後，崇禎在太和殿舉行殿試，當場就點了黃賡為格物科狀元、朱可貞為軍科狀元、孫承恩為文科狀元，崇禎道，人之為學，非只有筆上狀元，國家要想強盛，則需要兵強馬壯，守土衛國，又需要士農工商，各業俱興旺，希望三科士子，勿負朕望，各安其業，復興華夏也！

士子門年輕氣盛，能當面見到皇帝，又垂聽聖訓，自然無不激動，跪喊道，學生自當各安己業，復興華夏，不負陛下重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送走各科學子，崇禎便將朱舜水叫道偏殿說，文科士子，東林之人十之七八啊。朱舜水忙道，天下書院，東林書院獨佔鰲頭，天下士子，自東林所出者三有其二，臣負責考錄恩科，絕不敢徇私舞弊，望陛下明鑒。

崇禎道，這個朕自然知道，難道卿不想如牧齋一般，開門立戶，成文壇魁首乎？朱舜水忙道，臣如何能與牧齋先生相提並論，但是若說不想，實在是有欺君之罪也。

崇禎笑道，如此，卿可一試，朕會助卿一臂之力。朱舜水一時晃了神道，非臣不願，只是臣如何能與東林書院相抗衡啊。崇禎道，唉，愛卿也知道，如今朕所做的事，皆是前人從未實行過的事，乃千百年來之大變革，如果成功，便可復興我華夏，但是如果失敗，則是萬劫不復，不但卿難保性命，只怕朕也要灰飛煙滅了。

朱舜水忙跪下道，臣願以死報陛下知遇之恩！崇禎扶起他來說，卿也看到了，即便是朝堂之上，對朕所作所為也頗有腹誹之人，何況是天下百姓？如今天下喉舌皆在東林之手，如果朝堂之上，朕沒有薛國觀這樣的人作為其掣肘，那朕豈不成了東林手中的牽線木偶了？朕何嘗不知道薛國觀這些人品行不端，不過國家用人，當人盡其用，他雖有些貪婪，但是卻不拘小節，總能從實際出發，而不是空有道德文章，喊一些口號出來。

崇禎可以說是跟朱舜水掏心掏肺了，朱舜水屏息繼續聽崇禎說，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朕用人，不看小節，只看大德也，魏忠賢之流，雖小節為人詬病，大德無虧也，否則先帝之初任用東林之人，為何後來卻又改弦易轍，啟用魏忠賢之流了？先帝豈是愚鈍之人，皆是因為先帝也看到了這一點，若非魏忠賢公罪極大，朕何嘗想要殺他？因此閹黨絕不可盡除也，朕之苦心，卿可明白？

朱舜水第一次聽人如此評價閹黨和東林黨，也深知皇帝的無奈，也點了點頭說，陛下深意，非常人所能為也，臣德才淺薄，之前竟不能理解帝心，幾乎斷絕了君臣緣分。

崇禎笑道，若無之前，今日君臣豈有如此心腹言論耶！所以朕意全力支持你開宗立派，教化百姓，替朕將朕的策略對天下百姓解釋，替朕培養出更多務實能幹的能臣幹吏出來，以為後世子孫萬代考慮！

朱舜水感激萬分道，陛下思慮長遠，臣不及也，陛下如此信任臣，臣定誓死不孚陛下期望！只是臣資歷尚淺，怕不能服眾啊。

崇禎哈哈大笑道，朕早就考慮到了，朕為你舉薦一人，此事非劉嶯山不可也！朱舜水道，啊！嶯山先生乃王聖人後學，心學殿軍，嶯山先生曾說“今天下事日大壞，莫論在中在外，皆急需匡救，以緩須臾之決裂。況遐荒遠激，尤非帖然無事之日，又重以茸囗子之釀成弊也久矣。今得一二正人在事，地方之患猶不至一日瓦解耳。敵患孔亟，當事者苟率而處軍國，無一舉動可人意，恐旦夕有變，吾輩士大夫誠不知死所。”

朱舜水侃侃而談道，在嶯山先生看來，國事弄到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只怪所謂奸黨。還說，現在很多士子，只顧自家博取好名，不以國家為念。此正於陛下想法不謀而合。

崇禎道，卿可與京師西郊則一地，修建書院，以劉嶯山為山門，招募天下英豪，為朕效力！朱舜水為這偉大的想法激動萬分，忙下去籌備了。

陸遙笑道，這事做的挺不錯，連我都沒想到這一點，確實，天下輿論不能只掌控在東林黨手中，咱們也得培養自己的人才了。其實陸遙之前看很多穿越小說，什麼興辦報紙之類的，真的來了才發現，那都是可笑的理想罷了，且不說現在識字率有多少，只是這流通就極為不便，不過倒是可以搞一個類似筆會的東西。

想到這裏，陸遙說，等朱舜水這邊發展幾年，有了一定勢力了，可以搞一個大筆會，拿出幾個時下熱點，讓各派學子各抒己見，所謂理不辨不明，咱們以後可以來個大辯論，將學子們的言論整理成冊，散發天下，讓天下百姓都看看，誰說的有道理，誰說的沒道理。

朱由檢點點頭說，恩，先生說的有理，只是不知接下來又要做些什麼？陸遙說，如今九城內已經修整完畢，着實花了不少錢，正好這次朱舜水不是要在西郊修書院嗎，咱們可以就在書院周圍大興土木，建一批房子出來，高價出售，而且要專門註明，購買此房子的人，可以從其後人中推舉一人，免試入國子監或朱舜水的書院，仿比蔭監即可，想一下，這對那些雖家資千萬但是卻沒有政治後台的人是有多大的誘惑啊。

崇禎當即便把徐亮采喚來，一方面讓他幫朱舜水興建書院，一方面在書院周邊修建院落，同時還要求，必須要整潔美觀，尤其是綠化一定要搞好，排水、衛生等都要考慮在內。

陸遙又道，現在才可以說基本都弄好了，現在就是靜等練兵結束了，趁這空檔，咱們不妨巡視南京一番，也好遍查沿路民情，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