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1632年之西南叛亂（十九）

秦良玉好言安撫陳其愚一番，令其在軍中后旨，同時快馬加鞭將宋萬化的降書呈遞了上去，崇禎得到這份降書道：普名聲沒有摻和進來，倒是把安位抓了，如今宋萬化也要降，張獻忠這次插翅難逃了。王承恩便笑道：這自然是皇上的庇佑了，若不是皇上運籌帷幄，如何也不能贏的這麼徹底的。崇禎便笑道：老貨又來哄朕，不過這巴州咱們也待不得了，安排下去，去貴陽。崇禎想了想又說：讓王應熊先率軍到貴陽去，在發密旨給何騰蛟和盧光祖，讓何騰蛟秘密率軍到新化州待命，讓盧光祖到順寧府待命，也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

十一月五日，崇禎御駕離開巴州，前往貴陽府，此時的貴陽府已經基本清掃乾淨，除了城牆上觸目驚心的斑斑痕迹，還能證明不久前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崇禎鑾駕到了城門，王鐸率雲貴官員在城門跪迎，崇禎並不出轎，只是隔着轎門問道：安武功和王定國可押到了？王鐸便道：啟稟皇上，已經押到，如今正關在大牢，宋萬化等率所部仍駐在廣西府，還請陛下示下。

崇禎便道：他手裏還有三萬多人呢，終究不是辦法，那就晉封他為奉國將軍，命他率所部北上澄江，還有，聽說那個劉洪祖還有些計策，正好朱舜水在甘肅需要人手，讓他去甘肅做巡察御史吧。王鐸忙接下旨意，崇禎這才進了貴陽。

再說張獻忠一路攻城略地，正是志得意滿，這一日探子來報說宋萬化已經投降朝廷，已率所部逼近澄江秦良玉、楊一鵬則已經收復曲靖，張獻忠一連聽到幾個壞消息，不由得有些着急，便問劉希堯：普名聲那邊可有消息？劉希堯便道：派出去的人好久了，按理也該回來了，卻不知為何遲遲未回。張獻忠來回踱着步道：在派人去打探，有消息立刻來報。

過了幾天，往臨安打探的人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更加糟糕的消息，普名聲不但沒有發兵響應，而且已經扣押了安位，一屁股坐到了朝廷那邊，張獻忠心已經涼了半截，他攤開地圖，仔細看了半響，劉希堯便道：將軍，為今之計，只有給張化龍傳令，讓他率兵即刻拿了騰衝、盈江、瑞麗這些地方，萬一昆明不保，咱們且要留條後路。張獻忠用手指指點點道：這裏，讓馬元力領一萬人過去，務必要保住此地。劉希堯仔細看去，只見張獻忠將手指在了蒙化府，劉希堯不由得點點頭道：將軍果然英明，此地地勢狹窄，北邊是大理，南邊是順寧，東西連同楚雄和永昌，正是咱們西去的必經之路。張獻忠點點頭道：此地不丟，咱們便還有一戰之力。

十一月十一日，盧光祖率軍抵達順寧，崇禎命馬祥麟和盧光祖南北夾擊，突襲蒙化，馬元力雖拚死抵抗，但是卻仍是丟了蒙化，率五千殘部逃回昆明，盧光祖和馬祥麟雖然也損失慘重，但是好歹奪回了蒙化，此時，朝廷的軍隊已經將張獻忠的勢力分割成了兩處，並將昆明等地牢牢的包圍了起來。

馬元力跌跌撞撞的逃回昆明，張獻忠雖怒不可遏，但是卻還是好言安撫了馬元力，等馬元力退下后，張獻忠一連嚴肅，劉希堯也是一臉焦急道：將軍，為今之計，只有放棄昆明，率大軍一路掩殺過去，然後退至永昌，在做圖謀了。張獻忠搖搖頭說：晚了，咱們都中了崇禎小兒的計了！我是知道的，這盧光祖本來是在南昌駐紮，如何就到了雲南來了？之前就算咱們攻打昆明的時候，馬祥麟的野戰軍都一直龜縮在大理，如今卻為何突然佔了蒙化？劉希堯也是一臉驚訝道：莫不說咱們如今已是被野戰軍包圍了？張獻忠道：依我看，恐怕還有部隊在咱們不知名的地方隱藏着呢，唉，看來天命在崇禎那小兒手中，大明氣數未盡啊，可恨啊。

劉希堯便問：將軍的意思是要...張獻忠便道：如今還能做何想，就算宋萬化那樣的草包如今都得了一個奉國將軍的散銜，我若投降，必不能低於這個了吧。劉希堯還要在勸，張獻忠便道：不必勸了，按我的意思辦吧。

十一月八日，張獻忠遣劉希堯遞上降表，表示要投降朝廷，崇禎接到消息，陸遙便問：張獻忠投降，怎麼感覺你不是很高興？朱由檢說：我本意是通過這次叛亂，將整個西南土司的勢力一掃而光，徹底絕了後患，沒想到普名聲竟然沒有跟着一起，如今宋萬化降了，張獻忠也要降了，他們終究是心腹大患啊，如今不能一朝剷除，實在是不甘心啊。陸遙便說：他們投降了，以後慢慢消化也就是了。朱由檢便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只是這麼一來，雲南又不得安穩了。陸遙想了想說：聽說那個王定國很有些謀划，為何不召他來問問。

崇禎便讓人從獄裏將王定國提了出來，王定國何曾見過皇上，嚇得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崇禎便漫不經心的說：昨日張獻忠降了。王定國正是狠毒了張獻忠，聞聽此言，不由得渾身一顫，崇禎又道：西南土司由來已久，如今貴陽一戰，基本被蕩平，不過這雲南...王定國聽聞，不禁微微抬了一下頭道：罪民不敢亂說。

崇禎便道：隨便說來聽聽，說的好，重重有賞，說不好，亦不加罪。王定國這才壯了壯膽子說：敢問陛下，可是忌憚張獻忠和普名聲的勢力？崇禎便道：朕卻是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但是先帝卻很是喜歡。一句話嚇的王定國忙不迭磕頭道：罪民該死，罪民該死。崇禎便道：只管說來，不要自作聰明。

王定國便說出一計，崇禎不由得大吃一驚，陸遙聽后也道：好狠毒的計策，十幾萬人命啊！朱由檢卻說：雖是毒計，但卻不失為是一勞永逸的計策啊。

崇禎便道：此計若出，你可知後果是什麼？王定國便道：陛下得償所願，罪民永世不得翻身。崇禎便道：你可願意？王定國便道：若是為了萬歲，罪民敢當此罪，亦算是將功贖罪了。崇禎便道：你有此忠心，朕亦必不負你，不過西南之地你卻是不能待了，如今西北正是用人之際，你往陝西去吧，戍衛軍總兵一職還缺着。王定國聞聽大喜過望，忙叩頭不已。

送走了王定國，崇禎便長嘆一聲，對王承恩說：明天讓劉希堯覲見吧。

第二日，劉希堯覲見，崇禎秘密接見了劉希堯，兩人不知密謀了些什麼，等劉希堯走後，崇禎便接見了隨侍諸位大臣道：如今有張獻忠遣人來降，諸位愛卿有何看法啊？王鐸便出列道：臣以為不可准降。崇禎便假裝說：哦？這是為何？愛卿不妨說說。王鐸便道：啟稟萬歲，張獻忠罪大惡極，自陝甘寧叛變起，便是謀逆之人，后又投靠安氏，再次謀反，且圍困貴陽月余，我軍民死難者無數，張賊禍亂西南，不誅此賊不足以慰西南百姓、天下百姓之心也，望陛下明察。

其他人聽王鐸這麼說，雖然心中覺得奇怪，但是王鐸是崇禎欽點的貴州經略，必是深知皇上之心，眾人都是老奸巨猾，善於察言觀色，誰還敢提出反對意見，便紛紛附和。

崇禎不由的點點頭道：好！諸位愛卿都是一體忠國，傳旨給秦良玉，不準張獻忠所求，令其發兵圍剿張獻忠，務必全殲此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