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1632年之西南叛亂（十一）

再說安武功和宋萬化等取得了赤水大戰的勝利，不由得志得意滿，安武功便道：都說秦良玉英勇善戰，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宋萬化也不免吹捧道：還是多虧了大人用兵如神啊，我已經派人給皇上寫了請功摺子，想必皇上很是欣喜。

安武功還是擺擺手說：噯，如何是我一人的功勞，全賴將士用心，王定國和劉洪祖的計謀好，如今秦良玉退回普市所，下一步將要如何？說完便看向王定國和劉洪祖，王定國便道：張獻忠那邊來了好幾封信催促南下了，如今北邊且要安穩一些日子，不如往南拿下黔西、金沙，一來可以擴大咱們的地盤，二來也算咱們給張獻忠回復了。劉洪祖也道：我以為黔西唾手可下，只是要以鴨池河為限最好，鴨池河以北水系發達，壩子多，人口多，若在往南，便是龍場驛，當年陽明先生在此講學，因此從龍場驛往南至貴陽城漢民較多，便是有些苗民壯民，也多被漢化，只怕在推進便要損兵折將了。

安武功便道：兩位先生所言極是，既然如此，那便依先生之言，分一萬兵馬南下，攻取黔西、金沙、納雍、織金，以鴨池河、三岔河為界。當下便安排下去。自十月四日至中旬，不過十來天的時間，這些地方便先後淪陷，大多數村寨基本都是不加如何抵抗，便降了。黔西州知州張彥芳抵抗不住，逃往遵義去了。

十月八日，安邦彥給安武功下旨，封安武功為羅甸大王，安武功大喜，封安位為畢節知州，兼領納雍、織金；封宋萬化為赤水知州，兼領黔西；封王定國為左軍師、劉洪祖為右軍師。

十月五日，崇禎在襄陽召見廣州港府的述職官員，黃景昉剛說了沒幾句，只見外邊有人拿了摺子急急的過來，悄悄給了王承恩，王承恩見是秦良玉的摺子，知道事情重大，便將摺子放在了御案之上，崇禎邊聽黃景昉說話，邊翻開了摺子，這一翻不由的又驚又怒，原來是秦良玉的請罪摺子到了，廣州港府眾官眼見着皇上臉色變的陰森起來，氣氛也驟然緊張了，黃景昉不由得止住了話，崇禎便道：繼續說，怎麼不說了。黃景昉便只得謹慎的繼續述職。

正說話間，又有趙士錦和黃成聯署的密折到了，崇禎細細看了，知道多是王道直輕率冒進所至，心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直到黃景昉說完，崇禎不免敷衍幾句，便賜了御膳，眾人這才退下。

崇禎便召集隨侍眾臣，將摺子讓他們傳閱，洪承駿便道：王道直輕率冒進，導致三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着實可惡，若非以身殉國，還算有些骨氣，定要嚴懲才是。練彥吉也道：如今首戰即損兵折將，且貴陽已經被圍困多日，昨日貴陽來報，城中糧草即將告罄，只怕要守不住了，懇請陛下速速令楊一鵬率軍支援。方以智等隨侍大臣也紛紛跪下懇請，崇禎並不理會，而是問其他大臣：諸位愛卿還有什麼看法？

彭萬里便出列道：啟稟陛下，臣以為敵軍雖這次勝了，但是秦將軍已經從四川徵調五萬大軍，赤水、畢節一地，早晚不能保，臣雖擔心的是，若賊人南下占黔西、開陽，那便徹底將貴陽的後路斷絕了，即便楊將軍從遵義救援，只怕也難了，所以開陽州必要堅守住，才是長遠之計，臣的意思是西南之地，不利於大兵團作戰，楊將軍且且不可深入不毛之險地，若楊將軍有失，那西南局勢才算徹底崩壞了。

崇禎點點頭道：這才是謀國的話。楊御芳也道：如今的開陽知州黃運清，臣還是有些了解的，此人是土生土長的貴州人，當年楊氏叛亂，立有戰功，算是文武雙全，有他在必能守住開陽，此外，可另令播州派軍將烏江關、息烽所佔住，只要這兩地不失，則開陽無虞亦。崇禎點點頭道：愛卿所言極是，彭愛卿。

彭萬里忙道：臣在。崇禎便道：如今王道直死了，朕也不追究他的過失了，如今他的缺空了，朕便升你為雲貴戍衛軍總兵，去秦良玉那裏報道去吧。彭萬里喜出望外，忙不迭叩頭謝恩。

崇禎又道：洪承駿聽旨。洪承駿忙跪下聽旨，崇禎便道：命洪承駿為雲貴畢節市知州，同王守忠（赤水市知州）一起往軍前效力，等朝廷攻下兩州后，即刻就任。崇禎又道：之心啊，你陪着幾位大人去軍中走一趟，傳朕的口諭給秦良玉，旁的不說，只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便可，其餘的她自知曉，傳了旨也不必留下，回來複命便是。王之心也便忙領旨。

當日夜裏，崇禎正要入睡，只聽得有人急促的敲門，王承恩便推門罵道：誰這麼不長眼，不知道萬歲爺要睡了嗎，有事不能明日裏說？那內侍便道：王老公，外邊安南鎮撫使孫大人有急事面見聖上，要不您老去回稟一聲，胡大人的面子也還是要給的啊。王承恩這才進了稟告崇禎，崇禎心道：孫維藩這時候怎麼跑襄陽來了？莫非安南有變？便忙道：傳進來吧。

不多時，孫維藩進了殿，倒頭就拜道：臣打擾陛下安息，罪該萬死，實在是有要緊的軍情啟奏！崇禎便道：你不在安南待着，怎麼跑來了？有什麼事速速奏來！孫維藩便將一封奏摺呈上道：這是黎維祺承奏萬歲的摺子，請萬歲御覽！

崇禎從王承恩手裏接過摺子，不看則已，看后怒不可遏，將摺子狠狠的扔到一旁，大聲道：放肆！放肆！王承恩忙過去道：大伴小心龍體。崇禎便罵道：你這個不中用的奴才！朕讓你去安南當差，這就是你當的好差事！孫維藩將頭狠狠的壓在地上道：臣有罪，臣有罪，如今黎維祺勾結了鄭氏和阮氏，將府台大人、御史大人、知州大人扣為人質，名是讓臣來奏稟，實則是驅逐而已，臣在安南多年，雖也搜羅了一些人手，但是蠻子不知教化，實在難以收攏，且黎氏、鄭氏、阮氏在安南經營上百年，臣，臣有罪啊！說完，便一個勁的叩頭，將地板嗑的“砰砰”直響，崇禎便道：罷了！罷了！朕還沒怪罪與你，你倒謝的什麼罪！

王承恩便忙將摺子撿起來，放到崇禎手旁，崇禎摩挲着摺子，想了又想道：即刻給何騰蛟和盧光祖去密旨，令何騰蛟率天威軍秘密移防至廣南府，盧光祖率天耀軍秘密移防至鎮安府，限期十日，必須移防到位，否則軍法伺候！王承恩知道事情機密且重大，忙去傳旨，崇禎又對孫維藩說：你先留在襄陽伺候吧，這幾日少見人。孫維藩便跪安去了。

不一會兒，王承恩回來了，崇禎便道：明日讓眾臣殿上奏對，先伺候朕歇息吧。王承恩便伺候崇禎入睡，等放下了帳子，還聽到崇禎自言自語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