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捕野鳥使了激將法 逗開心用的瞎蒙功

第五回 捕野鳥使了激將法 逗開心用的瞎蒙功

一座山頭連着一座山頭,冬春交匯之際,丘陵地帶的山坡一片新綠。

淡淡的霧氣從山巒間、從草地上裊裊升起,溫暖的陽光下,一朵朵野花散發幽幽暗香,一群野蜂孜孜不倦穿梭飛行於花叢草間。

陽光照進樹林,地上小草和枝頭新芽上的露珠一閃一亮。灌木叢中傳出小鳥的嚶嚶細語,樹林深處的枝葉隨微風款款擺動。

寂靜的山林里,在一條山路的盡頭蟄伏這一輛卡宴豪車。而豪車的主人,此時與正她新見面的發小潛伏在樹林裏,兩人鬼鬼祟祟、目不眨睛地望着前面的一棵松樹。那松樹長得是有些奇怪,樹頂和樹榦光禿禿,僅在半腰橫空伸出一根長長的、粗壯的、長滿了松針的樹枝。樹枝剛掛上一隻老馬從家帶來的鳥籠,鳥籠裏面藏了一隻畫眉鳥,這隻鳥將要在今天的捕鳥環節中起“情敵”和“間諜”的雙重作用,叫做“媒子鳥”,老馬按照現行社會的通行叫法,叫它“第三者”,老馬已經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對它進行了專業培訓。此刻的“第三者”在鳥籠里昂着頭,睜着眼,正凝神閉氣地享受新鮮空氣和山間美景。

老馬和胡瑩穿的是迷彩服,那是昨晚胡瑩叫連鎖店的小楊連夜緊急送到別墅、倆人今天進入到捕鳥現場之前才匆忙換上的。倆人躲在樹底下的草叢中大氣不敢出。時間一長,胡瑩趴久了肚皮發涼、蹲久了臀部發熱,她嘴巴湊近老馬的耳朵根悄悄問:“怎麼半天沒動靜?你呆在這裏吧,我到外面去涼快涼快。”老馬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搖了搖手,不慌不忙地從他背包里掏出了一隻鐵皮做的哨子塞進口中。老馬鼓起腮幫子大口吹氣,哨子發出“嗞——,嗞——”的聲音。

胡瑩一邊躲一邊捂住耳朵,叫道:“太難聽了!什麼鬼聲音?別吹了。”

老馬答:“你小點聲,如果讓‘第三者’發現旁邊有人監視,它會發揮不正常。這哨子吹的是畫眉鳥的叫聲。”

胡瑩的音量偏大起來:“螞蚱,你騙不了我。畫眉鳥怎麼叫的你以為我沒聽過?這麼難聽?”

老馬急得咬牙,壓低聲音狠狠說:“哎呀,你小點聲嘛!我對你說,你以前聽的都是公畫眉鳥叫,這是母的,懂了吧。只要母的一叫,那嗓門都是又大又尖。”

“呸,你不要侮辱天底下最無私的母性!你信不信我馬上把你的鳥籠子和‘第三者’都扔山溝里去?”

老馬突然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伸出一隻手用巴掌捂了胡瑩的嘴,又伸出另一隻手的一根指頭指向鳥籠。鳥籠里的畫眉,有可能是聽到了哨子模仿的母鳥叫聲,在籠子裏開始了又叫又跳。胡瑩一揮手打掉老馬的巴掌,轉臉盯住鳥籠那邊,仔細聽了一會之後,她點點頭,說這聲音才對,比剛才那哨子好聽多了。老馬說,你光知道好聽,你曉得它在叫什麼嗎?胡瑩瞪了他一眼說,又胡說八道了,你還會鳥語?別還把我還當成幾十年前的小姑娘好不好?哈,奶奶輩的如今不是那麼好欺騙的!老馬一臉認真地說,你呀不知道我到底逮過、養過多少只畫眉鳥?老馬說他反反覆復的聽過、仔仔細細的觀察過上百隻畫眉鳥在不同情況下發出的不同叫聲。老馬說,單就這‘第三者’,已在我家和我生活了大半年,我不敢說它的叫聲全能聽懂,但只要它一張嘴,大概意思我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胡瑩說:“我說螞蚱,哈,你這麼些年盡瞎琢磨着些沒用的啊?好吧,那你告訴我‘第三者’它剛才說什麼?”

老馬說:“打招呼呢,說它今天很開心,它在熱烈歡迎雌鳥的到來。”

胡瑩說:“盡瞎扯,還熱烈歡迎?我聽它說的是今天怎麼這麼倒霉,遇上了一隻會花言巧語的發小。”

老馬說:“你才瞎扯!噓—,聽,有其他畫眉鳥過來了。”

倆人還沒來得及抬頭張望,只聽到附近的樹葉噼啪一陣作響,像是呼呼地吹來一股強勁的風,一隻野畫眉鳥不知從哪飛了過來,剎那間落到眼前另外一株枝葉繁茂的松樹上,離那鳥籠僅有3、4米遠。野畫眉鳥好像情緒異常激動,它的小嘴像放機關槍似的快速張合,不停地從一根枝條跳到另一根枝條。。老馬輕聲說,它正在向‘第三者’提出嚴厲警告,說‘第三者’侵犯了它的地盤,叫‘第三者’從哪來的趕快回哪去。胡瑩雖然明白老馬在說鬼話,內心又渴望繼續聽下去。見胡瑩點了頭,老馬說的更加起勁:“‘第三者’說話了,憑什麼這麼好的地盤,這麼多的美女都歸你了?老子今天偏要來湊個熱鬧。”為了強忍着不笑出聲,胡茵這下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老馬說的也許有幾分是真的,那野鳥轉眼間飛往掛了鳥籠的樹,圍着鳥籠飛着轉圈,像瘋了一樣拍打翅膀。‘第三者’也不甘示弱,兩隻鳥的叫聲如同疾風暴雨,一陣高過一陣。胡瑩看呆了,她指指老馬,再指指鳥籠,意思讓老馬繼續說下去。老馬面對這激烈場面,就像足球比賽的現場解說員,嘴巴放起了連珠炮:“野鳥說,你再不滾蛋老子把你的眼珠子啄出來。‘第三者’說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看怎麼收拾你。野鳥更是氣得火冒三丈,說就憑你那小樣,老子滅了你就像吃掉一條毛毛蟲,‘第三者’針鋒相對的說,只要你膽敢進來,我就把你當作飛蛾一口咽下肚。”老馬激動地對胡瑩說:“快了快了,野鳥就要進鳥籠子了。”他話音未落,只見野畫眉衝天而起,空中盤旋一周之後,如同一架戰鬥機那樣俯衝而下,直接沖入了鳥籠。在野鳥進入鳥籠的一剎那,鳥籠上那扇本來大開的門咔嚓一聲閉合了,野畫眉鳥縱然有着天大的本事也飛出不去啦!原來,鳥籠子裏的‘第三者’是被關在籠子裏的一間‘套間’之中,鳥籠子的門洞上安了一扇閘門,閘門的控制開關就在籠子底部,所以只要外面進來的野鳥一踏入籠子,閘門就會瞬間降落。還有,丘陵地帶的畫眉鳥一般以山頭劃界群居,每個山頭有一隻通過競爭上崗的‘酋長’,它統治着這座山所有的畫眉鳥,所有的雌鳥都是它的‘皇后’或‘妃子’。如果有其他公鳥入侵,‘酋長’必然與之死拼。老馬就是利用了畫眉鳥這樣的天性引公鳥上當被擒的。

“逮住了,哈,還真逮住了。”胡瑩拍着巴掌,走到鳥籠子跟前饒有興緻地觀看那隻驚慌失措的野鳥,問老馬下一步該怎麼做。老馬從包里掏出一塊黑布,用它把整個鳥籠蒙了起來,然後將鳥籠從樹上取下來提在手中。見胡瑩又疑惑了,老馬解釋道:“野畫眉性子烈,如果它發現自己已經落入到了人類的手中,非碰鳥籠子的壁自殺不可。”

胡瑩問:“它那麼怕人嗎?那怎麼做才能把它馴化呢?”

老馬答:“等我們回去之後,把它捉到另一隻鳥籠子裏去,同樣得蒙上黑布,先讓它在黑咕隆咚的環境裏吃喝拉撒過上兩個禮拜,等到它的野性慢慢消磨掉了,再把鳥籠上的黑布揭掉,人慢慢地靠近它,喂它吃、喂它喝,等到它能夠與人和睦相處了,我把它送給你。”

胡瑩:“我不要。太殘忍了!原來你是這樣子的在糟蹋鳥的天性,畫眉鳥叫得再好聽,我也不會把它養在家裏面。”

老馬:“你不要了?那我們費這麼大勁幹什麼?今天是為你抓的。”

胡瑩:“那我更不能要!把它抓走了,這山裏的母畫眉個個都要守活寡。把這麼缺德的事栽到我身上,我才不幹呢。”

老馬:“看你說的!母鳥不會守活寡,不會的。後面至少有一個連的公鳥排着隊呢!不用你操心,今天,最多明天,這座山會有新的“酋長”。”

胡瑩:“那我也不要。你把最優秀的公鳥抓走了,怎麼說都是讓母鳥們吃了虧。”

老馬:“你真不要?”

胡瑩:“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假話?螞蚱,放了它吧。”

老馬氣呼呼把鳥籠上的黑布揭開,再拉起鳥籠的門閘。那野鳥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出籠子,它先落在附近一棵樹上頓了頓神,然後朝遠方一徑飛走了。

倆人互不做聲,望着野畫眉飛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了,老馬落寞的說:“它再也不會飛回來了。”

胡瑩問:“螞蚱,畫眉鳥我們不抓了。接下來做什麼?”

老馬答:“中午快到啦,接下來我們該回到車裏吃點東西、喝點水,歇一歇。”

胡瑩再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們總不能白來一趟吧?下午抓山雞去。山雞有意思,一公一母走到哪跟到哪,它們和人一樣,一夫一妻,我們一抓就抓到一對。你再也沒理由讓我抓了又放吧?”

胡瑩哼一聲,轉身朝停車的方向走了去。

欲知老馬如何來抓山雞,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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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退休生活奇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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