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祥

看着娘親日漸憔悴，風落晚很着急，同時對自己那個爹也無比失望。雖然說過一個月後他們就可以搬回如回居了，可是那具殘破的身體，終究還是沒有撐過這一個月。

老嬤嬤抱着風落晚，跪在憶如姨娘的床前，聲淚俱下。可她卻是一臉淡然，“奶娘，別哭了。只怪我命該如此。不過，我這一去，想來大夫人也不會再過多刁難你們了。我知道，你之前便想告老還鄉了，待我走後，你便離去吧。說到底，她還沒那膽子加害落晚。”“是，多謝姨娘，不，小姐多年照料之情。”憶如姨娘怔怔地望着屋頂，似是說了句什麼，就再無生息了。老嬤嬤沒有聽清，但風落晚根據口型讀懂了，“寧為平民妻，莫為貴人妾”。

就連死，自己那個爹都沒有露過面，只有大夫人派來的兩個人將憶如姨娘草草收斂下葬。

兩個月前，嵐姨娘雲嵐生下五小姐，取名風穎雪。所以大夫人特地請了法師來為家裏的兩位小姐占卜。

看着老嬤嬤抱着風落晚一言不發地站着，大夫人心中很是得意。雖然是老爺的孩子，暫時殺不得，但是自己也絕對不會讓這個小賤人好過。

“今天特地請來法師為府里剛出生的兩位小姐占卜吉凶，為府里祈福。兩位小姐都上前來吧。”

嵐姨娘抱着五小姐，嬤嬤抱着風落晚，都走上前來。在風落晚看來，這個所謂的法師，壓根兒就是個神棍而已。無非念了幾句誰都聽不懂的話，做了幾個動作，然後一臉神秘莫測地走到嵐姨娘面前，“五小姐乖巧可愛，天資聰穎，將來可謂一生平安。”嵐姨娘連忙俯身謝過。大夫人卻極為諷刺的笑了笑，一生平安？這小賤人的命運，最後還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不過她還是裝高興地說：“老爺，看來雪兒的福氣不錯。”

風宴回只是點點頭，並不是很在意。這法師又幽幽的走到風落晚面前，然後掐指一算，隨後面露驚恐。風落晚一看他這樣子，心想：果然如此啊。

法師連忙退後，驚恐地說：“大凶，大凶，此女命理不祥，勢必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厄運啊。”聽到這，風宴回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大夫人的眼神十分得意，卻還是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到：“這……憶如妹妹前不久才病逝，莫非，小六真的……”隨後連忙起身，跪在風宴回面前，“請將軍看在已故的憶如妹妹面子上，善待小六啊。”一字一句說得不能再感人了。

可是，能夠明顯看到，當大夫人提到“憶如”這個名字的時候，風宴回臉上多了幾分不悅，甚至可以說是……怨恨。“好了，夫人不用再說了。六小姐先天體弱，送去杏城養病吧。”老嬤嬤嚇得立馬跪下，“老爺，小姐還小，怎麼能去那麼遠的地方啊，老爺三思啊！”一旁的琴姨娘立馬喝道：“老爺也是為了六小姐好，你這賤婢是見不得咱們府里好是嗎？”“老奴沒有，老奴只是……”

“夠了，都退下吧。”見風宴回發火，大夫人才說到：“妾身會安排好的。”見此，老嬤嬤也只能抱着風落晚退下了。

回到水雲居，嬤嬤一邊抹眼淚一邊收拾行李。“唉～小姐，老爺對您的情誼，難道什麼都不剩了嗎？”看見風落晚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她便抱起她，眉頭深鎖，“原本帶來你是為了給小姐一個希望，讓她在這府里好過些，沒想到小姐最終還是沒有逃過這場劫難。也不知，把你牽扯進這鈎心鬥角的府里，到底是好是壞。罷了罷了，老奴就再照顧你幾年，全當補償吧。”

牽扯？她把自己牽扯進來，難道，自己原本不該在這裏嗎？也就是說，自己並不是憶如姨娘的女兒，更不是這府里的六小姐。自己這一世，又是孤兒嗎？那自己的親生父母又在哪裏？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這些事以後自己都會弄明白的。

這大夫人是巴不得自己趕緊離開，第二天就在後門準備好馬車要送自己離開了。不得不說，這不待見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出發時不過只有一個老車夫和自己這兩人，行李都只有一個包袱，連送的人都沒有。不過，不待見歸不待見，她好像還沒有要殺了自己的打算。想到這裏，風落晚就放心了，她要是現在打算動手，自己可是毫無辦法，好不容易重生一世，自己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此時，顧瀾庭正坐在自己院子裏，淡淡地喝了一口茶。“那個小賤人已經上路了吧。”旁邊走出來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婢女，“是的，夫人。照您所說，沒給她們什麼值錢的東西。”她滿意地點點頭。婢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到，“夫人，恕奴婢愚鈍，您為何不直接除掉六小姐，以絕後患？”

顧瀾庭不屑地笑了笑，“蓮兒，你覺得這麼個小賤人處理起來有什麼意思啊。”“夫人的意思是……”“呵呵，那個賤人的女兒，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且不說杏城本就偏遠，那些分家的人也不會讓她好過。不過這怎麼夠呢，將來，我是一定會把她接回府的，然後，讓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盡苦楚。要是那個賤人看見自己女兒活得那麼凄慘，怕是死也不得安寧。”蓮兒有些猶豫，“可是萬一到時候老爺他重視起來六小姐，夫人要如何下手呢？”

“這個就不用擔心了。她既剋死了老爺愛的女人，又是個廢物，老爺怎麼會重視她呢？”蓮兒怔了一下，“廢物？”大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惡毒，“可不是嗎，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