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樂園的少女

第1章 樂園的少女

……大家,都不見了吶……

玲已經明白了,不,是一開始就明白的。是在開始之前就明白的。

那個話總是說不停的克洛斯也死了。

即使把穿越者的人格單獨分割成了克洛斯,也只是比其他人格多撐了一陣子。真之睿智是什麼藥物,她早就聽克洛斯說過,會有這種結局不是意外。

她原本使用的名字是蕾妮·海瓦斯。

出生在克洛斯貝爾的商人家庭,但是在一年前就和父母失散。發現自己穿越到了塞姆利亞大陸是被帶到『D∴G教團』十多處據點中也算是極為特殊的樂園之後,更準確的說,直到無數次被灌下了稀釋過的乳白色液態真知、終於開啟了靈智,她才解讀出自小以來自己腦袋裏一團漿糊的破碎部分究竟是什麼。

但是,那沒有意義吶。就好像畫本上看到的別人的故事一樣,“哦,原來是這樣”的程度。

快樂是什麼感覺吧?好像已經離自己遠去了。

痛苦是什麼感覺呢?好像也不太清楚了。

朦朧的感覺逐漸變得稀薄,連存在也一併被稀釋。拜真知所賜五感都變得敏銳,能看到常人感覺不到的時空幻上級屬性——這也是克洛斯告訴她的事。她是沒什麼興趣去翻閱那冗雜的穿越者記憶的,更多是克洛斯在說,但現在克洛斯也不在了,這些事也都變得無所謂了不是嗎?

這一天和以往不同,管事們都很慌張的樣子,客人們比管事還要慌張,打碎了花瓶不說,還被帘子絆倒在地。然後就是沒有聽過的音色,噠噠噠的聲音,還有金屬碰撞的高音。待到溫度升高,煙熏過來的時候,她才勉強翻過身來。

是起火了吧。

火災,雖然聽說過,但並沒有經歷過。

不過大人已經溜得一個都不剩了。

她在找“糖水”。按照克洛斯的說法,那是有別於紅藍藥片工藝製成的另一種真知,但更多不是因為克洛斯死前的叮囑,而是她自己必須嗑糖水才能維持下去的樣子。

氪多了會變成魔人,記得克洛斯這麼說過吧。要是真能變成魔人多好,可惜那是紅色藥片才有的功效,唯一依靠藍色藥片變身魔人的瓦魯多是靠鍊金術師的幫助,和教團關係不大。瓦魯多是誰?克洛斯好像說過這麼一個人,不過不記得了,無所謂了。

噗通。

玲被倒下的木頭絆倒了。從台階上摔了下來。雖然有點疼,但應該沒有大礙。塞姆利亞人的身體比地球人結實的多,輕易死不掉的。只要沒斷氣,就能用導力魔法搶救一下,所以有更多花樣可以玩。

但撞到頭就很麻煩了呀,眼皮越來越沉重的感覺也是。雖然想要爬起來但是摔了跤以後還是先躺着比較好吧。現在就要站起來還是太勉強了點。

咔嚓。

外邊的門被打開了的聲音。

“這是……那些卑鄙的傢伙。”

帝國人的口音。是個青年的聲音。

樂園在共和國境內,但偶爾也有來自其他國家的客人。在能聽懂的基礎上,分辨出對方的音色也不難學。

“……即使變成這樣,人還能生存下去嗎?……變成這樣,還能稱之為活着嗎?”

同樣是來自帝國的口音,和剛才那個音色不同,這次是個小孩子的聲音。雖說是小孩子,但也比玲自己要大上不少的樣子。

“這無數的十字傷應該是自己劃下的。恐怕只有這樣才能夠保持自我吧。”

十字傷?哦,是說克洛斯(Cross)吧。雖然蠻懷念的,但他也已經離開很久了。

“即使這樣,還是想活下去嗎?”

嗯,這個語氣?是在發問?對誰,對玲嗎?

玲撐開有些沉重的眼皮,看着來到她身前的人。

鐘聲響起。

伴隨着火光,有着銀白色頭髮的青年和有着一頭烏黑髮色的少年,正佇立在她的面前。

“萊維,我想看到這孩子真正活着的樣子。結社能接管她嗎?”少年開口,向他身側的青年說道。

什麼嘛,是菜堆和小約啊。算算時間好像也是,克洛斯消失也已經好幾個月了。劇情終於還是像克洛斯說的一樣展開了。

“好,非常樂意。”

要改口很困難呢,總是自然而然就這麼說了。

“玲,你已經得救了,已經沒必要這樣了。”

“好,我知道了。菜堆。”

“所以那個稱呼是怎麼回事?我說過我叫Leonhardt,不叫CaiDui。”白髮青年試圖讓小女孩對自己的稱呼進行糾正。

讀音方面的差別還是蠻大的吧,但就像成了習慣一樣,玲要改口還是很困難。而且,她也沒什麼改口的打算哦?

被拐到樂園之前的玲是什麼樣子的,她自己也已經不記得了,明明只不過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但已經連爸爸媽媽的相貌都想不起來了。

說起來克洛斯長什麼樣呢?不止是他,艾塔、愛傑、卡特爾……大家的相貌也都記不起來了。因為本來就沒有哦?

比起菜堆來說,玲和小約的共同語言比較多,雖然一天也就一兩句話吧,或者碰到面了就點個頭打個招呼的程度,但大家都是自閉兒童,會有種找到了同伴的感覺也不奇怪。

不知不覺中,約修亞不見了。

一直在執行者候補的訓練所里,玲開始還以為是他去執行任務了。直到聽說已經是七耀歷1199年的時候,才發現小約已經走很久了。

啊,她是知道劇情的,至少是知道個大概。但很少有那種設身處地的真實感罷了。

雖然已經斷葯很久了,但那種整個世界都是虛幻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這也是精分患者常有的困擾吧。

帕蒂爾·瑪蒂爾的對接試驗當然也是參加了的,訓練所里所有適齡兒童都在第六柱的名單上。這方面,菜堆是不知道這件事的,而她也沒有對菜堆說起過。看到訓練所里的孩子一個個減少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觸動,畢竟在樂園裏也是這樣子的。

她原本的名字是蕾妮·海瓦斯。

工作證編號是十五號。

無論是在樂園時的編號,還是在結社作為執行者的編號,似乎都和十五這個數字挺有緣的。

在塔羅牌中,位列第十五的大阿卡那牌面是潘,也就是惡魔。不過結社編號和這個沒什麼關係的樣子就是。

對第六柱,她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畢竟從結果來說,這加速了她成為正式執行者的過程。而且還把帕蒂爾·瑪蒂爾直接送給了她。大概對噬身之蛇第六柱F·諾華提斯博士來說,數據本身比已經完成的實驗更加重要。而為第六柱提供數據則是得到帕蒂爾·瑪蒂爾的交換條件,很雙贏不是嗎?

噬身之蛇的使徒和執行者之間並非從屬關係。

“執行者的一切都是自由的。”在接不接任務的問題上,菜堆總是有些模稜兩可。

但大多數執行者都挺勤快的,實際上,很少能在結社的聯絡基地里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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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門十五之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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