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靈之道

鶴老倒並不奇怪，先邁出了步子去，一邊搖着扇一邊嘆着：“這對耳朵實在是招人稀罕。”

雁槐牽着月初寒走到鶴老身旁：“敢問老人家出自何處？”

鶴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叫我鶴老就是，不過採藥人罷了。”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約莫數十步后，三人共同來到了一棵巨大的槐花樹前，甜甜的清香從樹洞中鑽出來，剛入樹洞中便見着幾大捆月銀草零散地放在周圍，草莖尖上有些散着微弱光芒的小花球，或白，或藍，或紫，每捆的顏色各不相同，洞內便光芒各異，也足夠明亮。

雁槐邀二人在石桌旁就坐再稍等片刻，自己遂去尋一罐上等的槐花釀來款待，鶴老一聽能得花釀，心裏真是樂開了花。

“小娃娃。”鶴老有些得意地道，“這回聽清楚了？”

月初寒一時語塞。

雁槐懷着玉罐進了來，又在一旁取了爵與觚放在桌上，這才提了提衣裙坐下。

“老人家，你們最好還是在此處多待些許日子。”

鶴老拂了拂扇，目光留在那罐上，略作敷衍地問：“此話怎講？”

“這丫頭乃貓靈族人，如今不過才入初生之境，既還未能隱其雙耳，便至多是為脫骨之靈，未達化形之靈，那麼她的靈族身份就是明擺在眾人面前，你此時將她帶走，那必會給奸人機會向外人告密，到時你們恐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易遭人險手。”

天地混沌之時，上古神靈遍降福祉，賜予了眾生不同的靈性血脈，但經一次大戰後，神靈的後代承着先天的靈性血脈自立仙界，而女媧所造之人則安於凡界，被神靈賦之靈性血脈的靈物後代則化作人形，再分派別成為八大靈族在靈界棲息繁衍，三界間經常來往，不過卻互不相犯。

各靈族的靈性血脈不如神靈那般深厚，需經修靈之道方可提煉，而修靈共有三靈境之分：初生之境，衍化之境，融滅之境。三境之下還各分三靈期，靈族人誕生時處初生之境，經靈法煉后才漸達脫骨之靈，在此靈期的靈族人仍會保留先天靈物的些許特徵，直達化形之靈時方可完全褪去靈物之身，再經突破初神之靈后可達衍化之境，而衍化之境又分為入境之靈，升凡之靈，出俗之靈三靈期。

若能修靈進入融滅之境，那便是靈族中的巔峰人物，這一境中亦分隨求之靈，隨心之靈，隨性之靈。若入隨性之靈，此人就可徒手毀山海，輕易滅眾生。

月初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大概明白意思，轉頭對鶴老道：“不如我們住幾天？”

鶴老右手依舊搖着扇，左手慢慢端起爵，略抿了一小口后稍作思索，向著雁槐付之一笑：“雁槐姑娘若不介意，老夫自然願意多逗留幾天。”

雁槐莞爾一笑，只客氣地續飲了一杯以示贊同。

月初寒眉頭一皺，“姐姐，我若藏在這裏定會牽連到你。”

“好妹妹，不必擔心。密林外圍的封印靈術乃是位先神所留，我恰尋到了控制封印的馭靈器，你大可住上些日子，也好多固習修靈之道。”

事實上，每種馭靈器都有認主的過程，但先神遺物大多隻忠於原主，不會任由他人調遣，雁槐雖重啟了這道封印，能任人進出封印之地，然而自己卻也受馭靈器所使當上了為期十年的守林人。

雁槐已在此地守護了五年，唯有日夜中的草木蟲花與她作伴，她自知無人能提前讓她擺脫封印，卻也每日盼着有人能來跟她說說話。

好在她能喚出靈雁飛出封印之地，能到周圍探出些消息趣事解悶，東境發生動亂之事也是這樣才傳到了她這裏。

雁槐不禁又想到族中舊事，輕紗未能掩住那雙落寞的雙眼，口中的花釀也難以下咽，只得以端槐花糕的名義起身，準備出去控制一下情緒。

待她離開，鶴老才輕嘆了一聲，仍搖着羽扇一步步跟了出去。

雁槐還在這棵槐花樹旁，正坐在樹根上獃獃望着垂下的槐花，鶴老悄聲地繞了過來，有些勉強地開口道：“老頭子我可以幫你帶封靈喻回雁靈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