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鬧1
喬欣過去,輕輕抱住柳氏,給予她無聲的溫暖,杏兒也過來抱住她們。三個男孩子也過來了,母子七人緊緊抱在一起。
過了一會,見柳氏情緒平靜了些,這才輕笑道:“大姐,我猜上房現在一定很熱鬧,你想不想去看看。”
杏兒眼睛軲轆轆轉:“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還等什麼,走哇!”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喬楓道。
茵兒和兩個小傢伙眼巴巴看着哥哥姐姐,也想跟着去。
喬欣摸了摸他們的頭:“乖乖聽話,在家陪着娘,二姐待會給你們吃好吃的。”說完就和他倆出去了。
屋外一片漆黑,喬欣雖然能夜視,可她更喜歡光明。
喬欣的手,就這樣毫無徵兆的突然竄出一團火,眼前一下子光明了。
杏兒嚇了一跳:“欣兒,你這樣……手不疼嗎?”
“不疼,不過燒到別人別人會疼,而且特別疼!”
且說喬壽來到上房,上房還有燈,隱隱約約聽到裏面說話聲。
老兩口還沒睡呢,都坐炕上聊天,喬湘雲也在,炕桌上有兩碟點心,一碟瓜子,老兩口一向很會享受。
門突然被拍的巨響,張氏忙下炕,穿上鞋:“誰呀!這麼晚不好好在自個屋睡覺,想幹什麼?”
門外的人不理她,拍門拍得更狠了。
“別拍了門都讓你拍壞了,這是哪個短命鬼,趕着去投胎啊!”
張氏開了門,見門口站着的喬壽,氣得破口大罵:“你個不孝子!不在屋裏躺屍,來這裏做什麼……”
喬壽一伸手打斷她的話:“娘,廚房鑰匙給我。”
“什麼……”
“廚房鑰匙。”
“你要廚房鑰匙幹嘛……”不等張氏說完,喬壽一把搶過張氏腰間的鑰匙,揚長而去。
張氏急忙去搶,被喬壽一把推開,張氏跌倒在地,哭天搶地的大罵:“天殺的不孝子喲!老天爺為什麼不打個雷劈死他喲!”
老爺子聞聲出來,看到這樣一番場景:“老三,你這是幹什麼,怎麼把你娘推到地上了?”
可喬壽理都沒理他,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徑直走了。
老爺子直接石化了,怎麼都弄不懂那個一直孝順聽話的兒子今天是吃錯什麼葯了。
喬壽現在正被催眠着,只聽催眠他的人的話,其它的人他也認識,只是正被催眠着的他是沒有任何感情的。
空間裏的催眠術和現代流通的那些催眠術有很大的不同,空間裏的催眠術更厲害,空間裏的催眠術可以長期催眠一個人,被催眠者只聽催眠師的話,但他同樣認得所有人,可以工作和生活。
但如果長期被催眠,對身體會有損害。
躲在暗處的喬欣三人剛好看到這一幕,杏兒眼睛亮亮的,剛剛那一幕,只在夢裏看到過,那時,她多麼希望父親站起來,保護娘親和她們,可希望一次次在失望中粉碎。
後來,她不再奢望,學着娘親麻木度日,她恨父親,甚至恨過娘親,有很多次,她都不想活了,可她捨不得娘親,捨不得哥哥和弟弟妹妹們,連那麼小的弟弟妹妹們都沒有一句怨言,她又有資格說什麼呢?
幸好,現在情況變了,欣兒的醒來改變了她們一家的命運,想起今天吃的晚餐,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天知道她今天有多興奮,她愚孝的爹居然忤逆爺奶,她有多麼揚眉吐氣!
喬欣見杏兒眼眶含淚,卻拚命不讓它掉下來,輕輕撫摸她骨瘦如柴的背脊:“姐,以後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杏兒的眼淚終於化作兩行清淚落下,過了半餉說道:“姐信你!”
且說張氏見喬壽完全不理她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老頭子,我去看看他搗什麼鬼,這麼晚了不去挺屍,跑來要鑰匙,不給還搶上了,我得去看看,怕他偷東西。”
“老婆子,你不覺得老三今天有些反常嗎?他平時對我們可是恭敬有加,言聽計從呀!他這樣像是中邪了。”老爺子必竟是老奸巨猾,看出了喬壽的不對勁。
這個兒子他是最了解的,一向愚孝,對他和老婆子一向恭敬,像今天這樣還是頭一回,如此反常,一定有問題。
“那我更加要跟着去了,他要是把廚房拆了怎麼辦,而且我要把鑰匙要回來,我所有的鑰匙都在上面呢,包括放銀子的箱子的鑰匙。”
張氏邊說邊往外走,老爺子嘆口氣:“好吧,我陪你去。”
喬欣見他們走了,拉着喬楓杏兒跟上:“大哥大姐,我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杏兒一臉茫然:“……”
喬楓略有所思。
喬欣解釋道:“爹是蟬,爺奶是螳螂,我們是黃雀。”
又笑道:“不過爹這隻蟬不好捕,搞不好是蟬捕了螳螂。”
喬壽來到廚房,打開門,往鍋里倒滿水,開始燒火,張氏進來破口大罵:“你個天殺的,你在幹什麼,燒這麼一大鍋水做什麼,多費柴呀。”
喬壽看都沒看她一眼,只顧往灶里丟柴,丟的還都是好柴,張氏看得心疼死了,她天生堅吝,平時不但飲食分幾等,家裏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分等級,比如洗澡水,都有規定每人分多少,像三房,是沒有的,別說熱水了,冷水都沒有。
只有張氏和老爺子,還有他們最喜歡的小兒子和女兒,再就是兩個讀書的孫子,才有資格享受這個家最高待遇。
在冬天,也只有這幾人才有資格用最好的柴,其它人燒炕都是用次等的柴,(當然三房是沒有資格燒炕的)平時做飯都是用一些棉梗啊,芝麻梗啊,黃豆梗啊,稻草啊什麼的。
張氏見喬壽不理她,嗷嗷大叫的要衝過去打喬壽,被老爺子拉住:“老婆子,別衝動,我來跟他說。
三兒,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我和你娘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大晚上的不在屋裏睡覺,跑到廚房燒水做什麼,還把你娘推倒在地上,你娘這把年紀,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叫她以後怎麼辦?你要廚房鑰匙,你娘又不是不給,你這孩子怎麼還搶上了呢?要什麼跟爹娘好好說不成么?”
喬欣聽他說的冠冕堂皇,被他氣笑了,說得真像那麼回事似的,誰不知道你兩老多刻薄呀,還一個勁兒的裝好人,說的你多通情達理似的。
看了一眼氣憤的杏兒和喬楓,喬欣俏皮的輕笑一聲,然後嘴裏念念有詞。
喬壽突然抬頭看着老爺子,淡淡道:“也沒什麼,芸娘和孩子們還沒洗澡呢,我燒點水給她們洗澡。”
張氏一蹦三尺高:“好哇,我說怎麼回事呢,原來是她在作妖,好個柳芸娘,自己在屋裏歇着,倒叫自己男人給她燒洗澡水,她哪來這麼大的臉吶!”
喬壽:“娘,不是芸娘叫我燒的,是我自己要來的,天氣轉涼,再洗冷水,凍病了又要花銀子看大夫,再說,地里也不能少了她。
而且,我自個的媳婦我自個還不能心疼嗎?”
老爺子疑惑的看着喬壽,這個是他那個老實巴交,一棍子打不出幾句話來的三兒?怎麼突然口齒伶俐起來了?
攔住要撒潑的張氏,老爺子道:“當然,爹不會反對你疼媳婦,不過你把鑰匙還給你娘吧,你是知道的,你娘對這串鑰匙有多寶貝,婦道人家沒什麼見識,家裏的針頭線腦,柴米油鹽的都當寶。
也是苦日子過慣了,你娘才這麼摳搜,若是家裏稍微寬鬆些,誰不願意做個好婆婆,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