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了誰

楊毅一下場，林若婷就氣憤的跑過來，握起拳頭用力的在楊毅的肩膀上狠狠的捶了一下。

“楊毅！你怎麼搞的呀？怎麼那麼不冷靜？”林若婷瞪着楊毅生氣的說。

楊毅低着頭，不願意說話。

“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了，剛才場上不是脾氣挺大的么？”林若婷繼續數落楊毅說，“你知不知道咱們多辛苦才打進決賽啊？你一個衝撞，把咱們班那麼多場的努力全都撞飛了！”

楊毅還是低着頭不願意說話，他想繞開林若婷，找一個清靜的地方躲一躲。

林若婷卻不肯輕易饒過他，伸手拉住楊毅的胳膊說：“你去哪裏？你想躲去哪裏？”

楊毅被林若婷逼得實在有點兒煩了，用力甩了一下胳膊，對着林若婷吼道：“你有本事不要光罵我好不好？有本事你去罵胡小偉啊，你讓他不要從背後鏟我！有本事你去罵裁判啊，讓他給胡小偉出紅牌兒！你光在這裏罵我有什麼用？”

被楊毅一下甩開了自己拉着他的手，又被楊毅這麼大聲的吼了一通，林若婷心裏面一下子覺得非常委屈，生氣的轉頭跑開，不想再理楊毅了。

楊毅找了一個角落裏的一個籃球架，鬱悶的坐在那裏，用手摳着籃球架上已經生鏽的螺栓玩兒。

“別垂頭喪氣的，振作一點兒。”章慧老師走過來，坐到了楊毅的身邊。

“章老師好。”楊毅禮貌的和章老師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低着頭摳螺栓。

“楊毅，我有一個問題問你，你能告訴我答案嗎？”章老師語氣的永遠是那麼柔和。

“您說，什麼問題啊？”楊毅答道。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愛踢足球了？老師觀察過你，你剛剛入學的時候，不是一個愛運動的同學。”章老師問。

“沒什麼啊，就是男孩子不是都喜歡足球嘛。”楊毅很擔心這是章慧老師在套自己的話，開始變得有些警覺起來。

“不對，你沒有對老師說實話。”章慧老師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因為喜歡某個喜歡足球的女同學，才開始喜歡足球的。”

楊毅的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完了，看來章老師肯定是掌握什麼線索了。不能承認，千萬不能承認。”

看到楊毅不說話，章老師接著說：“別擔心，不用緊張，章老師今天不是主要和你談早戀問題的。”

楊毅心裏立刻放鬆了一屆，故作輕鬆的對章老師說：“我不緊張，早戀這個問題我也存在啊，我幹嘛要緊張。”

章老師接著說：“通過這麼多場比賽的觀察，我發現你是一個在足球方面特別有天賦的同學。有天賦，又熱愛，加上持續的努力，就一定會有非常出色的成績，所以，我是想問你，是不是真的熱愛足球，還是為了引起那個漂亮的女同學的注意才開始踢球的。如果是那樣，就太可惜了。”

楊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章老師。

章老師接著說道：

“老師也是球迷。我因為什麼才會喜歡上足球，這個故事你想聽嗎？”

楊毅點了點頭。

“我上大學之前，完全沒有接觸過足球，甚至搞不清俱樂部和國家隊的區別，不知道什麼叫做越位，直到在大學校園遇到了我男朋友。他是校隊的主力前鋒，也是一個超級球迷，和他在一起以後，我天天聽他聊足球、天天看他踢足球，還一起去現場為我們那個城市的俱樂部隊加油。不知不覺的，我就從一個足球小白變成了一個球迷。”

“那現在呢，您男朋友在哪裏？”楊毅問道，“我一直聽同學們說章老師是沒有男朋友的。”

“現在，他已經是我前男友了。後來他們校隊參加比賽拉到了贊助，贊助商老闆的女兒也是一個球迷。有一天，我親眼那個女孩兒開着自己的奧迪來學校把他接走，我打電話給他，他卻騙我說和幾個哥們兒在外面喝酒。後來，我們就分手了。”章老師的情緒，明顯有了一些低落。

“剛分手那段時間，我非常難過，幾乎不再關注任何足球的消息。可是，我發現我放不下我們城市的球隊，於是還常常一個人去現場看比賽，跟着球迷們一起助威，一起吶喊，很快，我就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因為，我發現是我說真的愛上了足球，而不再是因為要刻意討好某個人而去喜歡足球。”章老師頓了頓，繼續說道：“楊毅，今天老師對你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你能夠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足球是你的熱愛與夢想，那就全力以赴向前去闖。但是，千萬不要把自己的熱愛與夢想，建立在另一個人身上。這樣的話，如果有一天那個人離開了你，你的夢想就會崩塌。明白了嗎？”

楊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好吧，那麼我換一個方式問你。假如，老師是說假如啊，未來有一天你有一個機會去歐洲踢球，但是代價說你再也沒有機會和林若婷在一起了，你會怎麼選擇？”章老師問道。

“老師，我本來也沒有和林若婷在一起啊？”楊毅又趕到緊張起來，畢竟和自己討論這個話題的，是自己的班主任。

“好了，老師的關注點不在這裏，你也不用急於回答這個問題。咱們去看球吧。”章老師站起身走向場邊看台。

楊毅似乎也從低落的情緒中緩解了出來，帶着剛才章老師留給自己的選擇題，走回場邊。

這個時候，決賽已經只剩下十五分鐘時間了。

由於高一一班缺少了楊毅這麼一個體力狂人在後場防守，又是十人應戰，大家的體力已經在下半場開始不久就幾乎消耗殆盡了，後面的比賽一直都是被動挨打。這個時候，高二十二班正圍着高一一班的球門輪番進攻，雖然一時半會兒破不了密集防守，但是有一球在握、又多出一人的他們心裏非常踏實，比賽節奏控制的非常好。

最後的十五分鐘，就這麼被很快消耗光了。裁判老師一聲哨響，全場比賽結束。

一比零，高二十二班憑藉胡小偉開場的一粒進球，贏得了“校長杯”的冠軍。

高一一班的同學全都累的直接癱倒在了場地上，章老師和林若婷急忙組織同學們送水送毛巾，給腿抽筋的同學恢復，場面十分忙亂。

場地的另外一邊，高二十二班的同學舉起胡小偉在慶祝勝利，場面十分熱鬧。

只有楊毅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場邊的看台角落，腦子裏還在思考那個問題：

”我這麼拼，就是是為了林若婷，還是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