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沒了
“冬荷,回去!”顏若眠冷着臉,對那刺骨的寒意好似無所察覺。
冬荷陪着她跪了兩個多時辰了,怎的都不肯走。
“回去多添點衣裳,否則,就算我能跪滿五個時辰,誰攙我回去,陪我受着沒有任何意義。”她的語氣比這雪還冷,命令道。
“是……”冬荷紅着眼睛站了起來,膝蓋已是刺骨的疼痛,踉蹌了一下。
“獨影,替我做件事。”冬荷走遠了,四下亦無人,顏若眠低語。
“主子請講。”轉瞬間獨影便出現在她前方不遠,半跪。
“過來,離我近些。”顏若眠道。
“……”顏若眠在獨影耳畔低語,目光透亮,而獨影聽着,卻是目露驚訝,心中一片發寒。
“這……會不會太狠了。”他生平第一次說出這種話來,主子的話,哪輪得到他們這等人來置喙,驚覺失言,獨影急急請罪。
原來當一個人的轉變超乎想像時,也是會讓人覺得驚懼的。
彷彿這些年來,他們所見到,所認識的她,只是一個柔和的假象。
“無礙。”顏若眠的眼中透着一絲兇狠,帶着淡淡的警告,“本宮不希望從這泄露出去半個字。”
“是,屬下遵命。”這話的意思獨影心知肚明,領命退下。
冷風依然在吹,雪依然在下,她依然跪在哪兒,身上覆了一層雪,膝蓋跪的已經沒了知覺,她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透徹明亮,眼裏不帶一絲情緒,嘴唇漸漸失去了顏色,臉色微白,她好似毫無知覺一般,一動不動,好似一座雕塑。
冬荷匆匆回了顏若眠所住的宮殿,又匆匆跑回了顏若眠的身邊,與她一同受着這份苦難。
這一回,任顏若眠怎的說她也不離開,非要隨着她受罰到最後。
她說,兩個人冷了起碼還可以互相取暖。
顏若眠扯出一個笑來,不語。
五個時辰的罰是那麼的漫長,其間有路過的,亦有特地來看笑話的,更甚者還出言諷刺。
冬荷惱,顏若眠叫她忍着,面上無波無瀾,讓人平生出一種在受罰的不是她的感覺。
“主子,主子你怎麼了?”冬荷察覺她的異常,擔憂極了。
她的臉色愈發蒼白,整個人都狀態都十分不好,右手無意識的捂住隱隱作痛的腹部,因為有冬荷扶着些才沒有摔着。
“沒……事……”意識開始模糊,隱約聽到冬荷在說話,顏若眠的聲音細弱蚊蠅,很是虛弱。
“主子,主子!!!”顏若眠突然暈了過去,倒向一邊,地上隱約有着一絲血跡,冬荷大驚,焦急的喊着。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雙雙,她說要帶她走,要隨她一起去赴她們遲來的約定……
錫哥哥在等我們呢……
她淺淺一笑。
她毫無猶豫的拉上了雙雙的手,可是又猶豫了,她想到了邵逸寒,心裏邊說不清楚什麼滋味。
冬荷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再顧不得什麼罰,忍着膝蓋的疼痛,扶起顏若眠要走,孤單又格外艱難。
“蕭大人,蕭大人,救救我家主子!”冬荷見着蕭弋朝,像見着了救星似的大喊。
蕭弋朝意外之餘,從冬荷那接過顏若眠步履匆匆,去了她的宮殿,令冬荷去請太醫來。
蕭弋朝入朝為官,與顏若眠關係親近,時而應她的邀請去她殿裏耗着,邵逸寒也應允了。
自小習武,顏若眠的身子是比普通人要好上一些,可也經不起如此折騰啊,情況十分不好,諸多太醫進進出出。
她跪了那樣久,膝蓋自然是受了傷,身子虛弱極了,還發起了高燒,太醫們費盡心思才終於穩住了她的情況。
“皇後娘娘小產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只等着燒退,膝蓋的上想好有些困難,得好好調養。”蕭弋朝如實彙報了她的情況。
“好,知道了。”邵逸寒也趕來了,提着的心放下了些,可心裏也不是很好受。
她竟然有孕了嗎?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知道時,孩子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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