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冷霜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久違的床上,旁邊是鬼面,鬼面一邊玩着一根骨頭,一邊嗅着臘梅的香味,她見到冷霜睜開了雙眼,便笑道,“你醒了。”
“你不覺得厭倦嗎?以後你要整天跟在我身邊,一點自由也沒有。”冷霜坐了起來,發覺自己已經被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她向四周不住地張望,卻始終沒有發現黑霧,急得道,“我的刀呢?”
“公子叫我把它藏起來,你放心,我把它跟我心愛額骨頭埋在一起了。”鬼面笑道。她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小鎚子,在不斷敲打着手中的骨頭。
冷霜頓時覺得心房被懸空一樣,身體置於半空之中,她湧出了幾分慌張,幾分緊張,幾分恐懼,但依然笑道,“也罷,它本來是你們的。”
她猛然跳下床,沖向那還剩半條縫隙的拉門。
誰知道鬼面的輕功更勝一籌,一下子抓住她背後的衣服,“沒用的,冷姑娘,倘若你走丟了,我性命便難保,我可是怕死之人,你是走不掉的。”
冷霜猛然聽到門口有腳步聲,便馬上躺在床上。
鬼面沒有理會冷霜,對着進來的人道,“公子,你來了,那我先出去了,冷姑娘已經醒了,她在裝睡。”說完,鬼面便飛出房外。
冷霜依然閉着眼。她滿心思都在怎麼逃。
她感覺一雙手想抱住她,惹得她渾身一個激靈,身體迅速彈開,“公子,別碰我。”曾經那麼熟悉的味道到了如今卻是那麼的陌生。她始終低着頭,不敢看他的臉。
“公子,你放心,我不逃了,只是求求公子,增加我的俸祿吧,鬼面會做的,我絕對也會做,並且做得不比她差,她可以殺的人,我也可以殺,任何人,都可以。”她低聲道。那些和他一起的過往已經逐漸變得模糊。
“公子,你走吧,我怕我的身子弄髒你的手,只是,你不能賜我死,我不能死,我要把那些人砍盡殺絕。”冷霜道。
“阿霜,過來。”顧惜柳將冷霜拉進自己的懷中,緊緊抱着她。
冷霜聽到他的聲音,突然身體一僵,猛然推開他,大笑道,“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不需要這般來可憐我,你以為我真離了你就不行嗎?”她抽出髮鬢上的發簪,用尖端頂着自己的心窩,“你不要動,否則我就刺下去。”她始終沒有抬起頭看着他的臉,只是盯着他的雙手,然後從床下下來,慢慢挪向門邊。
“阿霜,我帶你去飲酒,可好。”他柔聲道,聲音多了幾分懇求。
“假惺惺。倘若我懷了那些野男人的種子,你是不是要割開我的肚子把他們取出來。”冷霜冷笑道,推開身旁的屏風,挪到門旁。
他沒有回話,冷霜笑得更加肆意了,然後拉開門,走出房間,鬼面在房外正在玩着骨頭,見到冷霜,又再吹起那奇怪的骨笛,冷霜又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眼前是無限的陰冷的黑,冷霜渾身一顫,死死抓着圈着自己的手臂,呼吸變得急迫而粗亂。她轉過身去,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又抽泣起來,身子如煮熟的蝦子一樣蜷縮在一起。直至鼻口溢滿那股溫熱有着淡香的氣息溢滿她的鼻口,她的氣息才逐漸平順下來。她的身體依然在微微顫抖着。
“我的身體髒了,髒了,髒了。”她斷斷續續地低聲道。
“沒有,並沒有,只要你回來就好了,阿霜,不要走。”他緊緊抱着她,在她頭髮上重重印下一吻。
她蜷縮在他的懷裏,不住地抽泣着,哭了一會,她拉起他右手的衣袖,狠狠在上面咬着,直至血腥的味道流入口中。然後在他懷中昏昏沉沉睡着。
醒來的時候,她依然緊緊依偎在他的懷中,顧惜柳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霜,我記得你問過我小時候的事情。我八歲的時候,我母親便離我而去,我在信守府受盡欺負,沒有人當我是朋友,我爹爹一心想要殺死我,多次派武士要將我殺死,那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我不得不從小在刀箭之下舔血而生,他們將我浸沒過水中,埋入過泥中,用箭差點將我射死,諾大的府中,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人告訴我怎麼做。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居然可以活到現在。”
冷霜表情依然木訥,只是緊緊抱着他。對於這些話,她內心是存疑的,倘若真是這樣的話,縱然他有多聰明,但是一個頂級的武士對一個小孩,如何會輸?就像當初阿月對她一樣倘若阿月要殺了她,她定會被她殺死,而且不生一絲的怨恨,因為那時候年幼,能依靠的只有她,她只能對阿月百般討好,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命。她抬頭看着他的神情,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痛苦之色,也沒有恨意,這更加印證她的想法,一個小孩如何能和成年的武士相拒?當然她更願意相信自己臆想的版本:他的確有被信守府那個老頭子痛恨,甚至想殺死,但是那些武士對他手下留情了。她靜靜聽着他的話,直至困意再次來襲。
鬼面站在門外,輕聲問着齊煥,“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只需要記住,公子的話你只要信三成就好了,不過他剛才的話,一句話都不能信,公子五歲就差點殺死了顧大公子,何來受盡欺負這一說。不過這些事情,他可能已經忘記了。”齊煥搖頭道。
冷霜睜開眼睛,陽光從窗外懶懶樣地爬了進來。她驚訝地發現聽到他均勻的呼吸音。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她清楚他一般會在五更的時候就會醒來。她拿開他環在自己身上的手,緩緩坐了起來,她側頭不經意看到他右臂上的白色衣袖上有着小小灼目的血跡,她不禁拉開他的右臂衣袖,發現了昨晚自己那深陷的牙印,那個牙印上還有點點凝固的血跡,她不禁伸手觸摸那個牙印,這一定很痛吧!她把目光移到他的臉上,才發現他比之前更瘦削了,她不禁落淚了,伸手摸摸他的臉,這時,顧惜柳慢慢睜開眼睛,那雙眼睛依然是異常的明亮,冷霜不住問,“你是不是病了,要取我的心臟或者我的血當藥引。倘若你要我的血當藥引,我可以給你,心臟就不行,畢竟給了你,我就要死。而我不能死。”
顧惜柳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我沒有病,而且就算我病了,為什麼要用你的心臟和血當藥引,我從沒聽說人的心臟和血又這般的功效。”
“我只是不明白,滄雨金醉樓的姑娘很多比我漂亮多了,你沒必要為了我這樣。即使你現在離我而去,也不妨事,人生。。。。。”她還沒說完,他再次緊緊抱住了她,她只聽得他任性而堅定地道,“我只會和你成親。”
其實她一直對他的愛有所懷疑,一個貴族公子無端端愛上她這樣一個人,不圖什麼,只圖她的身體,這算什麼?到了那件事之後,她這種懷疑便越來越深。
冷霜任由他抱着,緩緩道,“其實我對那件事已經不那麼在乎了,無論你或其他人怎麼看,於我無關,我只是想變得更強,然後將那些人親自殺死。”
顧惜柳點點頭,道“這事好辦,我讓肖滿繼續教你刀法。”
冷霜接着道,“我一直在喝避孕藥水,那些人不會在我身上留下什麼野種,即使留下了,我也會趁早離開,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將那人撫養成人,顧公子,其實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喜歡你什麼,你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個草菅人命,不懂人間疾苦的人,或者我真的只是喜歡你的刀罷了。而至於你,你有想過你為何喜歡我嗎?”
顧惜柳不覺一征,失笑道,“所以你一直不打算懷上我的孩子?你和我在一起,難道真的是為了一把刀?就那麼一把刀?你不能欺騙我。”他用抓住她的雙肩把她轉過身來,冷冷看着她。
“對啊,你不知道嗎,於我來說,一把刀就是我的命,當然現在把刀還給你沒問題,我大可以去求溫淪,去求依凝,讓他們給我一把刀,算了。你放我走,我們永不相見吧。”冷霜毫無表情,她怎麼能不在乎那件事,她寧願死在別處也不願呆在他的身邊,也不願去尋找她認識的人,她想擺脫這裏的人,去一個沒人知曉的地方。
“其實我不明白,你為何會把精力放在我身上,於你毫無利處可言,就像你說的,你不缺近身武士。。。。”
“別說了,阿霜,我不信,我不信。”他面色十分難看,那神情就像一條可憐巴巴的犬,被最親愛的主人拿着棒子狠狠打了半天,可憐又痛苦。
“信不信隨你。”冷霜猛然推開了他,有些事情不儘早一刀砍斷,只會落得無限後悔,慵懶地躺在一旁,對他擠出帶有幾分戲謔的笑。自從昨晚后,她覺得她真的倦了,只是想尋一個沒人的地方,了結一生。
他那些痛苦的神情瞬間不見了,只剩下一臉的平靜,淡淡道,“阿霜,你說什麼都無所謂,你逃不出這個深歸郡,逃不出,而且,阿霜,傷害你的人不是我,你不應如此殘忍對我,不過,我是無所謂,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只是我想不到連你都想離開我。”
“其實你不應把這些心思放在我這裏,朱大公子的昏迷,我不知道是誰所為,但是你現在鋒芒畢露,恐怕更加要小心行事。”冷霜臉上依然是淡漠的表情,一個庶出的公子奈何多聰明,怎麼抵得上一個信守府的老爺子,她突然有點不安,顧惜柳的兵權來的太容易了,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那個比他更能控制情緒的老頭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愚笨的人,更何況從顧惜柳的口中,這個老頭明明就想殺死他,她不禁懷疑這其中必有詐。她雖然沒有什麼權力可爭,但是也明白在權力之爭的初期,太過鋒芒畢露並不是一件好事。
“這些事我自然有辦法。而且我沒有退路。阿霜,我和你不同,我從不逃。”他淡淡道。
冷霜沉默不語,半響,才輕聲道,“可是你別糊弄我,這兩件事根本不一樣,你不逃,因為你可以獲得更多,你只是為了你自己,我逃,才能心安。”
“你不是要殺盡那些人嗎?倘若你離開我,離開我的爪牙,你確定能一個人做到那些事嗎?阿霜,江湖上殺人償命這是規矩,不過你要是有了我,那些規矩便不是規矩。”
“是嗎?可是我被人糟蹋的時候,你怎麼又不在,當然你的暗爪只是會為你的性命負責,你那時應該在媚落山莊吧,他們也便偷偷隨你而去,所以,公子,我勸你少些狂言,人總有失算的時候。”冷霜笑道。
顧惜柳一時啞口無言,那時候他一心要拿下媚落山莊,便把肖滿、齊煥等所有近身武士帶上,只是他忘記了,他的暗爪們有時候會失控,即使他在他們的頭顱上下了蠱蟲,紮下了顱釘,但是他實在算不出,為什麼偏偏那時候會發生了那種事,他派去守護她的其中一個暗爪是他最看好的年輕武士。那件事發生之後,冷霜從他身邊逃走之後,他的確很痛苦,甚至不思茶飯。他不斷回想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甚至想起他們的初次見面。
那時候他不過以為她是夏西府的武士,便打算饒她一命,並贈她一把刀,後來,當他被人再次刺殺的時候,他在酒肆中無意聽到別人說起的一個傳言,倘若貴族公子和武士相戀,便會被毀掉一切,而過去的第七貴族便是毀於此,他那時已經知道自己活不長,因為自己練的刀法,便想既然要被毀掉,那就連信守府一起毀掉好了,於是他後來幾番救了她,縱容自己愛上了她,可是到了真正愛上的時候,他如何捨得讓自己過早地死去,讓自己被毀滅,便辛苦尋上鬼影武士,求他為自己續命,剛好那時鬼影武士已經尋得解決自己刀法奪人陽壽的靈藥,只是只能續命至35歲左右,可是他已經心滿意足。他當然知道其五大貴族想他死的人很多,所以他一直渴望自己可以變強,將整個江湖收於足下,他一直步步為營,訓練最強最聽話的武士。
他低聲道,“這件事就算我錯了,我錯了,那我去哪裏都把你帶上,這樣沒人會傷害你。”
“哈哈,就把我當做是你的犬嗎?”冷霜不禁有了幾分心動,那件事的確與他無關,何必把氣撒在他身上。
“並不是,只是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這不需要想,我們就像以前就好了,你放心,我不會逃了。”冷霜坐了起來,抱住他,她自然是明白,她根本就不能打過鬼面,那種一天300金纏的武士,也許最好的辦法是順從她,等有機會再逃走。
她覺得自己對他的情感一直很矛盾,內心深處她隱約覺得他其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自己應該遠離他,雖然她殺的人好像比他殺的人還要多,自己也不是什麼善哉,但是自己好歹對人有些仁慈,能一刀斃命,他那算什麼,先砍別人的四肢,這種噁心的殺人方式是在讓她感到不適,她一直不能控制地愛着他,同時不斷在懷疑他對自己的那些承諾,她一直不能相信他對自己的愛,是利用嗎?可是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被他利用?是真的愛嗎?可是憑什麼?自己一個如此普通的人,能教他愛得如此深厚,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自打那件事後,她倒是越來越想離開他,尋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平衡自己的想法。
“當然,你就算要逃,也逃不了,鬼面並不簡單,以後肖滿就跟在你的身後。”
“你就不怕我愛上肖滿嗎?”冷霜笑道,有肖滿在,她自然是很安心了,只是她擔心他。失去肖滿,剩下的近身武士又真的可以保護他嗎?
“你放心,我還會有新的近身武士。”他低下頭,把唇壓在她的嘴上,情慾再一次如火般燃燒着,包圍着他們。很快,他們又赤裸地擁抱在一起,緊緊纏綿着。有時候和他歡愉的時候,她總想從林依凝那邊要來一本桃色滿屋,然後扔在他面前,讓他好好看看。只要是小別後的行事,他就會變得迫不及待,像野狗啃食一樣,瘋狂而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冷霜不禁感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事後,冷霜不禁又懊悔起來,這幾天流浪在外,哪有心情吃上那些避孕藥水,倘若真要懷上了,那真是要了她的命,她實在想像不出自己挺着一個大肚子拿着一把刀和別人廝殺的樣子,這樣子肯定會被肖滿無情地取笑,而且生下來的孩子怎麼辦,雖說他答應和自己成親,但是在這裏成親不就說明自己根本就沒名分,得不到承認,他想糊弄誰,當然她是不會計較這些,只是不能連累一個孩子。她輕輕將他推開,“你莫再碰我,我可不想在此時懷上你的孩子。”
“懷上了更好,你將他生下來,那麼我們一起將他撫養,難道你不想這樣嗎?”他臉上露出笑容。
“暫時不想,這些日子讓我不安心。出去吧。否則你說齊煥會不會以為我將你吃掉了,難道身為你最親近的近身武士,他沒跟你說過,倘若一個人太容易縱於情慾,只會折壽。”冷霜挑眉道,匆匆穿上衣服,走到東邊的架子櫃中翻出一個盒子,拿出裏面的幾粒金泉露丸一下子吞進肚子中。
“那就是避孕的藥丸嗎?你真的不想要我的孩子嗎?”他邊穿衣服,邊問。
“正是,等過了3年,我可以覺得心安,而我們還在一起,那麼孩子不是問題。”冷霜淡淡道。
顧惜柳道,“我們肯定會在一起,不是說好三個月就成親了嗎?而且,你再走,我是不會再派武士去找你了,我的武士不是這般用途。”他的表情越發認真起來。
“是嗎。”冷霜走到他身邊,笑道,“有沒有別的女人告訴過你,你有時候在床上就像一條野狗。”不知道為何,冷霜覺得自己越發愛挑弄他。現在尚沒是離開新都城的時候,她要找到紀沐風和姜新萍,要將圓脈派徹底清除,最好將神水派一起調查,她需要他手中武士的力量,待這一切完成,她便可徹底離開這裏,去夏西府。
他的臉上不禁有了幾分難堪之色,“那我們多行事幾次,不就好了嗎?”
“先出去吧,我餓了,去歸夢樓吧。我需要你的暗爪一用。”冷霜輕輕替他整理好衣領,緩緩道。
“不行,阿霜,我的暗爪不能借給你,你有什麼事情吩咐肖滿就好了。”顧惜柳立即搖頭道。
“我們不急着出去,你在這裏先把你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告訴我。”顧惜柳接着道。
“我還以為肖滿會將那些事情告訴你。”冷霜道。
“並沒有,肖滿昨日都在躲着我,什麼也不肯說,齊煥也是,所以我對你經歷的事情只能是略知一二。”
冷霜想了一會,覺得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她實在想不明白肖滿、齊煥的行為,讓她覺得他們才是受害者,於是便一字一句從自己和阿秀遇到圓脈派的人的辱罵開始講起。
當講到被他們辱罵為母狗的時候,冷霜渾身顫了一下,但是依然不動聲色講下去,淚水卻突然就滾滾落下,然後蜷縮在他的懷裏,直至把全部過程都講完。她最終實在是忍耐不住,轉過身拉起他右手的衣袖,再次在他的手臂上落下狠狠一咬。
“阿霜,你這樣咬下去,我這個手恐怕真的不能再拿刀了。”他緩緩道。
冷霜聞言,鬆開了他的手,“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喊痛。”
“既然是他們傷害了你,那我們就殺回去,加以奉還,不能讓任何一個人逃脫。我會讓媚落山莊一邊尋找紀沐風等人的下落,一邊前往圓脈派,將他們盡數殺死。”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紀沐風、姜新荷是無辜的,不過追尋他們應該可能獲取一部分圓脈派的下落,只不過有一個問題,紀沐風、姜新荷之前的得罪的是白公子,我不知道圓脈派和白公子有沒有關係,畢竟這個是近年才來深歸郡的門派,這個是我個人的私事,你大可不要插手,把媚落山借我一用,我覺得你應該儘快平定藍朝國,倘若你動了圓脈派,這就給了白公子殺你的借口。”
“我就算不動圓脈派,他都是想方設法殺死我,恐怕在這個城中,就有不少想要殺死我的刺客。”顧惜柳道。
“我倒是想不明白,那麼為何不能先下手為強,既然他想殺死你,那麼我們就去先殺了他,白輕寒倒真不是人,居然連江湖的女俠都敢沾染。”冷霜狠狠道。
“你放心,他一時之間動不了我的性命,若水有夏西府和信守府的暗爪,但是殺他不是那麼的容易。不過我一直以為他真的不近女色,居然私底下是一個如此的人。”
“這樣吧,我會去找齊煥,讓她把媚落山莊的暗部借我一用。肖滿還給你,你比我更需要,那我們去歸夢樓吧。我太餓了,把齊煥、肖滿、謝曉風、鬼面都叫上吧。”
“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齊煥不懂蠱術,你讓他當上媚落山莊的莊主,他如何能服眾。”冷霜不解問,“為何不讓謝曉風當上莊主。”
“謝曉風這個人倘若當上莊主,定會睡遍裏面的殺手,然後在她們身上中蠱,所以你說能讓他當上莊主嗎?至於齊煥,你小看了他,在我所有的近身武士中,他是遇事最鎮靜的人,也是最能決策的人。”
“不錯。”冷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冷霜始終沒等到自己手刃圓脈派的一天,因為他們被人用更殘忍的方式更快的速度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