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谷山莊(二)
谷山莊獲取財富的來源就是靠叛賣落難武士的刀以及海鹽,主業是海鹽。海鹽作為一種重要調味劑,在當時有極其重要的地位,這一舉使谷山莊財富在江湖門派中位於前列,這一切歸功於谷山莊的管家齊邢。齊邢是一個數字和商業天才,他年僅16歲,但是卻是谷山莊的財務第一把手,谷山莊的莊主自然是離不開他,此人不懂武術,庄諾硬是派了谷山莊的四大高手時刻保護他的姓名。
這三天的武林盛會的第一天是箭術、暗器、騎術的較量,第二天是刀法的較量,第三天便是賞百果,煙火會。
貴族們光顧武林盛會的目的一是物色門客,二是鞏固地位。
肖滿此時也打探到了谷山莊已經將江曉曉抓住,並準備於十二月的二十六午時處決江曉曉。
“這樣子,我們不能莽撞。”
“也罷。”
“顧公子,白公子,朱公子,本庄有幸你們光臨,快請坐下,這一路辛苦了。”庄諾和庄峰趕緊行跪禮貌。
葉恆一直看着顧惜柳的表情,他從齊煥那裏聽到了冷霜的事情,當然他不是擔心,只是他的立場是和陳忘天一樣,想除掉那個姑娘。
顧惜柳點點頭,說,“不必多行禮,莊主有心了。”
朱伊柔坐在顧惜柳身邊,她身後是夏西府最有名的刺客,她最得力的手下李常,無論出席任何場合,朱伊柔總是帶着李常。關於這兩人江湖上也是有不少的傳聞。
朱伊柔自幼和顧惜柳就認識,便坐在顧惜柳旁邊,白輕寒則是坐在他們對面。
“不知道顧公子可知道,最近池蘇城出現了信守府的武士?”庄諾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信守府的武士到哪裏,你們都要管嗎?”朱伊柔說。
“不是的,朱姑娘,只是最近有傳聞說池蘇城有人冒充信守府的武士。”庄諾故作鎮靜,繼續說。
“那麼你們谷山莊是幹什麼的,還不將他們抓來。”白輕寒問,“此時顧公子是客,你們怎麼能讓他操心此事?”
“白輕寒,你一向不知道信守府的規矩嗎,信守府的武士,向來不允許其他人來插手,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顧惜柳從容地說。
庄諾喝下了一大口酒,心中有點不悅,但是卻不敢多言。
葉恆攔住冷霜和肖滿,對肖滿微微彎腰,然後轉過頭看着冷霜冷冷地說,“你們不可以進去,夏西府的朱姑娘和公子在聊天。”
肖滿點點頭,對冷霜說,“看來我們來的不合適宜,先到那邊的庭院等等吧。”
冷霜一邊跟在肖滿身後,一邊好奇地問,“這夏西府的朱姑娘和顧公子是什麼關係?”
“朋友,朱伊柔和她的手下李常才算得上關係密切。”
“我可沒問你這個問題。不過也不知道谷山莊將江曉曉關在那裏。”
“這個我不會告訴你的,那裏遍佈機關,是出自機關大師谷一的手,你根本不用考慮能活着出來。”肖滿此時的眼睛射出兩道寒光,“這件事就交給顧公子,你別管了。”
“可是我就是不想麻煩他。”冷霜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手下意識地撥了撥肩上的散落的頭髮,“我可從來沒想麻煩過一個人。”
“哎,你們在那邊幹嘛,顧公子和朱姑娘叫你們進去。”葉恆不知道為何狠狠瞪了一下冷霜幾眼,然後才轉身領着他們進去。冷霜雖說是心裏不悅,但是不好意思發作。
冷霜和肖滿走進房間的時候,只見顧惜柳和朱伊柔一邊喝着茶一邊聊着天,“顧公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可以將一個人推薦給你,此人懂水運,懂農作,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如果你要的話,你不妨給我一副畫,怎樣?”
“那是極好的。”
“不過,我勸顧公子少插手安陽郡的事情,那個地方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多。”朱伊柔為顧惜柳倒了一杯茶。
“你們可算來了。”顧惜柳看到是冷霜和肖滿,轉過頭溫和說道。
冷霜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覺得之前見過的什麼星辰,什麼山川河流,什麼花草一下子便失去了顏色,她每向前一步,總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慢慢凝固一樣,越來越難受,她走得越來越慢,只想再一次逃跑,後面的肖滿忍不住小聲抱怨道,“你走這麼慢幹什麼?”她心頭堵得慌,根本不敢看她,也忘記了行禮,便一咕嚕坐在了他身邊。
肖滿看了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提醒冷霜,便乾脆朝着朱伊柔,顧惜柳各自鞠躬行禮,“肖滿見過朱姑娘和顧公子。顧公子,冷姑娘一直昨日就想來見你,只是因為肖滿耽擱了,可別見怪。”
“我聽過你,信守府有名的影子刺客。也聽過冷姑娘。”朱伊柔微笑道。
冷霜一愣,才想起自己忘了行禮,只得匆匆朝朱伊柔和顧惜柳行了跪禮,“冷霜見過朱姑娘和顧公子。”
“姑娘,不必多禮,你可知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顧公子將喜歡的姑娘帶給我認識。”
“你別亂說,冷姑娘只是我的武士,我這此來可是為了別的事情。”顧惜柳急忙喝下一大口茶.
“是,你說是就是。”朱伊柔眼睛和嘴角滿是掩飾不了的笑意。
“肖滿,我不是叫你快點送冷姑娘去陽虛嗎?”顧惜柳轉過頭去,盯着肖滿說道。
冷霜聽到此,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撲到顧惜柳的懷裏,顧惜柳一征,他只覺得懷裏的身體軟軟的,暖暖的,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觸摸着冷霜的頭髮。
朱伊柔、肖滿、葉恆倒是愣了很久,三人相互看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朱伊柔故意咳了一聲,對葉恆和肖滿說,“你們兩個出去給我們弄點吃吧,我餓了。”
葉恆和肖滿連忙點點頭,拔腿就走了。
“顧公子,冷姑娘,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朱伊柔站了起來,也趕緊走了,她不知道為何,看見此情此景,便想着李常。
“你是想說,你想救江曉曉,對不對,我告訴你,這次我可以幫你,但下不為例。”顧惜柳感覺她的肩膀在微微顫動,於心不忍。
“我,我不是想說這個。”冷霜抬起頭來,滿臉緋紅,竟然是手足無措,雙手把弄着衣服。低着頭,也不敢抬頭。
顧惜柳見她如此,更加的局促不安,他聞着她身上的氣息,竟然將她輕輕推開,冷霜只覺得自己像醉了一樣,越發頭暈腦脹,便想站起來,顧惜柳卻不想她走開,一下子將她重新拉入自己的懷中,緊緊抱住,然後深深吻上了她的額頭。
肖滿看着房內一副嬌羞狀態的冷霜,問道,“姑娘,你不出去看看比賽嗎?”
冷霜坐在房間中看着窗外,似笑非笑,神情早就不知道飛去哪裏了。
肖滿故意咳了兩聲,冷霜回過神來,“哦,肖滿,你剛才說什麼?”
“你想出去嗎?”
“不了,我不想被谷山莊的人見到。我們晚上便走。”冷霜說。
“哈,你還想着走啊,還以為顧公子會將你帶回信守府。”
“不,我可是真的想去陽虛。”
盛會第一天晚上卻出現了小插曲,齊邢在一處庭院肚子玩耍着,他當時喝得有點醉,靠在一根石柱上,旁邊路過的侍從根本沒注意到齊邢,他們大聲笑着,說著話。
“我真不知道莊主怎麼想的,竟然將那個江曉曉關在那個西廂的房間,早就應該把那姑娘砍了。”
“是的,我也覺得。”
齊邢依稀記得自己到過那房間,也依稀記得江曉曉的模樣,他順着記憶走到那房間,破解了外面的機關,拉開門,見到雙手被捆綁的江曉曉,竟然一時色心便起,竟然一下子爬到江曉曉身上,不顧江曉曉的反抗,將江曉曉強姦了。江曉曉不斷地大喊,“救命,救命。”最後這呼喊聲變成凄切的哭聲,哭聲劃破長空,擾亂了安靜的山莊。
不多久,谷山莊的第一殺手萬和,冷月山莊的薛清風,破雲山莊的魏無道,梅鹿山莊的夏元先後趕到。
萬和見到齊邢這幅模樣,不禁又憤怒卻無可奈何,他知道莊主十分偏愛這傢伙,只得讓人將這人送回去,接着往江曉曉身上扔了一件衣服,“別哭了。”
庄峰知道是齊邢乾的事情后,氣得將旁邊一個花瓶摔在地上,“那傢伙太過分了,仗着我爹爹的寵愛老是闖禍。”
“不能氣啊,那傢伙是不可多得的數字天才。”萬和勸解道。
“也罷。”庄峰心生一計,便命人將江曉曉送至司刑府,他故意提高聲音,讓外面的人足以聽見,“這女人竟然勾引我庄的大管家,理應當眾出處於絞刑,來人,她押往司刑府。”
“一個小小的姑娘,何苦如此費心。”薛清風說。
“各位請回吧,實在是打擾了,在下一會必定為各位備上佳果。”
冷霜在樹旁看着這一切,她深知若是江曉曉在到了司刑府,自己再救人,更是犯下了流放之罪,她想着不如就在此將她救下,她也顧不得自己沒有戴面具,站了出來,擋在萬和前面,“且慢。”
庄峰不認得冷霜,但也認得她腰間的刀,“信守府的小偷?”便命萬和上前拔刀殺了冷霜。
薛清風認得冷霜,卻也不站出來,他倒想看看冷霜的本事。萬和迅速拔刀,徑直朝着冷霜砍了下去,刀法粗暴,不按章法,就像一匹拚命撕咬對手的野狼。
兩人的刀快如閃電,是不是刀尖碰撞發出尖銳的撞擊聲,萬和的刀一下子便被削去一半,夏元和魏無道聽到信守府的小偷,便拔刀上前相助。
肖滿趕緊將夏元和魏無道攔住。
朱伊柔住的地方離此處較近,便也趕到了,她看見這一切,便怒喝道,“住手。你們的膽子可真不少,你可知道那姑娘是誰,你們得罪了信守府也就是得罪了夏西府。”
“信守府的小偷?庄峰,你好大的膽子,你說話前可要打聽清楚了。”
庄峰、夏元、魏無道、薛清風趕緊朝着朱伊柔深深鞠躬。
朱伊柔接著說,“把那個姑娘也給我放了吧,我夏西府應該有權力管這種事情,不需要司刑府,你說呢,庄峰。”
“我已經跟莊主說過了,江曉曉一事歸信守府管,你們都下去吧。”顧惜柳走了過來,語氣異常的冷淡,“江曉曉會被流放到若水,她會在白輕寒的武士殿中贖罪,一輩子不允許回池蘇城,這件事我已經交給葉恆了,其他人不需插手。”旁邊的人安靜地聽着。
庄峰一想,也行,反正江曉曉這個丫頭壓根就不重要,便點頭同意,他說,“那一切就按顧公子的意思去做。”
江曉曉一身狼狽,看着人群中異常出眾的藍衣少年,她對冷霜突然生起滿滿地妒忌,憑什麼,憑什麼,這又是憑什麼,為什麼自己就要面對這一切,為什麼自己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卻沒有一個顧惜柳為自己出頭。
葉恆在身後一聽,只能點頭,並命人拖着江曉曉離去。心想,這人隨便找個地方把她埋了最好。
顧惜柳並沒有理會庄峰,徑直走向冷霜,說,“你不要弄壞我送給你的刀。”然後嚴厲地地各瞪了庄峰、夏元、魏無道一眼。接着便和肖滿一起走了。
朱伊柔在身後一旁,只得捂住嘴角輕輕笑了。
庄峰、夏元、魏無道這時才意識到冷霜和顧惜柳的關係,便紛紛朝着冷霜行禮謝罪。
冷霜雙眼緊緊盯着顧惜柳的背影,匆匆跟朱伊柔行禮后便朝着那背影追去。
“要不,你不要去陽虛,跟我回信守府。”
“不行,我不會跟你回信守府。”
“為什麼不行?”
“總之是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就是信守府不行。”
“你可知道,陽虛是屬於公卿府管轄的範圍,那個並不是江湖門派。”
“我也可以保護我自己。”
“隨便你。”
“你可知道,我不會去陽虛的。”
“那是你的事情,你不去便不去。”
“你,你。”
“我最討厭別人管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你把肖滿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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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滿坐在門前,聽着兩人的對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