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壁壘 上
除了少數幾位神，誰也不知道宇宙之外是什麼。
尚未成為至高神王之時，伊西斯就已經抵達過那裏，她看到了一切，但是她並沒有告訴其它神靈，她看到了秩序的脆弱，這是一個絕望的事實。
在遙遠的過去，通過對混沌之眼的掌控，絕對冷漠的黑暗之主自然也看到了那裏的一切，由此才堅定了他的對抗，毀滅伊西斯。
宇宙之外是混沌。
無盡的混沌。
宇宙本身不斷的擴張。那無邊的混沌也在擴張。這樣就說明，混沌其實比宇宙大多了，秩序竟然只是在無盡混沌中的宇宙通行，混沌的無盡混亂才是主流的存在。
宇宙處於混沌當中，被無盡混沌包裹在其中。
宇宙與混沌是兩個相互平行存在，不存在包裹，只不過兩者是互相接觸的。
李奇認為是前者，伊西斯認為是後者。
其實他們在某種程度上都對也都錯。
現在這位恐懼之王，黑暗主宰者正站在一個特殊的立場上，他不再把毀滅伊西斯當成一個必然的結果，但是他也不希望讓伊西斯繼續存在，難以想像，他們之間還發生了難以形容的交融，這是一種法則層面上的互相進犯，結果是不相上下。
作為李奇，他的意志里參雜了不少情感，他習慣讓他的僕人稱呼他為殿下而不是首領大人之類的稱呼，當然也不會特意糾正他們的稱呼，他過去號稱自己是虔誠信徒的首領，黑暗之士的長官，最原初混沌之王，最污染者……這些前綴會讓他很容易被滋生於各位面的黑暗之物知曉。
他的另一面，來自吞噬之王與鐘鳴山之主賈拉克，雖然充滿憎恨，但是至少他已經懂得完全隱藏這些不必要的情感。他不會讓任何敵人察覺他的邪惡。
李奇成為某種意志的集合體，他不會讓自己永遠這樣，必須有一個主導意志存在，這是他的本能，他對過去一切的情感再次復蘇，就說明本我的意志已經開始奪取絕對控制權。
絕對控制權，意味不會有任何分享。
賈拉克和其它意志已經漸漸被融合，李奇的意志完完全全得到解放，他不會成為意志的集合體，他只會成為李奇這個人。
伊西斯顯然察覺到了他身上發生的變化，混沌的意志已經不是支配，屬於人類李奇的意志正在覺醒。
“很難想像，你會變成這樣。李奇，難怪你叫自己李奇，而不是……”
戰爭推門而入：“……”
李奇和伊西斯忽略了她。
他們若無其事的樣子，讓戰爭咬牙切齒起來。
黑暗之主的本質已經改變。
伊西斯當然了解她敵人的本質，現在說是敵人不太合適，但是她一時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來定位他們之間的關係。
“對，很難想像。我無數年的記憶還抵不過一個人類幾十年的記憶嗎，當然不是，之所以會是現在這樣，這是眾多意志的自願選擇。”
“自願？他們這些自私的意志會一致贊成讓人類的意志佔據主導？你騙我。”
“你難道不好奇我當初是怎麼戰勝賈拉克的嗎，你大概根本想不到，他幾乎沒有抵抗，我們融為一體，這是屬於我不滅靈魂的集體意志的要求，他無法拒絕，我也無法拒絕。就這樣，我們融為一體，共榮共存，但是現在他徹底被人類李奇的意志壓制，所以……”他再次被推到。
伊西斯俯身看着他，理解地說：“你就發現我沒有這麼討厭。”
“錯了，是變得更加討厭你了。只不過我在忍耐。”
“你們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戰爭說道：“也可以不穿，赤身的羞恥感，這本來就不是神或者惡魔的道德。”
“殿下，所有的事情正在按照你的希望進行。如果一切都會這麼順利下去，毫無疑問，你們會成功。”
“我們拿到創世之物了。”
“你並不高興。”
“又是創世之無，上次帶來了收割者，這次又是什麼，我開始動搖……這是錯的。”
“如果我說我也動搖，你會怎麼想？”
戰爭淡然地說道：“那樣最好，說明我們的想法一致。我會很忠誠的提醒你，失敗的結果是什麼。”
“失敗了就是永久的死亡了……”
戰爭說道：“我們誰都不會真的死。就算靈魂徹底毀滅，那也不意味着我們的終極。到時候我們將永遠在暗無天日的可怕牢籠里回憶過去。”
“是啊，宇宙一旦徹底毀滅了，我們如果還不會死，那麼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將永遠在虛無中存在，直到我們最後也變成虛無，迎來下一次的宇宙誕生。在那之前，我們要忍受無法想像的折磨。”
“沒有什麼無法想像的，你不是經歷過了嗎？被囚禁在賈拉克的陷阱里，時間無限的流失，你就慢慢的等待着，我也有這樣的經歷，但是比你的情況好很多，我們都經歷過這種感覺，所以，我不會想經歷第二次。”
“我也一樣。”李奇對她說，“所以，祈禱我會成功。”
“向誰祈禱。向你們？”
“當然是向我和伊西斯。其它還有值得你去祈禱的神嗎？”
“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吧。現在你可以離開了。我和伊西斯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那你們就慢慢做，我不打擾了。”戰爭帶着無法想像的氣憤後退，她把門輕輕關上，然後轉身就離開，兩個守門的神衛，既然當初沒有阻止她推門，現在也不會阻止她離開，他們像毫無意識的傀儡一樣，對裏面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見解。
“你這些看門的，可比我的騎士更令人滿意。”
“滿意……我把你的騎士也變成這樣吧。”
“你做不到，她們可不是沒有意識的傀儡。”
“這些看門的也不是傀儡，是不是？”伊西斯大聲問他們。
兩個神衛同時喊道：“當然不是。伊西斯大人可不是那種會把你的意志完全支配的邪惡者。”
李奇抱着她，“是啊，伊西斯大人當然不是支配獨立意志的邪惡者，我才是。”
“我真希望我的敵人能早點死掉。”李奇小聲說道。混沌的力量隨即爆發，吞噬着秩序。
伊西斯露出冰冷的笑容，混沌，與瘋狂之心本質上並無不同的力量。
“看來我們又想到一起去了。敵人什麼時候死呢，當然是越快越好。”
秩序的力量也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