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吃人的鐵路 一

不難看出那是一個多麼可悲的年代。物質上的匱乏，加之精神上的空虛，讓一代人徹底迷失了方向。他們不知道要幹些什麼？如果不去考大學的話，幾乎無所事事。只能成為一個街頭上的混世魔王。

‘禿子。’趙天成，眼前一亮。

‘禿子’原名叫劉寶平，19歲，是趙天成在二十中學的同班同學，身高1.72米。三角小眼睛，面容憔悴，嘴唇又黑又紫，為人狡猾奸詐。家裏人都知道心臟不好，怕他活不長久，所以幾乎不怎樣管教他，任由他去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因此這個禿子幾乎沒怎麼上學，竟在社會上瞎混來的。

趙天成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嗓子：“禿子！”

趙天成喊完了之後還不太確定。只見那小子光顧着和旁邊的弟兄們瞎白話，也沒聽清楚有人在喊他。所以禿子還二了吧嘰地走着，旁邊倒是有個小老弟聽見了，急忙告訴了禿子，禿子很少來上學，所以彼此都不太了解。後來聽別的同學說，禿子在站前那一帶混的特別好使，也就是後來掘起的鐵路幫的重要人物。

禿子回過頭來一看是趙天成，把他樂壞了。放慢了腳步，眯着他那雙狡詐的小眼睛，張開雙臂做着迎接擁抱的架式。趙天成過去后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禿子高興道：“天成，啥時候出來的。聽他們說你殺人了，怎麼這麼快就給放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得被崩了呢，兒騙你。你出來太必了！來來來，兄弟們，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可是我的大哥！”

趙天成趕緊上前阻止禿子吹牛逼，一把用手捂住了禿子的嘴。禿子極力掙扎，旁邊的哥們兒樂得不行了。因為沒有人敢和禿子開這種玩笑的。直到禿子做出求饒的手式，趙天成才放手。

禿子正色道：“告訴你們吧，這小子是我認識的人中間，最狠的主兒，他的拳腳在S市是沒有對手的，武術練他媽地練二十多年了，他的教練是全國武術散打比賽的第一名。我說的對不，沒替你吹牛逼吧？”

趙天成實在受不了了，忙解釋道：“別聽禿子瞎白話，根本就沒有那麼回事兒，他在逗你們呢?”

禿子皮笑肉不笑地瞄了一眼趙天成，微笑道：“我告訴你們，你們注意沒有，看看他像不像那個RB明星高倉健。”

這時，這一幫人才抬頭仔細看了看身邊的這位大高個的朋友。其中一個小個子上下打量了趙天成一遍，眯着眼睛笑道：“我的天呢！太像了，簡直就是他媽的一個模子扣出來的。”

所有人都很驚訝。“太象了，一點也不扒大瞎，我看比那逼還好看呢。”“可不是嗎。”

禿子一本正經地看着趙天成說道：“你知道不，最近車站招工了，從社會招20名，鐵路內部家屬招60名。你學習那麼好，應該去試試看，今天好象是報名的最後一天吧，你趕緊去試試吧，萬一能考上不更好嗎？是國營全民的，還是鐵路的，真就是那種他媽的砸都砸不碎的鐵飯碗。”

禿子勸着趙天成，你還別說趙天成還真就有點動心了。有些焦急地追問道：“在那兒報名啊？”

禿子指着S市火車站的方向。得意地解釋道：“從前面那條馬路穿過去，到南站二樓教育科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快去吧，你小子准行。”

趙天成點了點頭，感謝道：“那我就真去看看了。”

說罷，趙天成告別了禿子。一路急行軍來到了火車站，一打聽真就找到了教育科。民間有句老話兒，來得早，不如來巧。

剛剛好可以報名的，還真是到今天為止。趙天成還真就特別的幸運，當然還是因為禿子的緣故。同學的友情就是管用，但願能友誼能天長地久。

報名的人還真來了不少，社會上就報了365人，通過考試要淘汰345人，趙天成在想，看來競爭應該是相當激烈的，稍有疏忽有可能就被淘汰了。想到這些趙天成乾脆也別逛什麼街了，直接往家裏趕吧，然後坐上6路無軌電車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后，趙天成按照複習題鋼開始了全面的備考。10天之後，趙天成進入了S市火車站的考場。

考場是鐵路小學租的場地，彷彿象考大學一樣，來了不少警察把着大門，不可以隨便進去的，考生們憑着准考證進了確定的考場裏。試卷只有一張，但是題目包羅萬象。

文化課考試的時候每個人都很緊張，人人都全力以赴。趙天成非常認真地答完了捲紙后，檢查了好幾遍之後，方才離開了考場，回家等待着發榜。

三天之後有人打電話通知了趙天成，說他的文化課考過了，可以在2天之後來車站教育科進行面試。

趙天成特別開心，晚上等母親下班了，趙天成迎了出來。開心地笑道：“媽，我文化課考過了，通知我去面試。”

趙母高興地摟著兒子激動道：“太好了，我的兒子找到了個好工作。還是鐵路上的工作，呆一兒你爸回來一定要給他個驚喜。”趙天成高興的直點頭。

母子倆幸福地依偎在一起，趙母的眼睛有些小濕潤，但很快便將頭埋在兒子那寬闊的臂灣里。母親高興的同時，卻也為兒子捏了一把汗。她怕兒子政審過不了關，因為趙天成曾經被拘留過。

趙母擔心道：“天成啊，媽擔心你過不了政審這一關。是不是兒子呀！”

趙天成也考慮了一整天這件事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只要一提到趙天成那倒霉的過去，因為打架被拘留的事兒，趙天成就氣得鼓鼓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他在想，看來我趙天成也只能是閉着眼睛蹚河--聽天由命了。

趙天成輕輕地拍着老媽的後背安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必然直。放心吧應該沒啥問題吧。”母親會心地點着頭笑了。

兩天之後，趙天成來到了教育科辦公室，經過面試過了關，被錄取了。在趙天成的檔案里好象沒寫上這段歷史。只有趙天成小學時做過班長、副大隊長等職務，中學進做過班級的體委、班長、和年級團支部書記，而且是第一批共青團員。因此沒問幾句話便出來了。

當時所有參加面試的領導都感覺小夥子很有培養價值，前途不可限量。很快所有被錄取的名單被公佈出來了。

趙天成為此事特別開心，他在想看來那場為少爺兩肋插刀的戰鬥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前程，感謝老天爺！看來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趙天成在回家的車上正好又看見了禿子，老遠便喊了一嗓子：“謝謝你禿子，我被錄取了，10號開始參加培訓，那天有時間我請你一頓兒。”禿子笑道：“你還真有兩下子，聽說有5、600人參加了考試，你是這個。”說著豎起了在拇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