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朋友的酒（上）
下午13:40，參加應聘的學生們開始聚集起來。
武烈也在其中，因為今天是建築學院第一天開招聘會。所以來了很多人，有的人是為了找工作，而有的人則純粹是為了看個熱鬧。武烈在外面待了一會，他用手機查詢着網上的關於南江建設公司的資料，手機上顯示：
南江建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是集工業與民用建築施工、安裝、裝飾、幕牆……
“哎~武烈！你回來了呀。”一個渾厚而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武烈放下手機，抬起頭。眼前那個男人是他的好室友———“王也”。只見他胖胖的身體，套着一身快要撐炸了的西服。他平時出席重要場合，基本上不怎麼穿正裝。不得不說，大學三年以來。他真的胖了許多，從他穿的西服就能看得出來。武烈也一樣，一般男人過了二十歲基本上就不長個頭了，都開始橫着長肉。反正不是肌肉就是贅肉。
“嗯吶，我回來了。”
“你今天不是去林海建築大學面試了么？”
“沒過，這不回來碰碰機會么。”
“你可真執着呀，也不歇一歇。都跑了多少天了，你看看你嘴唇都開裂了。”
武烈把手機鎖屏，把手機當成鏡子照了一下。是呀，是愁的。心火太大了！嘴唇都開裂了。武烈點了點頭，笑着說：“沒事兒，沒事兒。不耽誤，不耽誤。”
“誒對了，安然去哪裏了？怎麼沒和你在一塊。”
“不知道，我和他投的公司不一樣。他投的是南江三建的，我投的是二建。”
“真巧，這不和我們的床號一樣嗎。”
“是呀，一樣的。”
就在這時，南江建設公司的人來了。周圍那些人見到HR來了之後，便都圍了上去。武烈和阿也也跟着一起進去了。
“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安然？”阿也用手指了指，那群招聘HR旁邊跟着的一個人。
武烈朝着阿也手指着的方向望去，說：“誒，好像真是他。”
“他去那，幹什麼？”
“說好話唄，現在的人有幾個不喜歡聽好話呀？”
“嗯！有前途。”
“前途個啥呀，管好自己的事兒吧！”說罷，武烈便和阿也一起進入了社團大樓。（就業指導中心在社團大樓二樓）
學校和學校是不一樣的，學生和學生也是不一樣的。那狹長的走廊里，站滿了等待面試的人。因為公司把所有的簡歷都拿走了，而他們要一個個的通知學生去面試。而在面試門外誰也不知道，究竟誰要進去面試誰不用進去。他們就都在外面等待着，那種感覺就彷彿坐上了一輛擁擠的公交車。沒有人是坐票，統統都是站票。那空氣令人窒息，人都是腳貼腳的站着。不一會，場面就亂了起來。亂鬨哄的！同學和同學之間，室友和室友之間，閨蜜和閨蜜之間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武烈因為剛從建大回來，脖子上的藍領帶還沒有摘。他與那些脖子沒帶領帶的人聚在一起，略顯不搭。
“哥們！我看你脖子上打了個藍領帶，你是剛從建大回來吧？”旁邊的一個帥哥說道，武烈一眼就認出他來。他就是在9月8號，建大第一天的招聘會上，和武烈的坐在一起的那個喪氣的帥小伙。
“對呀，剛從建大回來。”
“我看着就像，建大的領帶都是藍色的。怎麼樣呀？建大那邊的招聘會？”
“哎~不怎麼樣。感覺就是從頭到腳的絕望唄。”
“怎麼說呢？”
“哎~我去了建大五天，從最開始的連門都進不去，然後一點點的混進教室。進了教室之後，才發現簡歷也交不上去，就算簡歷交了上去，面試也一樣被刷。想在那裏簽上一份好工作，可真不容易呀。”
“是呀，我前幾天也去了一趟建大。結果連門都沒進去。後來死心了，不打算在外校找了。直接打算走本學校的招聘會。成功幾率比較大一些！”
武烈回復：“對呀。我現在也是這麼打算的，外面的工作實在太難找了，還是在學校內找吧。”
這時候，從面試教室裏面走出一個男人，看樣子應該是招聘公司的人。他大聲的向外面猶如擠公交車門的同學吼道：“你們能不能閉嘴，這裏是面試現場！不是菜市場！都給我小點聲。”瞬間，教室外面沒有多少聲音了。
武烈抱着自己的簡歷，心想：“這就是民本生，在社會上遭遇的態度。就算是到了他們自己本學校，態度也改變不了多少。但是話說回來，民本生有的時候。真的比公本生差了一些，從整體素質就可以看得出來。記得在建大，華建二局面試的時候。面試的學生們去面試教室都會自覺地站成一排，而自己的學校人的素質。哎~可能這也是社會上的一些好公司，不願意招收三本生的原因吧。”
時間過了很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時間慢慢地流逝着，武烈身邊的人也一個跟着一個的進去，然後一個接一個的出來。身邊的人慢慢地變少了，四周也開始輕鬆起來。太陽都快下山了，還沒有等到叫武烈的名字。武烈也知道，可能自己的簡歷又要石沉大海了。
“安然簽了！”那個熟悉的阿也的聲音，飄了過來。
武烈驚訝的問道：“他簽哪裏了？”
“南江三建！就是他最開始投的公司。”
武烈回憶起幾個小時前，看到安然和那群招聘公司的人走在一起。笑着說：“這小子，一定拍了不少馬屁吧！這年頭真是，馬屁拍的好，工作也好找呀。沒想到安然，居然會是咱們班級中最先簽三方的。”
阿也說：“是呀，你說你們工作都挺好找的。可是沒有幾個公司會想要一個胖子。”阿也面試失敗了，它敗在他的身材上。其實他要是瘦下來，應該是一個挺帥的男人。阿也問道武烈：“你怎麼樣呀？”
武烈搖了搖頭，說：“我感覺我要石沉大海了，這麼久都沒叫到我。”
“你那麼優秀，還能石沉大海？”阿也疑惑地問道。
武烈無奈的說：“可能這就是命吧！”
又過了一會，學生會的工作人員思彤走了出來。拿着一大沓簡歷出來，說：“以下這些念到名字的同學，可以拿着自己的簡歷回去了。張賀！陳岩！吳思宇……端木武烈……”
武烈聽到自己的名字后沒有什麼反應，他已經對面試失敗淡然了。他用手接過自己的簡歷，內心毫無波瀾。轉過身和阿也說道：“走吧。”
他們兩個走出社團大樓。忽然間兩個人的手機同時響了一下，他們兩都拿出手機。看到上面消息顯示的是“430ojbk”，那是他們的寢室群。他們兩個同時點開消息，上面顯示的是安然的消息：
“兄弟們！快回來呀，換好衣服！晚上六點，超級烤翅。咱們不見不散，我請客！”
武烈和阿也對視了一下，笑了一笑。阿也說道：“今天也不算差，至少晚上還能撈頓飯呀。哈哈~”
在大學。沒有什麼事情，是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要是有的話，那就兩頓！
時間到了六點，430寢室一窩子人要出來瀟洒了。“超級烤翅”是一間開在建築學院很多年的老店了，很早之前就開始營業了。不知是多少人青春的回憶。他們家的烤翅特別出名，別的燒烤也烤的不錯。
而今天是周五晚上，人來的特別的多。430一伙人終於換下了西裝，穿上了平時穿的休閑裝。安然帶頭推開超級烤翅的門。四個英姿颯爽，高矮胖瘦都有的男人，又恢復了平時的快活勁。
“昨日一去不復回，哦耶！開心比什麼都貴。覆水不能再收回，哦耶！桃花謝了有玫瑰”燒烤店的音響里，放着李曉傑的《朋友的酒》。伴隨着這瀟洒的音樂，四個人邁着瀟洒的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到了吧枱前。
“同學，幾位呀？”吧枱里的老闆娘問道他們。
安然回答道：“四位，你們這裏還有位置么？”
老闆娘指了指靠窗的位置說：“當然有！你看那邊靠窗的位置。那桌人剛走，你們先上那桌等一會。一會我們就過去收拾。”
“今天我們來相會，哦耶！深情斟滿了酒杯。歲月匆匆如流水，哦耶！管他昨天誰是誰。”
四個人來到靠窗的位置上，服務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把菜譜和點菜單，隨手一放。
“哥幾個，今天都想吃什麼呀？”安然問道。
武烈說：“給我來個雞頭吧，你們還有誰吃雞頭么？”
安然一邊寫着菜單一邊說：“來兩個吧，我也吃。你們兩個，要不要？”阿也和澤濤在一旁搖了搖頭。雞頭幾乎是武烈每次吃燒烤必點的菜，具體因為什麼愛吃也記不清了。好像是在高中升大學的假期里，武烈那時候在駕校練車。暑假期間練車的人特別多，武烈就在旁邊一邊看着荒野求生類節目，一邊等着練車。有一次武烈特別餓，就看到德爺（特別在此註明，是德爺而不是貝爺）在荒島上烤壁虎吃。他自己居然饞了，然後他中午就去燒烤店點了一個雞頭吃。他就從此喜歡上了吃烤的帶骨頭的小東西，還喜歡一邊吃一邊往外吐骨頭的感覺。
阿也說：“給我加個烤麵包！”烤麵包也是阿也幾乎每次必點的菜，他總是喜歡把他當主食來吃。可能因為是他食量太大的原因吧，他每次去吃燒烤都感覺吃不飽。所以必點的基本上就是抗餓的。
安然一邊記着菜單一邊說：“嗯嗯，好！那個澤濤，你想吃點啥？”
澤濤猶豫了一下，用手指支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說：“我隨意，都行。那個，你給我來兩個羊腰子吧！”果然是有女朋友的男人，和兄弟們吃燒烤都不忘記養生。正所謂要先照顧好自己，然後才能照顧好別人。他女朋友和他關係真的很好，因為啥呢？他照顧的好呀！
安然接過話：“好，羊腰子！來四個。”然後他就開始了幾乎是肌肉記憶的書寫：醬肉筋30、牛肉20、羊肉20、肉皮10、心管10、板筋10、菜卷4、一盤金針菇、一份烤韭菜、鐵板鯽魚、珍珠湯。這幾乎都是他們每次出來吃燒烤，必須要點的菜。“對了，都要什麼烤翅？”
武烈回答道：“奧爾良的！”
“我也是！”阿也和澤濤同時說道。
安然一邊記着菜單一邊說：“好，那我就來個變態辣的吧。”安然喜歡吃變態辣，他大一大二的時候經常出入酒桌。喜歡刺激一點的開胃食物，能下酒。他又說：“你們來點什麼主食么？”
武烈說：“大碗冷麵，少放辣椒。”
“嗯嗯，好！剩下的我都點炒方便麵啦。”安然說道，阿也和澤濤都點了點頭。
“你們都想喝啥？啤的，白的？”
澤濤回答說：“來啤的吧，喝白的傷身。”
“那來幾瓶？”
武烈說：“一人先來兩瓶唄。”武烈雖然說平時不怎麼喝酒，但是喝酒的時候也能陪的起。然而阿也和澤濤就比較慫了，飯桌上基本不怎麼喝酒。安然是久經沙場的人，各種祝酒詞，各種酒桌上的規矩都懂。
“那好，每人先來兩瓶。然後咱們再續！”
“等等，等等。再加個大瓶飲料。”阿也在旁邊說道。
“嗯，行！真慫，給你加一個。”說罷。揮筆一寫，菜單寫完了。然後安然大喊一聲：“服務員，接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