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第781章

李汐僵在原地,沈清鳴的衣服拿在手中,覺得十分燙手。她猶豫了片刻,才低聲道:“這衣服,我要還給他的。”

鳳塵拉着她進了屋,沒說什麼。

李錚醒來額恰是時候,緩解了二人的尷尬。

李汐上前噓寒問暖,着人準備吃食,又讓人請沈清鳴來。

鳳塵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看着她忙前忙后,視線沒有一刻落在自己身上。沈清鳴來的時候,他剛剛出門。

李錚的病情到底是得到了控制,李汐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乾清宮,雙鳳宮便少有踏足。

這宮裏便又有了傳言,說是公主整日和神醫出雙入對的,是不是又把駙馬爺忘了?

這流言才在雙鳳宮傳開,鳳塵做了個驚人的舉動,着人將他的東西搬入來儀居,雖沒有與李汐同房,但也同居了。

李汐得知這個消息時,正在花園與李錚飲茶,一口茶還未噎下,噴洒在桌面。怔怔地看着新衣,“你說什麼?”

“駙馬爺才剛將東西搬進了來儀居,就在偏殿裏頭。”新衣重複了一邊。

“你們怎麼不阻止他?”李汐本能地脫口而出。

新衣故作無辜,“他是主子,我是奴才,怎麼阻止?”

李汐恨不得敲碎她腦袋,李錚叫人換了桌上的東西,隨後不解地問道:“汐兒和鳳塵成親,本該同居才是,為何要阻止?”

隨後又問:“你們可是覺得雙鳳宮不好?”

李汐不知如何與他解釋,那頭鳳塵已經施施然行來,朝李錚行了禮。

李錚沒有看到李汐寒着的臉,招呼鳳塵坐下,“鳳大哥是不喜歡雙鳳宮嗎?”

鳳塵知道雙鳳宮是李錚特意為李汐準備的,自然不敢說不喜歡,柔柔地看了李汐一眼,“雙鳳宮很好,只是汐兒來回奔波累了,索性臣在宮中並無要事,便搬了過來。”

“看到你們這樣好,朕就放心了。”李錚笑道。

李汐被鳳塵瞧得不自在,尋了個由頭離去,才出乾清宮,鳳塵便追了上來。

“鳳塵,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李汐低頭慢吞吞走着,不敢抬首,讓他看見自己通紅的臉。

鳳塵挑眉,與她並肩,“當初我們說好了什麼?”

李汐一愣,一時間無話可答,悻悻地踢着小道兩旁的雜草。

“公主不要誤會,臣這樣做,也是為了讓皇上安心。”見李汐窘迫,鳳塵不忍再逗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李汐臉上紅暈退了大半,抬首盯着鳳塵看,將信將疑,“但真?”

“不然呢?”鳳塵反問。

李汐無話,隨後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話。

公主與駙馬爺同居的消息,傳遍整個皇宮,新衣小心翼翼地將贏來的玉佩收好,與鳳塵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李汐自然想不到,自己身邊出了個‘叛徒’,這個‘叛徒’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八月中秋佳節,宮中照例在桐梧宮設宴,宴會一散,鳳塵與李汐一道回來儀居。

二人都是安靜的人,一路行來沒說話,倒是新衣瞧着護宮河那邊有花燈,興緻勃勃要去看熱鬧。

李汐有些疲倦,本要拒絕的,鳳塵卻搶先答應下來。她嗔怪地看他一眼,“既然是你答應的,由你陪着去便是。”

鳳塵卻道:“就我們去也沒什意思,宮裏少見的熱鬧,安佑與蘭青言此刻該還在宮中,新衣去找他們來吧。”

新衣自然樂意,不等李汐發話,便一溜煙地不見人了。

惹得李汐叉腰怒吼,究竟誰才是主子。

鳳塵一面安慰她,一面擁着朝護宮河行去。

宮中的女侍少有機會出宮,每年佳節,便在護宮河放上一盞花燈,一來是祈求上天保佑,二也是寄託了念想,盼望着這花燈能順着護宮河,飄出宮外,或許能飄到自己家鄉。

知道這一點,每逢佳節李汐都不會來這裏,任女侍們在這裏鬧。

也沒人會想到李汐今夜會出現在這裏,加上她外頭罩了件斗篷,又隱在燈火暗處,鳳塵站在她身後,護宮河旁人多,無人注意到他們。

幾個女侍放過花燈,聚在河邊說話,說著說著,話題便扯到了這公主與駙馬身上。

有人說二人郎才女貌,也有人說公主與神醫才是天作之合,議論紛紛。

李汐越聽越不像樣,一陣惱,一陣怒,一陣羞。要上前去喝止他們,卻被鳳塵拉住了手,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現在出去,只怕這護宮河得淹死幾人了,有些事情,只能越描越黑的。”

鳳塵離李汐很近,呼出的氣息就打在她後頸處,痒痒的,感覺十分奇怪。她微微偏過身子,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好好的雙鳳宮不住,要過來來儀居。”

鳳塵笑了笑,有些無辜道:“我可不想成為他們口中的深宮怨婦。”

李汐紅了臉,心思突起,暗中抬腳踩了鳳塵一下。

鳳塵吃痛,又不敢大聲嚷嚷,醬紫着臉看李汐得意的模樣,咬牙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李汐得意道:“又不教你養。”

那頭,安佑與蘭青言正有說有笑地趕過來,身後跟着新衣拖着幻櫻,還有一臉溫和的沈清鳴。

見來了這麼多人,那些宮女不敢造次,紛紛見了禮后,正要散去,被安佑攔住。“這河邊有什麼好玩的,你們繼續玩着,我們划船去河中玩玩。”

宮中女侍與安佑都熟悉,聽他這樣一說,也沒有再說離去的話,一個個忙着尋來幾條小船,幾個較好的花燈。

李汐聽說要划船,一瞬間臉都綠了,本能地要往後面退去,伺機離開。

鳳塵眼疾手快,將她拉住,“怎麼了?”見她臉色,大膽揣測道:“公主,該不會暈船吧?”

“沒有。”李汐咬咬牙,兩個字卻十分沒底氣。

一切準備妥當,安佑朝隱在暗中的兩人得意地看了看,嘴角有一絲壞笑,“那邊的公子,這裏還有一條空船,是否有興趣同游?”

迎上安佑的目光,鳳塵回他一笑,揚聲道:“這就來。”言罷,半擁半強地帶着李汐過去。

眾人這才知道,公主竟然也在,嘩啦啦跪倒大片,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此時的李汐可沒有心思與他們說笑,掙扎着不肯去。可她哪裏是風塵的對手,眼看着人已經到了船邊,急的臉色都綠了。

安佑一把將李汐送上船,笑的得意,“鳳塵,我可把她交給你了。”

鳳塵才剛上船,伏在船邊的李汐竟突然朝他撲來,將頭死死埋在他懷中,緊緊抓着不放。“真這麼害怕?那我們不坐了。”

安佑來一句,“堂堂炎夏的公主,怎麼會害怕坐船呢?你們大家說是不是?”

河邊響起一眾宮女的附和聲。

李汐雙眼緊緊閉着,手指掐入鳳塵的臂膀中,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坐。”

鳳塵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面子但真有這麼重要?”

“我是公主,若傳出去,怎麼服眾?”李汐咬牙道。

鳳塵搖搖頭,看看船頭的漿,“你這樣抱着我,我怎麼划船?”

李汐臉如火燒,卻只是稍稍放開鳳塵的手,抬首看了看,又將頭埋在他懷中,幾乎帶着哭腔,“你找個人划吧。”

有那麼一瞬,鳳塵懷疑眼前的人,但真是炎夏的護國公主?他抬首看去,安佑與蘭青言已經上了船,新衣拖着幻櫻也上來,沈清鳴一人站在船頭,眾人都準備出發了。

無奈,他伸手,將李汐的手抓住,然後放在自己腰上,低聲安慰道:“抱緊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李汐死死抱着他,一刻也不鬆手,只嗚咽兩聲。

安佑大笑着,好心地將船頭的漿遞給鳳塵,與蘭青言出發了。

新衣隨後跟上,沈清鳴一人乘坐,正要划船,卻聽得後頭傳來冷冷清清的聲音,“沈公子可否帶我?”

二人轉頭望去,李昭拖着一襲白衣站在河邊,羸弱的身子在燈火中,更加消瘦。

沈清鳴微微一愣,“殿下的身子,吃得消嗎?”

李昭笑了笑,隨着又咳嗽起來,童兒小跑着過來,將一件貂皮袍子搭在他身上。

見他心意已決,沈清鳴將船靠岸,讓他上船。

兩條船一起劃上去追安佑幾人。

中秋圓月映着河面的花燈,四條船慢悠悠划著。

划至河心,安佑落了槳,從新衣處拿來了花燈,一個個放下去,連成一圈,將四條小船圍住。

眾人都停下了漿,將船泊在水中,各自玩鬧開去。

安佑與蘭青言都是愛玩的,加上沒脫孩子氣的新衣,三人鬧得不可開交,剛開始還只是一起放花燈,最後演變成了猜燈謎的比賽。

新衣哪裏是安佑的對手,幻櫻又不屑這樣熱鬧的場面,她求助地看向自家主子。

這不看還好,一看眼裏心裏都是鄙視,疑問自家主子正抱着那塊木頭,瑟瑟發抖呢。

面對新衣求救的目光,鳳塵顯得十分無奈,不論他怎麼勸說,李汐死也不鬆手。他手也酸,腿也酸,腰也酸,可沒轍。

安佑也發現了二人,眼中閃現一抹狡黠,掬着水往二人船上潑。

鳳塵一瞪眼,蘭青言也潑了過來,新衣見安佑欺負自家主子,自然不會罷手,一條船立即劃過來橫在鳳塵他們跟前,與安佑對潑。

怕李昭的身子吃不消,沈清鳴早早地將船劃開,停在一個安全地方。

可憐了鳳塵,一面要控制着船不翻,一面要護着李汐不被淋着,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最後,李昭實在看不下去,喝停了那邊鬧得正歡的幾人。

鳳塵鬆了一口氣,全身的衣服已經濕透,李汐的呼吸均勻地落在他小腹,幸好水是涼的。

他抵在李汐耳邊,吐氣如絲,“我也是個男人,公主這樣,我很難做。”

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李汐驚得放開了他,往後退去,指着他罵:“流氓!”

眾人都沒鬧,李汐這句話在河面格外的清晰,都將視線落在鳳塵身上,一副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的樣子。

鳳塵無辜至極,還未開口辯解,那頭李汐哇哇大叫着又蹦又跳。

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中,小船翻了,風塵與李汐雙雙滾落下河。

一時間,噗通噗通之聲傳來,河面亂作一團。

李汐染了風寒,在床上躺了三日,每次看到新衣與鳳塵時,她總是用一眾憤怒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們。只看得新衣叩頭賠罪,再也不敢有下次。

鳳塵也染了風寒,裹着袍子來看李汐時,很是無辜,“我這樣可是你害的。”

李汐咬牙道:“若非你拖着本宮去,本宮會落水嗎?”

鳳塵立即將所有的罪都推到安佑與蘭青言二人身上,隨後又一本正經道:“只是,公主膽量之小,實在令鳳某不敢恭維。”

李汐縮在被子裏,將玉枕扔向他:“滾!”

鳳塵輕巧躲過,大笑着離去,出門遇見新衣,二人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離去。

唯有李汐,還蒙在鼓裏。

李汐的風寒還未好,安佑又惹出事了。

原是那李承鋒那日被安佑揍了一頓后,雖有不服氣,可到底是自己技不如人,才會如此丟人。回家朝下人發一頓火,也就罷了。

可偏生哥跟着他的人不省事,見主子這樣氣憤,自己又受了氣,便私自去狀元坊大鬧一場,並且將柳依依強行帶走。

這狀元坊的媽媽見來人強勢,早已經着人去安府回了安佑。

安佑一聽,擔心柳依依出事,二話沒說便上連親王府大鬧了一場,要李承鋒交人。

這李承鋒哪裏知道下頭人做的糊塗事,以為安佑上門滋事,當即喝了幾個家丁前來,將安佑圍住一頓好打。廉親王回府,便立即將安佑扣下,並且交由大理寺發落。

這李汐聞言,一口茶還未噎下去,又吐了出來。重重扣上杯蓋,往新衣手塞去,起身下床更衣,“為了一個柳依依鬧成這樣,安佑也太不知收斂。”

李權本就無時無刻不在盯着自己,前頭當街調戲民女一事已經是個教訓,如今又鬧出這樣的事,這次,自己也護不了他了。

一邊伺候李汐更衣,新衣安慰道:“主子也不必着急,如今小侯爺在大理寺牢房中等待審查,身上的傷不重,李統領也無礙。”

李汐沒好氣道:“審查結果出來前,將安佑提至水牢,告訴水牢的人,不許給他優待。”

孔雀藍的攝政服拖曳在地,一頭青絲以孔雀羽冠束起,因臉色還有點蒼白,薄施粉黛掩去病態,這才擺駕前去廉親王府。

見主子這次是真的動怒,新衣暗暗吐舌,暗道小侯爺這次是真的過火了。心思一轉,問道:“主子,那柳依依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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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驚世醫妃:邪王,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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