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第410章

僅是她卻亦是不敢違抗,出了殿來和金寶釵解釋了幾句,請她前去建章殿。

車駕再到建章殿時,妃嬪們已給皇貴妃主子請安畢,三三兩兩退下了,各自歸宮去了。

金寶釵站在建章殿的玉階下,垂着頭恭謹地等待着庄和公主的召見。

“金家大小姐,請隨婢來吧。”過了一會,宮娥下來笑着請了金寶釵去,“庄和公主在殿中,請你進去講話。”

她瞧了瞧已進了殿來的金寶釵,有些不解地看着庄和公主:“怎樣尋思着今日召了金大小姐入宮來?”

庄和公主圓遛遛的眼球轉了一圈兒,笑着歪纏着皇貴妃:“娘親,你又不許我出宮去,我只好召了金家長姐入宮來和我說說外邊的趣事兒,你也好一些時日沒喚我過來了,便一塊聽一聽吧。”

金寶釵感激地瞧了一眼庄和公主,垂着頭向前來,屈膝拜下:“給皇貴妃主子、公主殿下請安。”

皇貴妃翻瞧着案几上厚厚的一疊邸報,漫不經心地恩了一下:“庄和要喚了你來講話,你不用拘禮,坐下講話吧。”

她頭亦是不抬,吩咐宮娥送了榻席和金寶釵。

庄和公主眼晶晶亮看着金寶釵,滿滿滿是笑容,卻是佯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好一些時日沒出宮去啦,便一直給拘在宮中,哪兒也去不了,你可有啥趣事兒,說和我聽聽吧。”

金寶釵瞧着皇貴妃手裏的邸報,卻是輕輕挑眉,瞧模樣皇貴妃還跟她記憶里一般,對朝中之事兒事兒無巨細全都分外上心,這一些邸報便是朝中好一些臣工密奏之事兒。

她收回了視線:“我這一些時日亦是不曾出去遊玩兒,府中出了好一些事兒。”

庄和公主一副奇怪的樣子:“什麼事兒呀?你府中不是還是有金老太君和金太太打點,怎麼還是要你親自過問?”

她的話似是令一邊翻看邸報的皇貴妃有了一些興緻,她視線從邸報上抬起來,微微落到了金寶釵身上,卻是吃了一驚,眉角亦是不禁地蹙了蹙,瞧着她許久不曾挪開。

金寶釵似是沒察覺到皇貴妃端詳的視線,仍然是平沉靜靜地輕聲道:“僅是一些小事兒,老太君和太太全都病了,我幫着打點府邸中的事兒。”

這一回還不等庄和公主張口,皇貴妃淡微微道:“是為尚宮局採買香料的事兒吧?”

金寶釵沉靜的面上這會子露出一些訝異來,瞧了一眼皇貴妃又飛快地低下頭去,輕聲道:“是。”

她猜的沒錯,皇貴妃果真知道這一件事兒,雖然這僅是尚宮局的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兒,卻是事兒關威猛大元帥府,宮中不會不在意地。

皇貴妃索性放下邸報:“聽聞金家三郎和二太太已給送去了京兆府?”

“回主子的話,已給送去好幾日了,只是還不曾結案。”金寶釵聲響低醇,聽着非常擔心一般,“老太君也擔憂地的病了。”

皇貴妃諷笑一下,她聽講的可不是這般,金家老太君是由於顧三郎和二太太供出自個是主謀,出了錢銀買下那一批奎路木,充當上等奎路香送入宮中,京兆府的人登門要帶她去衙門問話,才會給嚇的病倒了。

僅是她這會子不關懷這,反倒是更在意另一件事兒。

“前幾日苓御史府上三太太入宮來請安,反倒是說起了一件事兒,說是前一些時日你府中拿了衣料子去典當行,便是為貼補府邸中的家用,可有此事兒?”皇貴妃的聲響聽着仍然舒緩,似是隨意問了一句一般。

金寶釵卻是滿面局促,垂着頭捏着手絹,好一會才低低道:“那亦是沒法兒,府中上上下下百餘口人要吃用,我只可以想法兒湊一些錢銀來。”

皇貴妃眉角一蹙,聲響轉厲:“起先長山下嫁時,先帝和順密皇貴妃給的陪送何其多,即使作是後來長山病故了,亦是無非是收回了嗣田和封邑,田莊鋪面還是有錢銀府邸全都還留在那兒,足夠養活金家一家老小几一生,怎麼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便能逼的你去典當衣料度日?”

“糊塗!”皇貴妃厲聲道,“平日瞧你亦是個聰明的樣子,怎麼此時候這般糊塗,那一些是你娘親留與你的陪送,怎麼可以任憑她們強佔了去,她們做下這很多無理之事兒,你卻還尋思着替她們周全!”

她愈說愈是生氣,涼涼道:“現而今大元帥府大小姐典當衣料換錢銀的事兒已傳的滿城風雨,你府中那點子醜事兒已鬧的人人皆知,你卻還尋思着替她們遮蔽!”

金寶釵嚇的伏在地下,許久全都不敢張口。

庄和公主眨了下眼,扯着皇貴妃的手,噘着嘴道:“居然還是有這樣的事兒,我還認為唯有三堂舅他們是那樣的人,沒料到金大小姐府中亦是這樣,只是可憐了金大小姐,那可是她娘親留與她的,如今全都給其它人給貪墨了。”

皇貴妃瞠了她一眼,拍了她一下:“又胡謅。”

她轉而看向地下的金寶釵,視線里有憐憫又有些失望:“你起來,今日不見你我亦是不想過問這一件事兒,到底那是你府邸中的家事兒,可是既然牽涉到長山留下的陪送和家財,那便事兒關皇家,你終究也是算皇室之人,由不的其它人任意欺凌。”

她看着金寶釵:“你有啥計劃打算?還想由着她們這樣胡作非為?”

金寶釵按捺着已倉促跳動的心,視線澄澈如水,瞧着皇貴妃輕聲道:“寶釵遵從皇貴妃主子的吩咐。”

皇貴妃面色舒緩了些,恩了一下道:“既然這般,我吩咐尚宮局使了人去和你理清晰,以後那一些家財不可以再要他們插手,你自個兒打點料理吧。”

金寶釵屈膝拜下:“敬遵皇貴妃主子之命。”

這一回她沒算錯,皇貴妃果真出手了。不單單是由於庄和公主和那典當衣料的傳聞,更為由於當日皇貴妃尚未入宮之際,也曾由於爹早逝。

金老太君倚靠在軟枕上,漆黑濃郁的湯藥味兒極苦,她吃了幾口便蹙了眉角,不耐心煩地擺擺手,不願再吃。

樓氏小心謹慎地端着湯藥,輕聲勸着:“老太君還是再吃一些吧,這是袁院判開的藥方,說是只須按時進葯,好生歇息便可以好起來。”

金老太君張了張嘴兒,暗啞地道:“先放下……”

她忙和一邊的辜艷華道:“再令人把我那套青玉頭面拿去換了錢銀來,再給老太君捉上幾日的湯藥。”

金老太君瞧着樓氏和辜艷華殷勤的模樣,面色舒緩了二分,向她點了下頭,啞着嗓子道:“撫我下去……”

樓氏受寵若驚,忙不迭向前撫了金老太君起榻,又親自替她披了外裳,撫着她往房外走去。

出了房,金老太君瞧着松壽院中冷清了很多,不像先前之際管事兒姑姑和婢子婆子來往不絕,連向前請安的人也全都不見幾個。

她面色冷下,問樓氏:“寶釵呢……”

樓氏輕聲道:“說是庄和公主召見,一早便入宮去了。”

金老太君怒氣更重,府中全都成為這副樣子,辜遠和米氏還是在州府衙門的監房中,自個病的七葷八素,講不好會不會也是給牽連了,寶瓊已給送去了青蓮觀。

樓氏瞧着金老太君難掩怒氣的臉,輕聲道:“大小姐一早吩咐下,說是府邸中的用度怕是還是要再減一些去,連老太君的宅院也……”

她微微嘆了口氣兒:“興許是真真的沒其它的法兒,只可以這般了。僅是老太君還病着,哪兒能減了用度,婢妾已令人把頭面和首飾悄悄拿去典當了很多,換了一些錢銀給了鄧姑姑,老太君不用擔憂。”

她一邊兒講一邊兒微微搖頭:“何曾想過府中會成為這副樣子,即使作是那香料買賣出了岔子,亦是不至於便這樣不濟了……”

老太君終究明白過來了,這是要管府邸中的事兒啦!

樓氏眼中閃過一縷喜色,忙忙同意着,又輕聲道:“要不要請了各處的管事兒姑姑過來?”

金老太君沙啞地道:“去叫來!”

老太君好了,要重新打理府邸中的事兒了。

這消息非常快便傳的府中上下皆知,管事兒姑姑們忙不迭放下手裏的差事兒,紛紛往松壽院去啦,這一些時日在金寶釵手下當差,她們可是心驚膽戰的,大小姐雖然還未出閣理過事兒,卻是非常精細老練,什麼事兒全都瞞不住她,要她們不的不打起十二分的當心應對。

不比伴隨着老太君,老太君雖然瞧着厲害,卻是個好欺瞞的,只須圓滑一些便不打緊。

宋姑姑捧了那一疊子賬簿子送至金老太君面前:“前一些時日大小姐也瞧過這一些賬簿子,倒也是沒說啥。”

金老太君諷笑一下,金寶釵那樣的心性能有啥能耐,便是給她瞧了又可以瞧出啥來,只是是裝腔作勢。

她瞧了眼樓氏,點了下賬簿子,示意樓氏向前去替她瞧瞧那賬簿子,只對樓氏有二分信任,亦是由於樓氏身份太低,又是素來謹小慎微循規蹈矩了這樣多年,料想也做不出啥妖來。

樓氏恭謹地下前,瞧了幾眼那賬簿子上,低聲道:“公賬上只餘下不到二十金,各處鋪子和田莊也全都結餘不多了。”

金老太君面色沉沉,喚了鄧姑姑:“把契書取來,定府的……”

樓氏一副吃驚的樣子,輕聲道:“老太君,定府那邊的田莊鋪面全都是起先太公主留下來的,倘若要動用,只怕要大小姐的印信才能……”

她不提那女的也便罷了,一提起來金老太君便是一肚子怒火,起先大郎倘若不曾娶了那短命的女子,如今亦是不至於府中上下連個當家主母全都沒,還惹來這很多晦氣的事兒!

她咬牙切齒吐出幾個字:“由不的她!”

那一些是金家的家財,金寶釵亦是金家的小姐,自然所有全都應當安安分分聽她的吩咐,由不的有啥其它的心思。

她打開了鄧姑姑端來匣子,從自個兒貼身的荷包里取了一把小銀匙微微擰開了銀鎖,上邊豁然全都印着長山太公主府的朱紅印信,這便是當日長山太公主留下的家財。

金老太君在裏邊挑挑揀揀,終究取出了一張契書來,擱在了案几上,和鄧姑姑道:“去,要她把印信交出來!”

那張契書只須蓋上了金寶釵的印信,便可以拿去換主變賣成錢銀,便能令西府又恢復往日錦衣玉食的富貴。

樓氏站在一邊垂着頭,唇角卻是露出一絲涼涼的笑容,倘若連印信也是給搶了,厲害狠辣的大小姐怕是再也是沒翻身的餘地了,也便沒法子再來為難她跟四姑娘了。

定府中內院管事兒吳姑姑帶着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到了定府邸中,齊姑姑的了小婢的通傳,吃驚地迎出:“大小姐入宮了,可是老太君有啥事兒要吩咐?”

吳姑姑素來在金老太君面前的臉,一直管着內院庫房和各處採買,非常風光,這一些時日卻是受了不少氣,府邸中的玥錢遲遲發不下,金寶釵又是吩咐了減了用度,她這管事兒姑姑半分威風全都使不出來,只可以諾諾聽候金寶釵的吩咐。

如今可算作是好了,老太君好起來了,府邸中的中饋終究回了老太君手裏,她又嘚瑟起,今日更為的了這差事兒,愈發覺的掙了顏面,帶着婆子大搖大擺便來了。

“大小姐不在府中?那可真是不巧。”吳姑姑昂着頭趾高氣昂地道,“老太君吩咐了,要我來這邊兒府中取了大小姐的印信過去。”

齊姑姑登時面色沉下,掠了一眼吳姑姑和她帶來那幾個婆子,涼涼道:“這反倒是奇了,西府中要大小姐的印信幹嘛?”

吳姑姑皮笑肉不笑瞧着齊姑姑:“姑姑亦是在大小姐面前侍奉這樣久的老人了,怎麼還可以問出這一些話來。”

齊姑姑諷笑一下:“且不講印信不在府邸中,便是在也由不的你們來強要,有啥還是等大小姐回來再說。”

吳姑姑登時惱了,她往日在西府中除卻幾位太太姑娘,誰見了她不是恭恭謹敬地,哪兒有敢這樣和她講話的!

“好,好,既然姑姑不願取出來,那便跟我一塊回去給老太君回話吧,要老太君瞧瞧這邊兒府中大小姐邊上的人已輕狂成為什麼樣子!”

她向著背後跟來的幾個婆子使了個眼光,婆子們一擁而上把齊姑姑圍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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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打臉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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