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212.九棺鎖仙
殤素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靠近棺木，裏面似乎有什麼在呼喚着，她出於本能想要靠近。
第一口棺內只有一件金縷衣，以及一些女子的隨身物品散發著異香，殤素素趴在黑棺前許久，翻動裏面的物品，沒有找到自己所求之物，悻悻地走向下一口黑棺。
第二口黑棺內是位青衫少女，身傍放着古琴，殤素素手指拂過琴弦，眼睛裏多了幾分追思與靈動。
第三口黑棺中女子被五把短劍將四肢頭顱釘死在棺內，黑棺里的畫面慘不忍睹，但是看到女子鋒利的尖牙與利爪后，殤素素縮了縮脖子，恐懼地離開了。
一連見過八口黑棺里的情況，殤素素陷入了哀傷。
“……”
她開口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不記得了，無名的悲哀化作臉頰上晶瑩的淚珠。
還剩下最後一口黑棺，殤素素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
最後一口棺木里是一具皮包骨的乾瘦老人，目光平靜且有些冷漠地盯着殤素素。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失去曾經和未來的你，在迷茫與苦難中能否找到真正的我……”
冥冥之中，她與那老人似乎多了些什麼聯繫，說不請道不明，她的目光逐漸從獃滯到靈動。
“他呢？”
剛剛有些神智就問算天子的去向，凰祖皺眉。
原來安靜的九棺躁動不安，殤素素驚慌失措，想要逃走，卻被氣機鎖定，掙脫不開。
“我本已踏上仙途，卻因心生感兆，這世間尚有段塵劫未渡，故托胎於世……”
凰祖仰望天空，她想起來了，從第一世，算天子就找到了她，助她渡了塵劫，又中了他的算計，被困在黑棺之中，每過一世，他就會多造一棺困住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耽擱九世了。
她不憤不恨，甚至連語氣也不急不徐，彷彿說的不是自己，儼然，舊的塵劫已經渡了，那個男人成了新的災劫，她還需要渡。
“明武那孩子心地善良，不願以黑棺繼續束縛我……可真正束縛我的，又豈是這九口黑棺？”
凰祖看着殤素素，無可奈何地搖頭，算天子不懂女人。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
殤素素的魂魄與九棺相連，她得到了凰祖乃至前幾世的所有記憶，哪怕知道了算天子一直糾纏不休，可那又有什麼關係，我若不願，他豈有機會入我眉眼。
“沒有關係，怎樣都沒有關係。”
第一口棺中傳出了回答，那是一位身着金縷衣，頭戴鳳冠的女子，她的美貌令人自慚形穢，殤素素知道那是第一世的自己——金寧，半仙之軀的她甘願一生沉眠於黑棺之中，直到腐朽、破滅，僅留下鳳冠金衣與一縷執念。
“他不是他。”
青衫少女睜開了眼睛。
……
九世之身能在一世蘇醒，是因為她每投胎轉世一次，道行就會有一部分留在垢身當中，九世之後，她的道行與氣運已經嚴重削弱。
加上明武逆奪天命，三貓亂天綱一併也毀去了她的命星，這一世的殤素素已經不再具備大帝之姿，多虧明武神帝最後的悔改，將她九世身留在此處，她方才能夠恢復部分記憶。
九世的執念匯聚於她，正在形成她新的記憶與認知。
……
“不好！”
冥界幽藍之海的島嶼上，白貓魂仙見眼前人皮膚逐漸潰爛，便知曉赤雲殤素素又出了什麼問題，這個時候灰貓算天子不在，黑貓彌濁沒那能力，會壞事的估計只剩下明武在世間留下的那縷眷念了。
雖然危險，她還是決定去赤雲看看，才知道明武到底想幹什麼。
“嗯？”
與此同時，忘憂子也發覺了異常，兩人幾乎同時出現殤素素附近。
“別動手！我只是來看看，不會亂來！”
白貓驚呼，它怎麼也想不到，直接撞在了忘憂面前，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但願如此。”
鬆開掐她後頸的手，忘憂不再理會白貓，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九口黑棺里。
“金寧、澹月、蘇鈺、阮紅纓、孟彩兒、小酒、薛寒、牧雲歧、凰祖，好久不見了。”
忘憂子喚出了每口黑棺中女人的名字，仿若弔唁已故多年的老友，想要靠近卻被一股強力排斥，他只能在九棺之外看着。
白貓也大吃一驚，從金寧開始，明武神帝在它們三貓授意下追殺了凰祖九世，屍體都封印在鎖天棺里！她居然沒有死透！是怎麼樣的意志才能堅持到現在。
“這樣的話……糟了！”
白貓慌忙撕裂空間回到冥界的小島上，眼前的場景還是暗無天日，幽藍之海，以及奼紫嫣紅的小島。
但是，人不見了！
“的確麻煩了。”
忘憂的聲音嚇得白貓差點跳起來，事實上它已經跳起來了。
“你怎麼敢追到這裏來！首先聲明，這裏禁止武鬥！”
白貓護着身後的小島，盡量不要打，真要跟他打，也得去血閣的地盤，人家家大業大，動不動就是幾塊大陸作為戰場，不像我就這一畝三分地，打沉就沒了。
“嗯，不打鬥，我就來看看，確實是個好地方。”
“你尾隨過來不會只是看風景的吧！”
聽到忘憂的答覆，白貓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本來想看看跟你在一起的殤素素，將此物交予她，看來白跑一趟了。”
“你嫌麻煩少是吧？我本來想用殤素素剝離的過去與虛妄的未來製造出一個打手，現在都已經變成這樣了，本命羽給她還得了！她能把天掀咯！”
白貓一把奪過忘憂手中的本命羽，怒氣沖沖，就差動手，但她沒有，主要是自己就這麼一處容身之所。
“灰貓這個渣男！我呸！”
罵灰貓？忘憂疑惑不解，白貓跟灰貓不是兄妹嗎？
難道您老人家也讓灰貓禍禍了？灰貓連自己妹妹都不放過，那可真是夠渣的！忘憂目光玩味，世間強都有很多伴侶不稀奇，兄妹之間雖然少，對道靈而言，並沒有什麼親兄妹，也可以理解，但是像算天子這樣跟一個劫生境的螻蟻，跟眾多修士不清不楚，渣的儘是些無上存在，還能一直活蹦亂跳地，就很奇迹。
“我是替我嫂子氣不過！你快走吧！我現在煩着呢！”
忘憂知道自己誤會了，又念及赤雲雪域中那個殤素素，便想要離開。
“不知活了多少萬年的白貓前輩這般作派，卻是少見，那我告辭了。”
過了片刻，忘憂還杵在原地，白貓疑心再起，難道他還是想沉了我的島？！
“為什麼還不走？”
白貓質問，忘憂尷尬。
“這裏的空間，我破不開。”
……
再回到雪原，九棺不知去向，殤素素梳理乾淨，換了身衣物，已經等他許久。
“師弟，送我去五都驛東港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