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追捕

張皓在宿舍門口與小芸分手，男孩和女孩是不同方向的。男孩在東邊，女孩在西邊，都有鐵柵欄圍住。“舍”里的住房都是平房，一排排過去，與工廠的車間很像。張皓住在代133-5a，房間長十五米，寬三米，這裏擺放二十四個床位!由於“舍”里每個小孩兩周要上一周“勞動”課，所以宿舍總是一半空的。這些小孩太小，不能幹重活，而且由於機器的發展，也沒有什麼重活要干，所以他們只能幹家政或上街道打掃衛生，最多的去工廠流水線做工。雖然許多工廠智能化，但有許多沒有規律的“巧”工作還得人來做。這些“舍”一般由夢帝國下面的“鎮”撥款，比如張皓所在的代133就是“代”鎮下面133號舍。還有一些款項就靠小孩“勞動”籌集。張浩這個宿舍一半的小孩上“勞動”課去了，另一半也去“社會實踐”（就是軍事拉練），只有張浩要參加兩天後的“義堂”考試，所以現在整個宿舍就他一個人。

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瀏覽起來。平時人多他就把手機投影到天花板上，這樣大家都可以躺在床上看手機視頻，現在只有他一人，為了節約電，所以他沒開投影，只是看手機屏幕。他先看了會“星空”電視台的新聞，裏面說的是夢帝國不滿蘭斯帝國在尼大陸建立獨佔礦產公司的事。雖然夢帝國與蘭斯帝國是千年鄰居，都在奧萊大陸西部，但最近幾百年由於夢帝國的逐漸強大，蘭斯帝國與夢帝國越來越關係緊張。

由於科技的發展，對資源的需求越來越大，姆星球的能源消耗很快，煤，石油的儲量越來越少。而像姆星球軌道上的太陽能發電站（就是天上那些圖形“星星”）是逐漸飽和，不能無限制發射。

張皓用手機搜索精神力，看到目前最高的記錄是三千。是一個帝國科學院院士創造的。他現在才三百，差了十倍。但是最近一年他都沒有什麼進步了。雖然加強冥思，追求肉體的極限，但對精神力增加得微乎其微。

張皓皺了皺眉，又拿出那塊銘牌來。他自從得到這塊銘牌后，偷偷地研究好久，從沒發現任何異常。但他忘不了當初那個給他銘牌的導師那狂喜的眼神，那滿頭白髮似乎都要炸開了。“你是註定要完成使命的天選之子”他低聲而神秘地對張浩說到：“拿好這塊銘牌，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它會讓你完成使命的！”但他卻沒有再說什麼。什麼“使命”？怎樣完成，到哪去完成？還有自己願不願意完成，只有天知道!

張皓以前偷偷去實驗室用激光照射，用強磁場掃描，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且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材質，非金非木。他出神地看了會銘牌，然後小心收好。他盤腿坐在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雙目微閉，進行冥思訓練。他腦海里響起趙指導以前的話：“精神力，是創造奇迹，創造夢想的力量。它無法用一般的測量物質的方法來測量，但它確實存在，絕對的存在!”趙指導激昂的語氣在張皓腦袋裏迴響：“精神力強大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由於人工智能的飛速發展，人類將在智能上無法匹敵，但精神力卻是人工智能沒有的東西，這是我們人類唯一的，絕對的優勢!”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亮了。

張皓去食堂打了飯，給妹妹帶打了一份，帶到學校教室。他也碰到昨天打架的幾個小孩，但大家彼此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擦肩而過。今天是黃指導講時政課。黃指導是個帶眼鏡，禿頭，高瘦個子。他的話軟綿綿的，聽起來像吃了棉花糖：“孩子們，你們有幸生活在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時代。你們有書讀，有衣服穿，雖然你們沒有父母，但夢帝國是你們的父母，它成就你們，造就你們。讓你們有可實現的夢想，有向上的台階。讓我們一起感謝夢帝國!”黃指導口水四濺，語氣一下子高漲了。但是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激情：“為什麼我們沒有父母？我們從哪裏來的？”張皓扭頭一看，是班裏的一個女生，平時最愛問為什麼，大家都叫她為什麼女孩。“這個……”黃指導思考了一下說到：“因為大人很忙，沒有時間照顧你們，而且他們的人品良莠不齊，有許多還是壞蛋，他們會教壞你們的。夢帝國讓每個孩子都健康成長，讓每個孩子都有機會成功，讓每個孩子都在同一起跑線上……”。孩子們都安靜了，但大家總覺得有許多疑問：有壞家長，但也有好家長。難道大人們不會覺得孤獨，不會覺得缺少夥伴？不會思念親人？同一起跑線？難道聰明的小孩就該與調皮搗蛋的孩子捆綁在一起？

張皓沒有這麼多的問題，他覺得黃指導是對的！他認為人要懂得感恩，知足。人的義務與權利是關聯的。只提權利不提義務那是耍流氓。

在張浩上課的時候，王主任正在一個絕密的地下室開會。有七個人人正圍坐在一個圓桌旁，桌上一個全息投影儀正投射一塊銘牌，與張皓手上的一模一樣。原來王主任偷偷地用手機把張皓的銘牌拍了下來。“各位看清楚了嗎？”王主任陰沉地說。“沒錯，是它。”一個軍人服飾的中年男子肯定地說：“絕對是它。”“這樣看來，他們還是不死心，還想死灰復燃了！”另一個穿一身黑警服的板寸頭青年憤憤地說。

“他們把手伸到我們地盤來了，”王主任幽幽地說到，看來我們的敵人不光在外部，還在內部。“那要把那小孩抓起來嗎？”板寸頭青年問到。“暫時沒有必要，”軍人服飾的中年男子說到：“他們不會給孩子透露一點計劃，他們只是廣撒糧食而已。我們也要放長線，釣大魚!”“盯緊那小孩!”板寸頭握緊拳頭，用力揮了揮手。

過了兩天，張浩與小芸，“為什麼”女孩，還有“泥鰍，”“酸菜”等一同通過義堂考試的小孩，一起走出“舍”，出去放鬆放鬆。趙指導給了其他的小孩每人一張卡，裏面有五十“量”。給張皓與小芸手機充了六十“量”。在小芸的提議下，他們打算去南湖公園划船。張皓用手機聯繫一輛無人駕駛出租車，花了五“量”。“哥，你這次精神力是多少？”小芸問到。“這次是305，進步有限。”張浩有些遺憾。“具體的呢？”泥鰍問到。這個小孩瘦瘦乾乾的，又非常靈活，真像一條泥鰍。“洞察力200，敏捷15邏輯50，忍耐力30，創造力10”。張浩看着外面的風景回答到。”“我洞察力30敏捷50，邏輯50，忍耐力100，創造力為0”，女孩說到。“我20，60，50，90。10”“我30，60，60，110，5”。“我10，30，40，120，15”最後“酸菜”說到。為什麼女孩說到“你真是塊石頭，忍耐力那麼高!”“呵呵，”張皓笑到：“我洞察力200，問了考試指導問我最擅長幹什麼，他說可以研究哲學。現在還可以靠這個吃飯嗎？”“好像不行，”小芸搖搖頭笑到：“不過我到想到一個職業……”“什麼職業?”大家都好奇地問。“算命先生!”小芸哈哈大笑到。整個車子都笑作一團。

到了南湖公園，大家興高采烈租了兩條船，高高興興在湖面划水。水平如鏡，楊柳依依，藍天，綠水，大家邊唱歌，邊划船。

下了船，大家商量看電影。張皓不喜歡看，就單獨去書店看書。雖然知識可以通過機器灌輸大腦，但讀書還是一個過程，就像打一針營養液可以保證身體營養，但少了吃美食的樂趣。

張浩去的書店是這個城市最大的，有二十層樓高。裏面人不多，都是讀書愛好者。張皓選了一本書，站着看會，感覺有點悶，就敞開了上衣。這時他對面的一個穿夾克便裝的中年男子看見他胸前的銘牌，仔細看看，又走了近來。張皓臉本來埋在書里，這時發現異常，馬上放下書準備離開。中年男子馬上厲聲叫到：“站住！站住。”張浩跑得更快了。中年男子一邊追，一邊用對講機喊話。張皓是十樓，他發現有兩個夾克男子正從下面樓梯間跑來，他不能坐電梯，不然他們在下面按了電梯，自己非得被抓不可。他馬上往上跑，他跑到十二樓時，馬上鑽進廁所。一腳踢開半開的窗戶，身子爬出去，抱住消防管道飛快溜下。他的腳一落地，馬上被守在門口的兩人發現。他們迅猛地向他追來，一邊跑，一邊對手腕的手錶喊話。張浩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抓他，但直覺告訴他必須擺脫這些人，不然有生命危險。張皓跳上一輛正準備開出車站的公交車，鑽進人群中。他這時才喘口氣，往手上吐唾沫，當葯給流血的手擦傷。他打開手機，打開紅外線掃描，只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紅點，其中有四個紅點正飛快地向他接近。他不等車子停穩，就從窗戶跳下去，跑進小樹林裏。他拚命地跑，只覺得要一口氣憋過去似得。他看看手機，發現仍然有五個紅點向他靠近。他懷疑手機被定位，就把手機扔進一條小溪里。但跑了一段時間后發現對方仍窮追不捨，他顧不得手腳被樹枝刮傷，邊跑邊想，肯定對方用紅外定位。當他跑到一條小河時，他跳下去，身子鑽進水裏，達到屏蔽紅外定位。這條河不深，蹲不下，只能仰面躺着。雖然是夏天，但河水還是冰涼。張皓渾身發抖，就像一個死人一樣屏住呼吸，一雙驚恐，無助的眼神望着天空。這五個人跑到這一帶時，發現目標消失了！中年男子手機上的紅外定位失效了。“大壯，目標消失了！”。“老大，我們可以用晶片定位。”叫大壯的邊喘氣邊說。“不行，這是違反星球法律的！”另一個人表示反對。“不用管”，那叫老大的說到：“大壯，叫守書店的人馬上調書店監控，把這孩子照片發過來。”過了幾分鐘。大壯打開手機說到：“老大，照片過來了。我黑進夢帝國的戶口系統，他名叫張皓，十二歲。”“這個滑頭，那麼能跑，”中年男子急切地說：“他住在哪裏？”“查不了，權限不夠。”大壯遺憾地說。“黑進去。”“這次不行了，量子加密”。“黑子，用晶片定位。定位方圓五十里叫張浩的走過剛才路線的人，以及他現在的位置”中年男子命令到。過了一刻鐘，那個叫黑子的人說到：“老大，方圓五十里的156個叫張浩的人中，155個都沒有走剛才完全一樣的路線。還有一個人無法用晶片定位。”“不可能！”中年男子咆哮到：“任何人都無法屏蔽大腦中的晶片。”“也許他出生時沒有植入晶片，又或者他取出了？”大壯懷疑到。“辦不到”，中年男子肯定到：“任何人出生都要植入晶片，不然他們根本活不了。也不可能取出來，晶片與大腦連接，取出會損害大腦，變成白痴”。“那就非常奇怪了。”大壯喃喃到。“還有一種可能，”黑子眼神中透露出寒光：“就是他根本不是姆星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