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風雲詭異

“公主您那會兒說我恨你，我是挺恨你的，我恨你拿我的親妹妹威脅我，我恨你不珍惜九殿下，還想害死九殿下，我恨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懂得愛，我更恨殿下心裏，眼裏都是你，你只知道如何把人變成一個廢棋，來維護你所謂的賀蘭家榮耀，你賀蘭家的命是命，我們就不是命了嗎？”秋蟬突然盯着婉兒說道，語氣咄咄逼人，哀怨萬分。

“進宮是當時你自己主動提出來的，是你說要報恩的。”婉兒突然感覺詞窮，只想到了這一句。

“是啊，所以我更恨我自己，明明是我當時主動提出來進宮的啊，公主您沒有錯啊。可我最後還是後悔了，假如我秋蟬此生沒有遇到九殿下，我為公主做什麼都願意，秋蟬賤命一條是遲早要還給公主您的，可是我遇到了九殿下，愛上了九殿下，您卻要我害死他，您又如何知道我當時的痛苦。”秋蟬繼續說道。

“所以，你為了報復我，卻又不想辜負我，所以選擇害死儼兒是嗎？”婉兒說著突然感覺累極了。

“我想讓公主你也嘗嘗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高儼也是高家的人，他再怎麼說也手握兵權，你遲早都會殺死他的，秋蟬只是替你提前做了，我只想要你知道，你想要保護高儼的心理與我想保護高檀的心理是一樣的，高檀那麼好，你不要，想着傷害，高儼你想要保護，卻保護不了他。你不會對高儼拼盡全力，而我是拼盡全力都要護着九殿下的。”秋蟬突然狠狠的說道。

“呵，秋蟬姑娘，真是難為你了，你這個善人誰都不想辜負，倒是辜負了自己。”賀蘭婉兒突然輕笑道。

“我是個將死之人，到底還是全辜負了”秋蟬嘆口氣道。

“九殿下從未害過您，他一心一意愛着您，我想公主您心裏也是有九殿下的，從你那天回宮進入桃花苑看殿下的眼神我便已經知曉了，只是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再不相信愛，再不肯愛人，我已經此生都和殿下錯過了，到底到死還是不願意殿下愛而不得，殘缺一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秋蟬說完便安靜的看着婉兒。

“你故意害死了高儼，我不會原諒你，阿唯也不會原諒你，你可悲卻又可恨，說到底還是為我賣命，你死後我會好好照顧阿唯，賀蘭家倘若有一天正名，也會為你們南宮家正名，讓你們南宮家族入住宗廟，享受香火，但是你只能是北齊的一個孤魂野鬼，再無法入住南宮家祠堂，更談不上認祖歸宗，這是對你背叛我的懲罰。”婉兒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我對你已經恨到了極點，再不想與你說話，你說的對，高檀和高儼都無辜，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想要保護高檀，護着他就是了，也算了了你的心愿。”賀蘭婉兒說完便趕忙出去了。

“謝謝公主成全。”秋蟬流着淚看着婉兒倉促離去的背影說道。

第二天一早，慎刑司便傳出了消息，秋蟬招供后自盡了。

只是，秋蟬臨死招供的是太子高緯想要兵權才意圖殺死高儼，那碗紫菜湯毒藥是高緯讓秋蟬所放，也是太子高緯親賜給高儼，秋蟬是幫凶，高緯是主凶，而秋蟬在按壓招供的時候說幫助高緯的原因是為了討高緯喜歡，想憑姿色當太子妃，最後招供的原因是:受刑太痛苦了，事情暴露，太子不念往日情誼不肯救自己，心傷自此，又難逃一死，想要保留全屍。

整個招供過程沒有提九皇子高檀半句。

張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緊繃的心才算放鬆下來，趕忙報告了九皇子高檀，高長恭也在桃花苑。

“想不到檀兄你能全身而退，我還以為事情不會這樣簡單結束。”高長恭笑着道，這幾天緊張的不行，總算是可以放鬆了。

“是啊，秋蟬她到底是一片痴心，是我辜負了她”高檀神情再不似從前那般瀟洒風流，反而帶着沉重的哀傷。

“好在化險為夷啊，不過與太子的嫌隙算是結下了。”高長恭突然談了一口氣道。

“我與太子本就不是同道中人，我倆的嫌隙是必然。”高檀點點頭道。

“太子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殘忍殺害自己的同胞兄弟，這可是死罪啊，就算不死，廢太子也是在所難免了。”高長恭繼續嘆道。

“胡皇后雖死，可朝中大臣們很多還是當年的胡皇後母家人，十三弟已死，只有高緯一個人身上留着胡家的血，他們肯定拚死都要栓住這根線，高緯一旦被廢，他們也完了，所以想廢太子高緯談何容易?”高檀想了想說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件事已經傳開，我覺得皇上不能徇私。”高長恭繼續說道。

“廢太子影響朝政安定，一旦廢太子，朝中便會岌岌可危，父皇他精明如此，豈會輕易就廢，長恭你剛剛回宮，不懂這宮中的風波詭異，爾虞我詐，天子想要用一個借口來保全一個人太容易了。”高檀嚴肅的說道。“十三弟一死，兵權必會重新分配，長恭你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只有拿了兵權，才能有以後的籌謀，至於賀蘭家大概是要沒落了。”

“長恭肯定會儘力而為，皇上不喜歡皇子們參政，結黨營私，這兵權的分量也是一般人難以拿起呀，拿上會成為所有人的仇敵，不拿又會被這皇宮的鬥爭吞滅，就如賀蘭家，再怎麼立功也是北周之人，最後怕也會落個無法保身的下場。”高長恭抿了口茶，也認真的分析道。

“你可是小瞧了賀蘭家了，罷了，不說了，喝茶……”高檀停止了話題開始飲茶。

高長恭見高檀不在討論朝政，也閉嘴只管飲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