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半套功法】
【第0003章】【半套功法】
只見坐地虎脖子下的領口處的皮膚在慢慢變色，一張似皮似紙的半透明東西在他胸口肌肉上緩慢凸起、再緩慢捲曲，上面還若隱若現地出現了很多文字。
少年很自然地伸出手，捏那張透明的東西輕輕一扯，一張六寸見方的皮膜就從坐地虎的胸口到了他手裏。他驚奇地將它展開，上面果然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在它的上方寫着字形稍大的四個字：“疾電劍法”
少年念出來的聲音很小，但這個四個字還是被白皮猿清晰地聽到了。聞聲，他老目劇睜，脫口問道：“疾電劍法？真是疾電劍法？”
少年揚了楊手裏那塊半透明的皮子，點了點頭。
白皮猿伸出手，說道：“給我看看。”眼裏貪婪之色明顯可見。
少年本能地將手一縮，問道：“它很珍貴嗎？”
白皮猿以為隨性而為的少年不願意給他，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怎麼到死了都放不下這些呢。……，算了，你好好保存吧，它是你的了。”說著，他抬頭看着天空，說道，“老夫做了那麼多掩護，想不到坐地虎最後還是看破了我的用意。……，小子，我告訴你，這劍譜就是我千辛萬苦從海外奪來的，最後被坐地虎吞沒。老夫一氣之下就與他分道揚鑣，殺了他的家人滅了他的三族。你說它珍貴不珍貴？”
少年不解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跟他說奪的是拳譜嗎？怎麼又變成劍譜了？”
白皮猿說道：“拳譜雖然珍貴，但藏在拳譜里的這套劍譜更珍貴。老夫剛才之所以不提它，就是存了一份僥倖，希望他不知道劍譜的秘密。將劍譜從拳譜中剝離出來，很複雜，稍不注意就兩譜皆毀。當時老夫來不及取出就被他……，哎，不說這些了，說了也只是徒添煩躁而已。現在坐地虎死了，老夫也快要死了，也只能便宜了你這小子。早知道你能得到它，老夫還不如不送‘綠泓翡’給你，反而顯得老夫小氣。”
少年笑道：“那我就收下了。”說著，他將它揣入懷中。
白皮猿猶豫了一會，說道：“小子，趁老夫現在還能說話，再傳半套口訣給你吧。能不能提高你的武功就看天意了。如果這次老夫僥倖能活下去，將來還會來找你，再傳授幾套完整的內功和武功給你。只是你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難說。”
正高興的少年大驚，脫口問道：“你是說我丹田受損不久會死掉？”
白皮猿道：“那倒不是。……，你殺了坐地虎、收了‘疾電劍法’，姚家寨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你小小年紀能逃脫他們的追殺嗎？”
少年一聽，反而放心了，不以為然地說道：“追殺我？不怕！打不過我就跑。再說，他們知道坐地虎是你喊來的、也認定是你殺的，肯定想不到是我一個孩子動的手。”
白皮猿笑了：“呵呵，小子，我不得不說你聰明。不過，你也太小看天下人了，小看姚家寨的土匪了。如果被我們這麼輕易矇騙過去，他們能在這亂世生存幾天？”說話間目光落在少年緊緊握着的牧羊鞭上。
少年還是不以為意，轉而問道：“你傳什麼口訣給我？為什麼只傳半套，很長嗎？”
少年的洒脫讓白皮猿心裏不由一陣發愣。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我不但只傳半套給你，而且你還得向我保證做到兩條才行：第一，你必須保證將來你不告訴任何人你在修鍊這門功法，更不能說是我傳給你的。第二，這套功法必須在你沒事的時候修鍊，不得專門修鍊。如果連續修鍊五年沒有取得預期效果，你必須立即放棄並就此忘記，千萬不能沉溺於此。你能做到嗎？”
少年心裏雖然奇怪，但不覺得有什麼難度，就點頭道：“可以。”
白皮猿見少年的回答漫不經心，也沒有說什麼，就開始傳授起口訣來。
他說一句口訣，少年就跟着念一遍，念了幾遍之後老頭就指點他如何修鍊。半套口訣不過短短的十句話，其動作要領也沒有多少。至於注意事項，也沒有什麼複雜的。所以沒有多久，聰慧的少年就記住了這些，連老頭告訴給他的技巧也掌握。
這讓老頭很驚奇也會欣慰。
結束之後，少年迷惑地問道：“這功法很簡單啊，真的可以內窺體內的經脈、穴道？”
老頭卻鄭重其事地說道：“這套功法本身就是世界上最簡單的功法，更何況只有半套。姑且稱之為‘內窺心法’吧。只要修鍊的人不蠢，掌握它確實不難，但要憑修鍊它而成內功極頂高手，萬中無一，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最後不得不放棄。
武林中有無數的聰明人在修鍊這門功法的時候犯了大錯，他們自恃自己是練武天才，總認為自己在修鍊這門功法的時候能強於其他人，自信一定能取得輝煌效果，因而沉溺於此。耗費畢生精力和時間不說，很多人因此瘋了傻了自殺了。所以很多門派都視這門功法為邪法，乾脆禁止子弟談論、閱讀，更不用說修鍊了。”
少年驚訝地問道：“不就是內窺自己的經脈、穴道嗎？學會了最多對看病療傷有好處，沒學會也沒有什麼害處，哪有你說的這麼玄乎？”
老頭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這半套功法融匯了老夫幾十年的修鍊心得，也許不要五年就能幫你決斷是否練下去。如果成功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怎麼找到餘下的半套。”
少年總覺得老頭有點不對頭，又問道：“如果修鍊全套，成功之後會有什麼效果？”
老頭說道：“它能提純你丹田的真氣，能將你丹田裏的真氣功效提高很多倍。”
一個人的武功高低是由真氣、武技、臨敵經驗這三個主要方面來決定的。沒有真氣，最好的武技也難有強大的威力，也不能持久；當然，沒有武技，僅憑真氣也難殺敗高手。豐富的臨敵經驗則能將真氣、武技完美地結合起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真氣對一個武者的貢獻大小取決於真氣的量、質、速。顯而易見，丹田裏的真氣越多、真氣越醇厚越純凈、真氣在經脈穴道里流轉的速度越快，那麼其威力就越大越持久。
少年自然明白這些道理，聽了老頭的話后，他眼裏直冒星星：“醇厚的真氣加上疾電劍譜，那我豈不……，呵呵。”
他脫口問道：“那是不是說我一個丹田能強過別人好幾倍？”
看到少年欣喜的樣子，白皮猿心裏卻一沉，沒好氣地說道：“不要再問東問西了。很多事情你一個娃娃沒必要知道。老夫知道你心裏有一堆問道，什麼金武甲士啦，什麼人間至寶啦，什麼老夫的幫派啦，什麼姚家寨為什麼要襲殺他人啦，等等等等，真要回答你，老夫非累死不可。等下坐地虎的手下趕到，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少年心頭確實有這些疑問，但看老頭萎靡的樣子，只好住嘴不問：現在也確實不是談笑的時候。
隨後，老頭要求少年在附近找一個山洞，將他放進山洞后馬上離開。少年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輕易地在一段懸崖下尋到了一個被雜草掩蓋的山洞。
放好老頭，少年回到原地，扛起那隻滾落在草叢裏的狍子繼續趕路。
“延志哥哥？……，真是延志哥哥，你回來了？”走了不知多久，一個清脆甜潤的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接着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提着一個竹籃子從一顆大樹后跑出來。她驚喜地喊道，“哇，延志哥哥，你打了這麼大一隻狍子？”
她扔下竹籃飛跑着撲進少年懷裏，小臉紅紅的仰着，眼裏全是喜悅。
少年連忙停下腳步，一手攬住小姑娘一邊掃視着四周，驚問道：“小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你不怕狼吃了你？”
小姑娘得意地指着地上的竹籃說道：“我才不怕呢。延志哥哥，你看，我采了好多吃的，有野果、有山藥蛋、有野菜呢。”
少年的手指在小姑娘的小臉上颳了一下，說道：“吹牛，那天是誰看見野狗都嚇得哭鼻子了？……，你姐呢？”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扭動着身子，說道：“姐姐說我不能說。”眼睛卻朝左邊看了一下。
左邊不遠處就是湖面面積巨大的龍洄湖。少年一邊問“她在湖邊幹什麼？”一邊朝湖邊走去。
小姑娘急忙衝到少年前面，兩條胳膊伸開攔住他，大聲說道：“不許去！我姐姐說了，男人都不許去！不許男人看！”
少年心裏一動，收住腳步，笑問道：“你姐在那裏……對不對？”
“才不是呢，我姐沒有撒尿。”聰明的小姑娘一下就知道了少年想說的話，氣憤地反駁道。咬着牙齒想了一會，她說道，“她在……她在抓魚……”
少年一愣：“抓魚？抓魚有什麼不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