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擁抱戰爭的烈火吧

晚秋的悲風愈發冷冽，卻澆不滅如火焰般燃燒的殺戮慾望。

荒野平原的邊緣處，馬蹄聲如雷鳴般不止，遠遠望去，兩支人數不多的騎兵，卻彷彿兩道鋼鐵洪流，毫無技巧的碰撞在一起，長槍的折斷聲，盔甲的撞擊聲以及馬蹄的雜亂聲，奏響一曲美妙動聽的戰爭樂章。

庫珀身先士卒的沖入敵人騎兵中，緊握的長槍已經刺穿兩位敵人，如破碎玩偶般掛在槍頭，黏稠的血液順着鎖甲染紅身軀。

轉瞬之間，兩支鋼鐵般騎兵交叉而過，各自丟下被碾碎的屍體后默然集合，重新響徹的馬蹄聲震動大地，慘烈的氣勢愈演愈濃。

戰爭的烈火熊熊燃燒，騎兵們似飛蛾般奮不顧身的撲向其中，化作縷縷灰燼。

越過腳下破碎不堪的屍骸，德萊厄斯的桀驁目光放在不遠處正在交織鮮血與榮耀的戰場，邁步向前。

黑色戰斧隨着前進腳步，在草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迹，斧柄處粗大的鎖鏈響動，有血腥暴戾的氣息充斥在周圍。

【大殺四方】！

臨近騎兵戰場，德萊厄斯猛然間環繞自身揮舞着戰斧，鎖鏈聲如野獸嘶鳴，泛着寒光的斧刃撕碎堅實的盔甲，斬殺掉戰斧範圍內的所有敵人，留下清晰可見的殷紅斧痕。

恐懼而絕望的悲鳴聲響徹戰場，大量的蓬勃生命氣息如煙消雲散，肆溢的鮮血聚積成溪水流淌在平原草地。

僅僅只是一斧，本已士氣正盛的鐵荊棘騎兵，兵敗如山倒，那道如魔神般恐怖的身影充斥驚恐的眼眸里，卑微的靈魂顫抖不已。

庫珀的眼角餘光看到此刻被改變的戰局，奮力扭轉跨下的戰馬，大聲嘶吼道：“猩紅之盾，衝鋒！”

“猩紅之盾，衝鋒！”

僅剩的年輕騎兵們再次吹響衝鋒的號角，他們來不及擦拭掉臉龐的血跡，握緊手中冰冷的長槍，無畏地沖向鐵荊棘騎兵。

勝利的曙光似拂曉光輝般徐徐出現，戰爭的烈火也燃燒到燼。

這就是超凡職業者的力量，可以改變小規模戰鬥的格局，亦或是局部戰爭的走向和結果。

如果沒有德萊厄斯的存在，今夜的殺戮可能就會是另外一番局面，失敗者的下場更加殘酷。

......................

冷冽的秋意寒風在夜幕下飄蕩，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這片破敗的營地中，到處可見撕碎的血肉裹着慘白骨頭，倒插的斷裂武器上鮮血流淌，還有戰馬的痛苦呻吟聲不止。

戰鬥，已經結束了。

懸挂夜幕的明月隱藏雲后，似乎不忍看見戰場的殘酷，連篝火的火光都稍顯黯淡。

莫德里安冷漠的望着眼前一切，內心的波瀾無人知曉，這是他經歷過的第一次如此真實的戰鬥。

騎兵之間的碰撞，無聲的生命收割，肆溢的鮮血璀璨如玫瑰綻放，而發生的一幕幕，莫德里安就這麼安靜的旁觀，似乎他就該如此。

不過，對於德萊厄斯那近乎無敵的實力展現，莫德里安的內心充滿了振奮感，也對系統愈發的期待。

僅僅只是德萊厄斯就如此的強大，還有更多的英雄在等待着他的召喚，或許還有更多未知的東西。

噠！噠！噠！

厚重的腳步聲響起，莫德里安抬頭望去，德萊厄斯那魁梧身影映入眼帘，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其身旁，那是殺戮鑄就的榮耀。

“莫德里安大人！”

德萊厄斯微微躬身行禮后，默默地守護在莫德里安身旁，彷彿和之前沐浴鮮血的戰神不是同一個人般，此時的德萊厄斯收斂了霸道無雙的氣勢，重歸於沉睡的雄獅。

莫德里安站在原地，眺望着遠方，那些在戰鬥存活下來的年輕騎兵們正在打掃着荒涼的戰場，命令已經下達，不需要任何俘虜，受傷的敵人就地處決。

秋風蕭瑟，等待的時間沒有太久，庫珀邁着堅定的步伐出現，曾經穩重的臉龐上佈滿血跡，絲絲哀傷繚繞。

“莫德里安大人，所有來襲敵人都已經被消滅！”庫珀單膝跪地，右手中提着一顆面露驚恐的頭顱，血跡斑斑。

“這是背叛者米爾恩·蓋文，是他暗中泄露我們的蹤跡，已經被我處決了！”

莫德里安彷彿沒有聽到稱呼的改變，從對貴族的尊敬到對實力的認可，他平靜的看了一眼那顆有些熟悉的頭顱，似乎是負責騎兵隊伍後勤的一位騎士學徒。

背叛者嗎？看來我的那位哥哥真的是很小心，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改變局面的細節。

莫德里安的褐色瞳孔內閃過深深殺意，殺人者人恆殺之，等到有足夠的復仇力量，他不會忘記對方所給予的‘恩賜’。

“傷亡情況如何？”莫德里安壓抑住內心的殺意詢問道。

“死亡8人，受傷4人，我已經安排就地安葬，受傷的夥伴也不會影響明天的行程。”

庫珀語氣沉重，戰爭之後是哀痛，曾經談笑風聲的朋友已化作一堆枯骨，葬於荒野，或許往後回憶時會偶爾想起。

生命的脆弱在此時展現的淋漓盡致，但莫德里安卻驚詫的發現自己沒有一絲悲傷，是漠視生命嗎？他突然有些無措，只好匆匆結束話題。

“那就儘快安排下去吧！”

雪白的月光夾雜着些許星光灑落，無言沉默的氣氛陡然降臨。

成為附庸騎士？

庫珀緩緩起身，染紅的盔甲有鮮血滴落，他回想起很多，從開始接到命令時候的不甘，不想成為一位平庸者的下屬，他可以祈求更多，但最終還是遵循命令。

平庸者？世俗的眼光有些可笑，我亦不免於此。

庫珀望着面前的莫德里安·佩里斯，又看向左側那道高大魁梧的身影。

在剛剛結束的戰鬥里，那位如屠雞宰狗般幾乎輕鬆屠戮掉所有敵人，包括曾經在他心中高高在上的騎士大人。

我所追求的不過是建功立業，而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何必捨近求遠？

“吾，庫珀·阿道夫，願追隨莫德里安大人征戰沙場！”

庫珀沒有任何猶豫，單膝跪地，拔出腰間的長劍，割破手掌，鮮艷的血液在昏暗火光下浮現出迷人的色彩，為莫德里安獻上崇高的騎士之禮。

望着眼前突發的情形，莫德里安露出一絲驚訝，深邃的雙眸似乎想看透此刻庫珀的內心，最終他接受附庸騎士之禮。

“吾，莫德里安·佩里斯，接受汝之追隨！”

莫德里安伸出右手搭在那柄早已被鮮血染紅，形成血痂的鋒利長劍上，直到現在，他才徹底掌握着名義上屬於他的騎兵隊伍，無聲的笑容瀰漫在臉龐。

有些肆意，有些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