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幕襲殺
夜幕星光璀璨。
清冷的微風吹拂，帶來點點腥味。
掀開帳篷的門帘，莫德里安恰好遇見迎面而來的庫珀，這位騎兵隊長的臉色有些慌張，顯然他發現了什麼。
“莫德里安少爺！”
庫珀隊長對着莫德里安微微行禮道，驚詫的目光從德萊厄斯身上一閃而過，右手情不自禁的握緊手中長槍，似乎只有冰冷的觸感才能帶來絲絲安全感。
“發生了什麼事情？庫珀隊長。”莫德里安雖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但假裝詢問一番，總比解釋不清要好上很多。
“警戒的騎兵沒有按時換崗，西北方有血腥味飄來，可能發生意外了。”庫珀低首解釋道。
“我已經讓所有人都起來，做好戰鬥的準備。”
“那麼麻煩庫珀隊長了，希望能平安渡過今夜。”莫德里安飽含深意的望了一眼庫珀，點頭說道。
“放心吧，莫德里安少爺！”
騎兵的指揮權仍然掌控在庫珀的手裏，他立刻轉身離開，開始安排起年輕的騎兵隊伍。
黯淡的星光夜幕下，騎兵們的呼嘯聲響起，戰馬的嘶鳴聲不止，他們握緊手中的長槍組成常見的衝鋒陣型，在這處紮營的土丘之上嚴陣以待。
輕微的震顫感從地面傳來，細小的泥塵浮空抖動，出乎莫德里安的意料，夜幕襲殺的隊伍竟然也是騎兵，這是在防止他逃跑嗎？
噼里啪啦！
寂靜的夜幕，篝火燃燒的聲音輕輕回蕩，通過灑落的星光，隱約可見大量的敵人身影從遠處奔馳而來，隨即停在土丘的不遠處，隔空相望。
夜襲而來的騎兵人數大概有五六十人左右，披着漆黑如墨的盔甲，如同雕塑般屹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鋒利的長槍微微抬起，青色寒光倒映着星輝。
而此時的營地內，庫珀望着山丘下的騎兵隊伍，臉色愈發沉重，作為戰場老兵，他看的出了這是一支很精銳的隊伍。
嗒！嗒！嗒！
夜襲騎兵中為首的一人獨自騎馬來帶營地前，昏黃的火光下，深紫色的精緻鎖甲倒映着淡淡月光，利劍懸挂腰間，寬厚的右手掀開面甲，露出一張謙遜的中年男子臉龐。
“很不錯，不愧是布魯克子爵大人的猩紅騎兵，可惜了！”中年男子望了一眼山丘上已經整裝完畢的騎兵隊伍，語氣里充滿可惜。
“莫德里安少爺，夜安！”中年男子居高臨下的望着莫德里安，玩味笑道。“這裏環境很不錯，是我親自為你選擇的葬生之地，希望你喜歡！”
清風吹拂，秋季的夜晚本已寒冷，現在更顯冷冽。
沉悶的氣氛瀰漫山丘，殺戮的慾望不可抑制。
莫德里安伸手阻止了身旁的德萊厄斯，被蔑視的感覺是真的不好，但是殺戮之前，總要知道敵人來自哪裏，以後也好清算此仇。
“傑弗里家族？”
“看來莫德里安少爺並不是傳聞中所說的那麼平庸。”中年男子詫異地望了一眼莫德里安。
“費迪南德·傑弗里，鐵荊棘騎兵軍團百夫長，傑弗里家族榮耀騎士！”
傑弗里家族，斯托克王國的四大公爵家族之一，被稱為北方大公，擁有王牌軍團--鐵荊棘軍團，是王國名副其實的北方主宰。
“你們公然襲擊佩里斯家族的隊伍，不怕引起雙方的矛盾嗎？”莫德里安露出瞭然的神情，但依舊忍不住問道，記憶碎片里的因果起始。
“哈哈哈哈，溫室中的貴族少爺果然是那麼純真！”費迪南德忍不住大笑道。“莫德里安少爺，死人可不會泄露任何消息！”
“午夜的鐘聲已經響起，希望你能在地獄裏提起我的榮耀名字！”
費迪南德冷然說道，殺戮的慾望充斥着泛紅臉龐上，有些妖異，他抽出腰間懸挂的劍刃，指向山丘上的騎兵隊伍。
“鐵荊棘，殺！”
寂靜的夜幕被馬蹄聲所打破，大地在震顫，篝火的烈焰隨風而漲，昏暗的火光，雪白的月光，利刃的寒光，讓這片黑夜瞬間變成冰冷肅殺的戰場。
如山嶽般厚重的生命能量在費迪南德身軀上徐徐升起，這是屬於騎士的超凡力量，隱隱壓制着對面的騎兵隊伍，。
山丘營地里，庫珀環望四周氣勢驟降的騎兵隊列，再看向已經漸漸接近的敵人，大聲怒吼激勵喊道：“猩紅之盾，奮戰！”
“猩紅之盾，奮戰！”
年輕騎兵們同樣高聲怒吼，屬於他們的信仰，來自於猩紅之盾軍團在十年衛國戰爭中所凝聚的榮耀之魂。
振奮的咆哮聲響徹夜空，年輕騎兵們的氣勢開始回升，超凡騎士給予的生命能量壓制被亢奮的精神所無視。
馬蹄聲疾如奔雷，騎兵隊列從山丘上衝鋒而下，此時的他們只相信跨下的戰馬，相信手中的冰冷長槍，相信最前方那道無畏的身影，即使面對的是一名超凡騎士的存在。
莫德里安望着前方衝鋒的騎兵隊伍，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思考着什麼，最終下定決心，不管怎麼說年輕的騎兵們也是他名義上的追隨者。
“動手吧，德萊厄斯。”
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這位響徹瓦洛蘭大陸的諾克薩斯帝國英雄，是時候該綻放出屬於他的傳奇榮耀。
鏗鏘！
德萊厄斯似沉睡中蘇醒的雄獅，背負的漆黑戰斧倒提在手中，睥睨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費迪南德，堅硬的面龐上露出一絲嗜血笑容。
不用再壓抑，不用再拘束，霸道無雙的氣勢衝天而起，那道魁梧高大的身影似從白骨王座上走下的王者，恍惚間有無邊血海翻滾，壓抑着周圍昏黃的火光。
彎膝，雙腳蹲地，德萊厄斯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留下粉碎的裂縫淺坑，似蛛網般密佈蔓延。
下一剎那，德萊厄斯如同神王降世般出現在費迪南德的上方夜空，黑色戰斧力劈而下，鋒利的斧刃彷彿切碎夜幕星河。
“殺！”
面對着突然降臨的致命危險，費迪南德體內的生命能量如洪水般宣洩爆發，手中的利劍泛着深黃光輝，如山嶽崩壞，傳承於傑弗里家族的騎士秘技。
咔擦！
巨大的黑色戰斧悍然斬斷劍刃，緊接着劈開突兀出現的深藍色寒冰護盾，即使紫色鎖甲上亮起點點霞光，也無濟於事。
絕望的費迪南德，連同疾馳的鏈甲戰馬在內，所有的阻礙都被德萊厄斯一劈兩半，噴涌的鮮血染紅夜色，四濺的內臟點綴昏暗火光。
沒有躲避，德萊厄斯就這樣靜靜地沐浴着鮮血洗禮，自從成為諾克薩斯帝國的至高三人議會之一后，他已經很久不曾體會到殺戮的樂趣。
沉寂的殺戮之心再次瘋狂跳動，德萊厄斯能清晰感受到體內的熱血在沸騰燃燒，熟悉的感覺讓他回想起為諾克薩斯帝國開疆拓域時的年輕記憶。
直到此時，庫珀帶領的騎兵隊伍才堪堪越過德萊厄斯身旁，那勇猛無畏的氣勢在這場剎那間結束的戰鬥后愈發高漲，年輕的臉龐浮現出嗜血狂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