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治病
“塵哥，你別介意，嘉嘉沒什麼壞心，就是被慣壞了。”程皓轉頭朝葉塵苦笑一聲。
葉塵不在意的笑了笑：“先看看程叔要緊。”
卧室不大，七八平米左右，拉着窗帘，顯得有些昏暗。
除了一張大床，其餘地方被衣櫃、衣架之類的物件塞滿，看起來破舊，又擁擠。
不過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乾乾淨淨。
一台電扇對準床上“呼啦啦”地吹，依舊悶熱。
程方就躺在床上。
七年多時間不見，和葉塵印象中相比，程方的形象大變。
還不到五十歲的人，頭上已經大半是白髮，嘴角歪斜，臉色蠟黃，臉頰凹陷，原本將近一米八的個頭，現在整個人萎縮得怕是還不到一百斤。
尤其是一雙腿，更是萎縮得厲害，呈現皮包骨的狀態。
葉塵內心酸楚，才七年的時間，當年那個跟在父親後面，忠心耿耿的葉家管家，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怎麼能不讓人唏噓。
程嘉嘉正和程方說話，笑着解釋，剛才在外面不是吵架。
程方注意力卻完全沒有放在程嘉嘉身上。
自從葉塵走進卧室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緊緊盯在葉塵身上，神情變得越來越激動。
程皓還沒來得及給程方介紹，程方就已經含糊不清的開口。
“少爺……你是……塵少爺？”
直覺告訴程方，此刻站在房門口的那個青年，就是當年的那個葉家少爺。
但理智又告訴他，早在七年前，葉塵就已經死了。
面對程方顫顫巍巍的目光，葉塵心裏有些不太好受，不過臉上卻展開一個微笑。
就如同當年那樣問好：“程叔好。”
一句熟悉的話，霎時衝破程方心防。
“少爺，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程方激動得語無倫次，下意識要起身。
但癱瘓多年，若能夠起身，他早就起身了。
幾次嘗試起身，都只是徒勞無功。
近五十歲的老男人，這一刻已經淚流滿面。
這些年來，他一直自責，當年葉家遭逢大劫，他沒能保下葉塵，以至於讓葉家絕了后。
程皓兄妹兩人連忙過去扶住程方，免得他跌下床。
程嘉嘉回頭，恨恨地瞪着葉塵，怒道：“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緊出去？沒看到我爸都成這個樣子了么……”
還不等程嘉嘉話說完，程方已經橫了一眼過去，雖然眼神有氣無力，但也讓程嘉嘉不得不閉嘴。
哪怕她心裏再如何痛恨葉塵，可也不能違背程方，畢竟這是她爸。
只是她看向葉塵的目光，依舊帶着毫不加掩飾的鄙夷和仇恨，在試圖用眼神把葉塵瞪走。
在程嘉嘉看來，她家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完全就是拜葉家所賜。
葉塵無視了程嘉嘉的眼神，向程方走來。
“少爺。”程方又要激動起身。
葉塵忙快走兩步，按住程方，道：“程叔，你躺着就行。”
程皓讓開位置，讓葉塵坐在床沿上說話。
畢竟當年跟着葉皓天，程方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時已經漸漸平復了內心的激動。
程嘉嘉在一旁用毛巾給程方擦臉。
葉塵看着程方，開口道：“程叔，這些年我外出，學了一點醫術，讓我給你看看身體吧。”
“好……好，麻煩少爺……”程方含糊的答應，眼角帶着笑意，還泛着淚光。
對於葉塵的要求，他自然沒有理由不答應。
程嘉嘉扯了扯嘴角，總算忍住一番冷嘲熱諷，只是用一種看小丑表演的目光看着程皓。
要知道她爸的病，就連很多知名的大醫院都束手無策。
“程叔客氣了。”葉塵輕笑，握住程方的手腕，垂下眼瞼，開始把脈。
把脈又稱切脈，是醫者按照病人的脈象，以了解疾病的一種方法。
自古醫武不分家，祁連一脈，對醫道更是鑽研到了一個恐怖的境界。
約莫一分鐘后，葉塵放下程方手腕。
程方也不問結果，生怕葉塵難堪，顧左右而言他：“程皓，等會兒出去買點好菜……”
程皓忙答應着。
“不必了，我等會兒還有事呢，以後有的是機會吃飯。”葉塵笑着拒絕，說道：“程叔目前的重要任務，就是先安心把病養好。等以後，我這邊還少不得要程叔幫忙。”
程嘉嘉忍不住：“喂，你不是給我爸把脈看病么？看完了，倒是說說結果啊。”
“嘉嘉！”程皓埋怨地瞪了程嘉嘉一眼。
程嘉嘉噘噘嘴，她就是要給葉塵難堪。
葉塵點點頭：“程叔的病情，的確是腦血栓引起的，加之堵塞經脈，導致下半身神經受阻……”
聽葉塵仔細說了程方的病症。
程嘉嘉冷笑：“好多醫生專家也都是這麼說的，這些聽得耳朵起繭子的廢話，我覺得就沒必要說了。”
只是她心裏卻在驚訝，本來以為葉塵在不懂裝懂，卻沒想到真有點小本事。
但也僅此而已了。
葉塵淡淡道：“他們能說出大部分病因，不能治，但是我不同，因為我能治！”
言罷，他也不啰嗦。
從背包取出一個紅漆木盒，打開，只見裏面有一排布裹的銀針，根根蘊藏寒意。
見葉塵拿上銀針就要動手。
程嘉嘉急忙大叫：“住手，你要幹什麼？別亂來。”
衝過來擋在床前。
“嘉嘉……讓開……”身後傳來程方含糊不清的聲音。
“爸……”
程嘉嘉轉頭，卻只見程方神情一片堅持，跺了跺腳，無奈只能讓開。
只是她眼神卻死死盯住葉塵，只等稍微有些不對頭，就要衝上去阻止。
她可不在乎什麼葉家少爺。
嗖嗖嗖……
葉塵手捏銀針，當真是不動則已，一動猶如疾電。
旁觀的兄妹兩人只能看到一片幻影，還來不及反應，等回過神來，程方渾身上下已經插滿了銀針。
兄妹倆甚至來不及驚呼。
程方的腦血栓，主要緣於當年急怒攻心。
葉塵暗催真氣，真氣在程方體內運行，一條條原本阻塞的經脈變為通暢。
又等最後鬱結在胸中的悶氣化去，程方長長舒了一口濁氣，只覺整個人通體舒暢，懶洋洋的，從來沒這麼舒服過。
兄妹倆並沒有程方的體會。
但他們能親眼看到，程方的嘴角漸漸不再歪斜，原本蠟黃的臉色，也漸漸恢復血色。
這一切的變化，都讓兄妹兩人驚喜不已。
若不是生怕打擾葉塵，早就大笑來慶祝了。
打通血栓和堵塞的經脈，葉塵雙手再次化作一片幻影。
嗖嗖嗖……
不過片息，所有銀針盡皆被葉塵收入囊中。
如此手法，當真是神乎其技，讓人嘆為觀止！
躺在床上的程方依舊形容枯槁，但無論氣色，還是炯炯有神的眼神，都如同換了一個人。
見葉塵收了銀針，重新放回背包，程皓這才得到機會上前，問道：“爸，你感覺怎麼樣了？”
程嘉嘉在一旁為程方擦拭着嘴角。
“身體裏暖洋洋的，下半身……下半身好像了一些感覺，有些痒痒的……”程方說道。
葉塵道：“癢是好事情，說明身體正在恢復過程中。不過程叔多年坐卧在床，身體虧虛得厲害，接下來一個月，需要好好修養才是，如此才能痊癒。”
如果是之前，葉塵說這話自然不會令人信服，尤其是程嘉嘉，少不得還要大罵葉塵騙子。
可此時此刻，葉塵的話卻猶如一劑定心丸，讓他們信服。
短短一個月，就可以痊癒！
這要放在以前，他們連做夢都不敢奢求，現在卻即將變成現實。
“塵哥……”程皓看着葉塵，哽咽不能自語。
突然雙膝一彎，跪倒在葉塵跟前。
大恩大德，實在不知道說什麼為好，所有感激，便在這一跪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