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窄巷鏖戰

第二百七十五章 窄巷鏖戰

不知是習慣還是惰性,有凌不惑在身邊,顧予初總能放下憂慮安心入睡,可這份信任在她醒來時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當她發現凌不惑躺在自己身邊,一頭惱火,當即一腳踹了過去,若不是男人身手矯健,反應敏捷,單手扣住床沿,否則真有可能滾下床去。

“幹什麼?”他假裝一臉糊塗,委屈的說道。

“你好意思問我?”顧予初橫眉冷對,一臉的反感。

“又不是沒有過……”

“你給我閉嘴。”

“小初,你最近對我實在是凶的很。”

“想讓我溫柔點?”

“嗯嗯。”

“想的美,找你的側妃去!”

“你老是這樣,我真的會被嚇跑的。”

“好走不送!”

兩人晨起鬥嘴之後直至快到正午,誰都沒有再和對方說過半個字。

午後江淮月開張不久,姬恆收到一封信之後獨自出了樓,這讓顧予初頓時警覺起來。

她沒有多想,立馬衝到施施的房間,誰料三枚飛刀緊跟着她飛入,她徒手飛身接住了兩枚,但還有一枚正中施施的胸膛。

“殺人了!”一聲高喊,讓施施廂房門外一下子圍滿了人,若不是凌不惑隨後趕到,幫她善後,顧予初恐怕要被捆了送官。

“這裏交給你。”說罷,女人也顧不得別人怎麼想怎麼看,便追着行兇之人而去。

午市的雲京城街市人聲鼎沸,但集市之上的行人全都被屋脊之上奇景吸引,只見一人飛檐走壁的向前狂奔,其後一人窮追不捨,一前一後,你追我趕,輕功都是無比了得。

直至到了一處死胡同,顧予初就勢踢到靠在牆腳的一排竹桿,方才打亂了那人的節奏。

兩人狹路相逢,正面而對,是昨日那個男人沒錯。

沒有絲毫猶豫,顧予初發起猛攻,這個男人身手不錯,幾招下來競也沒有落入下風。

她大致摸清楚對方的招數,這才亮出了真正的實力,緊接着三兩個來回,勝負以分,非常明顯。

就在顧予初快要將其拿下的時候,一人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擋在他們兩人之間。

這是一位女子,只見她一身紅衣,頭戴斗笠,右手微微一揚,男人得了令,先行遣走,而她自己則留下來斷後。

顧予初騰空而起,想越過她逮住那個男人,無奈這個女子身手了得,她竟失手了。

“師姐,好久不見。”那個女人單手擲飛頭上的斗笠,笑盈盈的開口問候着。

“你是巽門中人?”顧予初以為斗笠下會是熟悉的面孔,但事實上她並不認識,甚至可以說毫無印象,但她能管自己叫師姐,定然是書院的同門。

“果然,師姐眼高於頂,從前在書院有秘密靠山庇佑,都是獨來獨往,自然不把我們這等普通同門放在眼裏。”

“你同賀蘭那個女人什麼關係?!”

“只要出的起價的人都是我的東家,有人出千兩黃金要買你的命,你說這個生意划不划算?!”

“我不管你是誰,只要同賀蘭那個女人為伍,就是我的敵人。他跑了,便算了。但你,今日必須同我回去將晴雨樓的事情交代清楚。”

“果然是有靠山有牌面的人,口氣竟如此之大。你以為還是在書院么?喘着氣躺着出密林的人,師姐可是頭一個,我們這些師弟師妹們真是以有這樣好運氣的師姐為榮。”這個女人提及顧予初巽門出師考驗時被特殊照顧,滿心滿口的不屑和鄙夷。

“少廢話,既是要取我的性命,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顧予初被激怒了,持劍向對手劈來。

這個女殺手靈活躲閃,轉身之間也抽出自己的佩劍,向顧予初身後揮去。

兩個女人如螺旋般轉身,正反手持劍自如,劍舌相抵,再接着拳掌相向,因慣性作用,各自向後退了幾步。

沒有喘息,兩人又迎面而上,顧予初從主攻上路,突然轉而襲下,女殺手金雞獨立,勾起腳背踹向她的手腕。

顧予初雖重心不穩,但平旋翻轉從其背後扣住了女殺手的腰帶,將她狠狠的推了出去,兩人緊接着一個翻身,同時半跪而對。

女殺手顯然沒有料到她以為的半吊子水貨的功夫比起自己竟也毫不遜色,求勝欲一下子被激了起來。

她不再保存實力,使出了巽門孟修然師長的必殺劍法“拂風織雲”,顧予初順着劍鋒躲閃着,看她行雲流水的一套招式,劍舌所到之處,小巷內歪七倒八的竹竿隨之爆裂而開,此等功力顯然是得了孟師長的真傳。

顧予初也不再猶豫,這套劍法她也是會的,在書院時雖不精進,但困於啟府秦王府之時,得了啟幀的點撥,勤練以下久而久之有了自己的頓悟和心得。

她的招式相比原招式更加靈活也更適合自己握劍的習慣,但也因為如此殺傷力略打折扣,正面比拼起來還是落了下風。

那個女殺手一鼓作氣,又使出了巽門另外一套只有親傳弟子才有資格授學的“流光星月”劍法,企圖打亂她的劍氣和節奏,顧予初隨之也以同一套劍法向抗衡,相比“拂雲織雲”,“流光星月”她練的更為的得心應手。

只見兩個女人在窄窄的巷子內使出全力,武功招式之千變萬化,絲毫不因地形而有所限制。

但遺憾的是,相比顧予初,女殺手更為熟悉兩套劍法之間的銜接及內功心法的貫通之處,只見她將“流光星月”與“拂雲織月”如行雲流水一般交替而換,本來不相上下的局面,因顧予初一時預判失誤而傾斜。她雖用全擊中對方腹部,但左肩膀卻被利刃刺傷。

“除了玩別人玩剩下的,你還會什麼?繡花枕頭。”女殺手小勝之後甚是得意。

面對**裸的羞辱,顧予初沒有言語上的回應,只是側着身,捂着傷口,惡狠狠的盯着對方。

“用眼神殺人啊,師姐可真是獨樹一幟。”女人繼續肆意的嘲諷着,可她話音剛落,顧予初便持劍沖了上來。

連續幾個小燕橫飛反身迴旋劈其下路,再迅速換手交錯攻其中上路,顧予初活學活用,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女殺手右臂被划傷。

然而,這頓猛攻才只是剛剛開始。

如果說“拂雲織雲”和“流光星月”的結合招招稱奇,那麼再加上玄黃掠影劍三一,劍法之變換可稱得上變幻莫測。

顧予初像開了竅了一半,武力全開,大殺四方。

很快,女殺手不堪應對,腰腹被刺,即便她盡全力躲閃,可那一劍力道十足,傷勢不淺。

但她並未因此而退縮不前,反而一改輕敵的態度,謹慎應戰,招式狠絕。

只見,兩柄長劍交錯而對,起落之間電光火石,拳峰掌力蓄力而出,開合之間風捲雲涌。

最後她們二人各自刺中對方,力竭停下。

顧予初大腿血流如注,女殺手右肩頭鮮血淋漓。

沒有更多的喘息機會,在顧予初準備再次發起攻擊之時,十幾枚袖箭齊齊向她飛來。

她用長劍檔住了一波攻擊,但架不住女殺手接連發出另外十幾枚袖箭,好在凌不惑及時趕到,幫她擋過這波暗箭,並反射了幾隻回去,其中一隻直直打入發箭之人的左膝。

凌不惑摟着滿身傷痕的顧予初,心疼不已。

“我來晚了。”

“不晚。我要活口。”顧予初交代了一番,便退至一旁。

凌不惑點點頭,凌厲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怎麼,來了幫手,便做起縮頭烏龜了?”女殺手雖心裏不安起來,但嘴上依舊毒辣。

“持劍不敵,便暗箭傷人,巽門雖乾的就是殺人喋血的事兒,但也斷然沒有如此卑劣的門風。”凌不惑語氣輕飄,卻力道十足。

“我本就是要殺她,又不是什麼江湖比武!”

“那很遺憾的告訴你,無論是刺殺還是比武,你都是敗了。”

“口出狂言。”女刺客罵了出來,持劍上前意欲突圍,可凌不惑一招制敵,她被生生的背手擒住,動彈不得。

而後,一眾暗衛從巷頭沖了出來,將女殺手押了下去。

“卑鄙無恥!”

顧予初對女殺手的咒罵充耳不聞,也顧不得身上的傷,詢問起了江淮月的狀況。

“施施可有大礙?”

“差一寸至心口,現暫無大礙。”

顧予初揪着眉頭,很是懊惱:“是我害了她,現在居然還讓行兇的那個男人給跑了!”

“不要擔心,人也已經抓到了,現在估摸着正押往雲京府衙路上。”

她驚訝這辦事的速度,睜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凌不惑微微一笑,一把橫抱起她,向外走去:“即便是神龍,只要在雲京城露了尾巴,也是插翅難飛,早晚的事。”

“我自己能走。”在清醒的時候,被人以這種方式抱着,顧予初着實有些不習慣,但又拗不過男人,只能乖乖配合。

在回程的馬車上,凌不惑簡單的為她包紮了傷口止血,女人鬆懈下來疲憊不已,她不再抗拒男人的溫柔,靠在他懷裏小憩了起來。

可這樣輕鬆又靜謐的時刻沒持續多久,在他們剛回府下馬車之時,一個壞消息傳來,將顧予初心中本來放下的石頭又重新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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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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