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一處幻境
“對、對，我方才也想說……你叫什麼來着？你怎麼讓這些傢伙騎坐在你的背上？真是羞我們熊族的臉面。”虯髯老者嘀嘀咕咕，似乎有些老糊塗。
可是，他的心腸卻很歹毒，冷眼掃向易生與阿貝，不加掩飾的敵意，殺氣騰騰。
“尼瑪啊，俺是你孫子啊，你連名字都不記得了？！”壯漢熊心中哀嚎，可臉上卻不敢有絲毫不敬，他可是想藉助這老東西幫他脫身呢。
“孫兒名為熊霸天，這些人是……”壯漢熊支支吾吾，一時不知該如何介紹。
“讓他們自裁吧，爺爺也很討厭人類。”虯髯老者摸了摸壯漢的腦瓜子，笑了笑，看都不看一旁的易生與阿貝，似乎在他眼中，這已經是兩具屍體了，恨的一旁的阿貝恨不得把腳底板印在他的腦瓜子上。
“易哥，這老狗熊在說咱們呢，你也沒個表示？”阿貝用手肘捅咕易生，道。
“蒼蠅在耳邊嗡嗡響個不停，可我卻懶得去挨個拍死，太降檔次。”易生捋了捋下巴，興緻缺缺。
事實上，他此行主要目的就是來此解救凡人，可是卻有許多凡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死去，這讓他很難過，且，他並不打打殺殺，若是不招惹他的話，他也不願意殺生。
“你們倆嘀咕什麼呢？”那虯髯老者大步走來，高喝一聲，而後他不知為何露出了迷之微笑，接著說道：“噢，我知道了，是在恐懼我吧？呵呵，也難怪，面對我這如同鋼筋水泥鍛造的強壯肉體，哪怕是神仙也不會面不改色，可惜，雖然你們無比崇拜於我，可你還是要死。”
“你自言自語是不是魔怔了，跳廣場舞跳傻了吧？”易生說道。
“明明如此崇拜我，還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可惡！老八，你上去宰了他。”虯髯老者聞言額頭青筋暴起，可表面上卻是遺憾地搖了搖頭，示意身邊一個魁梧大漢上前。這大漢的體格與壯漢熊相差不多，不過卻生着一個熊腦瓜，顯然是化形不完滿，似乎還不如壯漢熊。
此刻，熊頭人與那虯髯老者一個德行，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一臉傲然，他邁着外八步，趾高氣昂，似乎他就是天地的主角，凌駕萬物之上。
“沒心情理你們，可你們也不要找死！”端坐在壯漢熊身上的易生眼皮一掀，冷冷地看向那走來的熊頭人，因為他感知到此妖的體內有絕望氣息瀰漫，那是被活生生吞噬的凡人在痛苦哀嚎。
而後，易生隨手向前一指，頓時一縷金芒從指尖射出，那一臉戲謔的熊頭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當場解體了，殘肢四濺。
“噗！”
“什麼？！”枯瘦老者也是一臉震驚，這熊頭人的修為即將邁入大妖，可卻就這樣被格殺，我是在做夢嗎？他的臉上被濺了不少熊血，不過他卻沒有聲張，悄眯眯地舔進了嘴裏，心中暗道美味。
“啊啊啊！”慘叫聲最大的是阿貝，方才的他還沒有太過緊張與不安，畢竟易生雖然不是凡人，但看起來還算是一個和善的人，也就沒那麼多芥蒂，可如今見到如此衝擊視覺的血腥一幕，他竟當場嚇尿了。
“媽呀……”小螃蟹與壯漢熊也是嚇得魂飛魄散，方才這小子是對他們手下留情了啊，否則現在哪裏還有他們的命……
“老八，孩子！！”虯髯老者悲呼，四五米高的身軀驟然一動，如肉山一樣連滾帶爬地向易生彈來，引起此地劇烈震蕩，磨盤大的熊掌高高舉起，而後倏地拍落，其上有灰光璀璨，如兩座巨山齊齊呼嘯而來！
“你給我化作肉泥！！”
“你這麼痛苦，還是下去一起陪他吧。”易生冷漠開口，一拳轟出，與那兩座巨山撞在一起，驚天的巨響傳來，鮮血狂噴，骨骼成渣，肉泥滿天飛。
“不可能，沒有理由的，我絕對不相信、不承認這是真的，我的肉體可是與我完美無瑕的靈魂相通，擁有大智慧與大偉力，你……”虯髯老者這句話只有在心中想想罷了，事實上他已經成為了飛灰，死去了。
因為，空中飛灑的血液、肉泥等都是虯髯老者所有，他在這一瞬間便被易生打成了一團肉泥，緊接着肉泥成塵埃，灰飛煙滅，死得很悲涼。
這讓枯瘦老者眼中陰毒之芒一閃，但他並未膽怯與慌張，因為肉身強大並不算什麼，被法術沾身的話，在強大的肉身也沒有用！
“哼，還有些能耐。”驢子亦冷哼，嚷嚷着要吃人肉火燒，更是揚言在場的各位都要死，而且是痛苦的死亡。一口大板牙黃而泛黑，閃爍骯髒的光澤，非常可怕。
“我來收服此獠，捉回去守山門！”枯瘦老者動了，他大吼一聲，化作一條青色的古藤剎那間紮根在天地間，古藤長如巨蛇，有大腿粗細，散出濃郁的生命精氣，可此刻的古藤似乎已經垂垂老矣，有些枯敗，上面有許多破損與坑窪。
“跪下吧，然後自斷雙手雙腳站在我的身旁，你還有命可活。古來許多自恃修為的人類都喜歡捉我們妖族當把門的走狗，這是極大的恥辱啊……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強大的人類，捉回去守山門再好不過了，以此告慰逝去的先輩在天之靈。”似乎這種狀態給了枯瘦老者極大的自信心，此刻殘酷地笑着，充滿了惡意。
驢子聞言直點頭，誅人先誅心，先攻破他的心理防線，讓他顫抖的膜拜，而後還怎麼擺弄此人還不是隨心所欲？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你這種貨色給我守葯田都不要，還想要我給你去守墳頭？你還是去死吧。”易生平淡道。
“不識好……”古藤冷笑連連，可剛說了三個字，它便身子劇震，修為與行動都變得極為遲緩，連說話都艱難無比。這是智慧生命被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生靈盯上的本能反應，那就是……等死！
而後，枯瘦老者化作的古藤悲呼一聲，渾身崩裂，噼里啪啦，如同一個瓷器般碎成了渣滓，四濺而去。
下一剎，那頭冷哼的驢子被一塊飛濺的碎肉波及，直接爆碎了，就像欲追隨那枯瘦老者而去一般，一起成為了碎渣，那句冷哼成了它最後的遺言。
易生坐下的壯漢熊眼珠子都要瞪裂了，膽顫心驚的同時目中凶光閃爍，醞釀著惡毒的計劃，雖然那老東西不待見自己，可畢竟是自己的爺爺，此仇不共戴天，我若不報此仇，誓不為熊！
可最終他放棄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無濟於事，還是老老實實當坐騎吧，說不定還能混點好處。
而眾妖也是面面相覷，對易生充滿了敬畏與恐懼，一時間無人敢開口，噤若寒蟬。
與此同時，這三位大妖身後的一群小妖瑟瑟發抖，當即噗通一聲齊齊跪地，高呼饒命。
他們驚恐不已，靈魂都在顫抖，即將渙散，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可怕而悲慘的結局。
場中唯有一頭三四歲孩童高矮的金色浣熊沒有跪下，它人立而起，背負雙爪，一副高手風範。
因為。它已經嚇傻了……娘啊，這小子也太強了吧，老大們一擊就成渣了，就連最高冷的驢子老兄也死的那麼悲催，這還玩個毛線呀，蒼天吶，誰能救救我呀！
不，這世上沒有什麼救世主，只能靠自己，靠我精湛的演技拯救世界！
“啪啪啪！”
“不錯，不錯，你很不錯，竟然能一拳擊倒我最弱小的走狗。我很欣慰。”小個子浣熊臉上帶笑，慢悠悠地從人群中走出，輕緩而有節奏地鼓着掌，眼中充滿了長輩對後輩的讚賞之意。
“這是一個高手嗎？”易生狐疑，這小子看上去也就是剛剛修行而已，可這氣勢卻非常強大，呃，為什麼我恍惚間地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唯我獨尊的味道……
小螃蟹眼中閃過戲謔，殘忍地笑了笑。
“我並不想與你戰鬥，我曾對我那逝去的紅顏發誓，此生……再也不會殺人！”浣熊搖了搖頭，捻起一朵花妖頭上的奇花放在鼻尖輕嗅，而後又在這朵奇花一口吞下，一臉陶醉之相，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了這朵奇花，對其他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散漫而隨意。
“放屁，它是我姐夫的走狗，我認識他！”小螃蟹大叫，拆穿浣熊的謊言。
“你這死螃蟹，老子曾經救過你的命，你就這樣報答我嗎？我還有事，先走啦！”浣熊聞言跟吃了一斤死王八一樣，再也保持不了淡然隨意，當即怒吼一聲，抱頭鼠竄，可沒跑出幾步便被易生捉了回來。
蟹將軍急於表現，此刻哪怕是至交好友也算不得什麼，該賣就賣，畢竟自己的造化才是最重要的，死了你卻成就了我，你足以含笑九泉。
“啊，饒命，大人，我願做您最……最弱小的走狗！”浣熊在易生手中蹬腿，大聲宣告自己的二狗子誓言，同時瞄了一眼易生身後的幾人，娘啊，竟都不得了，個個都比他強不少。咦，還有一個人族？估計是關係戶，一定要好好巴結！
阿貝不樂意了，你才是走狗，也太埋汰人了！
可是蟹將軍卻倍感榮幸，“走狗”二字猶如一股欽定般的氣息瀰漫在它的胸腔，簡直就是一輪太陽普照，照亮了它的未來。
“不用了。”易生平靜道，並不想對這群小妖出手。
可在小浣熊眼中，此刻的易生卻飽含殺意，似乎下一剎就要痛下殺手，太嚇人啦！
“噗！”
“啊，我竟然當場死亡了！”小浣熊沉默片刻，突然發出凄厲地慘叫，口中狂噴鮮血，寒毛倒豎，最終嗷嗚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是怎麼了？誰能把它弄醒？”易生詢問，一臉不解，怎麼說死就死了？可它的生機還很旺盛啊？
阿貝與桂花無語，這演技也太爛了吧……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是裝的。
“我最近上火，尿特黃，讓我來滋醒它？”小螃蟹一挺大肚子，橫行霸道地走來，傲然道。
“起開，老子今天有點拉肚子，讓我來！”壯漢熊也是一臉的阿諛，不待易生開口就自告奮勇，而且……它的肚子也的確不舒服，似乎是易生的“一瀉千里”發揮了作用。
裝死的小浣熊聞言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它還是不敢動彈，只能兩行清淚劃過臉頰，聽天由命。它身後一群納頭便拜的小妖對它充滿了同情與鄙視，你說你好好滴我跟我們一起磕幾個頭得了，興許人家心情好就放了咱們，可非得作死，唉，不作死就不會死。
“我去，拉肚子？你滋的莫非是不可描述之物？別給滋死了……”小螃蟹雖然將小浣熊出賣，可那是知道易生是仙人，不會傷害小浣熊，此刻它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小浣熊讓壯漢熊給殘忍地滋死。
“算了，他們只是一些小妖，沒必要趕盡殺絕。”易生搖頭，他沒有在這些小妖身上感受到凡人血肉等氣息，顯然只是一些走狗，沒什麼大罪孽。
他們再次上路，踏過妖怪的屍骨與血海，去往前方白茫茫的世界。
“又是幻境嗎？”易生自語，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覺，並不是真實。
“這陣法太弱。”他向前邁步，帶着眾妖與阿貝“啵”地一聲從血海之中穿過，如水波蕩漾之後，一陣迷茫感籠罩眾人，緊接着，他們置身於這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空間再次變換……易生並沒有打破陣法，他刻意壓制了修為，不想打草驚蛇嚇跑了血妖等妖怪。
幻境的盡頭就是第二十層，這裏也是最後一層，邁步而去，周圍的景象剎那間支離破碎，空間變換，最終似破鏡重圓般，一切景象再次重組，最終，眼前出現了另一片景象。
這裏是一座聳入雲霄的雪山之巔，放眼望去，漫天霧靄遮住了天穹，大雪茫茫，將大地一切植被等都掩埋，彷彿此地除了雪之外別無他物。然而，不論是雪山、還是這漫天飛雪，皆是妖異的血色，讓見者微微心驚。
這雪花似有詭異，落在身上並不會融化，而是與身體粘在一起，無法抖落，且這種雪很重，哪怕是再矯健的靈猴，此刻也是步履蹣跚。或許這也是此地一切樹木等消失的原因。
“哈、哈、哈秋！”阿貝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他渾身發冷，似乎有些感冒了。這裏雖然是幻境，可還是冰冷刺骨，讓身為凡人的他很不適應。
“這裏是什麼地方？”桂花等人疑惑。
雖然他們知道這裏不是真實的世界，可這裏雪花冰冷，寒風徹骨，一切都太真實了。
“桂花！”這時，一道驚喜聲傳來，幾個身影從不遠處的雪堆中大步走來，似乎烏龜精桂花的背景真的不一般，哪裏都有朋友。
“咦？小泥蛇？你怎麼也來了，你爺爺捨得讓你犯險？”桂花詫異不已，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眼前的傢伙可是一位溫室之中的花朵，且有那愛孫心切的爺爺保護，怎麼會獨自出行？
那是一頭耗子大的小蛇，渾身充滿泥巴，移動時泥巴似汗液般“滴滴答答”地流淌着，頗為特殊的是，這小泥蛇的額前有一個微小的鼓包，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裏面即將破泥而出。
“唉，一言難盡啊，那血妖不知哪根筋抽了，竟聯合最強的那幾頭犢子對在場的所有妖怪動手，我爺爺在關鍵時刻靠不住，自己先逃了，還說什麼血妖是大人物不會為難小輩之類的屁話。”小泥蛇嘆息。
“哈哈，笨熊啊笨熊，你竟淪落到給人類當坐騎，不過這倒是很適合你。”這時，小泥蛇身後有一位年輕人從後方緩步走來，眼神一厲，有殺意無盡，似乎與壯漢熊矛盾不小。
其身後還跟着一位精瘦的老者，他身披普通的蓑衣，手中抱着一把長劍，渾身妖氣瀰漫，眉生豎眼，眼神陰桀，有一種藏在暗處的毒蛇之感，此刻雖跟在年輕人身後默不作聲，可一看就不是善茬。
“是你這死變態？你怎麼還沒被人烤了吃了？”壯漢熊不甘示弱，回懟道。
因為如今的它殷切地以易生坐騎自居，想要抱住這條大腿，這可是大靠山，若是伺候好了，將來可以橫行霸道了。
“敢如此放肆，掌嘴！”精瘦老者聞言怒哼，欲上前教訓壯漢熊，卻被小泥蛇攔下。
“慢，萬事和為貴，我們現在需齊心合力逃出去啊……血妖那犢子，根本沒有那麼好心，我看他最終目的，是讓我們來獻出生命讓他提升實力啊，草塔耐耐的！”小泥蛇罵罵咧咧，站在二者之間，也算是在打圓場。
它出身於距離東海龍宮不遠的泥海崖，祖上是一頭泥龍，算是老龍王半個親戚，如今也是受到血妖邀請而來，沒想到卻出了這等事。
年輕人與老者一直冷冰冰的，聞言一臉不耐煩，卻不曾再開口。
據小泥蛇介紹，他們是自己的朋友，皆屬於龍族，與自己一起逃難。
二者都是龍族的大人物，那年輕人名為墨毅，實力雖不高，可卻出身極高，曾服用過化形草，故而可化為人形，與桂花的情況差不多。
而那個老者卻有些神秘，孤言寡語，滿臉的苦瓜色，看起來像剛死去了三大爺。不過，似乎小泥蛇也不清楚此人到底是誰，也沒有介紹。
最終，這三個妖怪加入了易生的隊伍，因為小泥蛇從桂花口中得知後方佈置了陣法，已經逃不出去，且桂花還將血海的事情告知。而後，聽說桂花等人詢問血妖的行蹤時，它糾結一番后稱自己可以帶路。
因為，他覺得反正早晚會被血妖找到，不如自己等人合力去偷襲那老東西，人多力量大嘛！
此刻，血色的風雪漫天，寒冷刺骨。前方，有約莫一千多個凡人僵硬地站在那裏，任風雪堆落過腰，寒徹骨髓，卻依舊一動不動。他們都是被血妖的血液侵襲，變成了易燃易爆的重點保護對象，動彈不得。
而從周圍一灘灘血跡來看，有不少凡人沒有堅持太久便倒下了。
這裏不僅僅有這些凡人，還有不少野獸被困在此地，似乎是被那血妖捉來的。
空中有大片漆黑的蠕蟲在半空蠕動，破空而來，巨大而刺耳的尖鳴聲轟然爆發，聲浪如潮水，蕩漾開來，將漫天風雪震向四周，不沾身絲毫。他們的數量之大，若不細看的話，似頭頂的蒼穹消失了，被一片黑暗取而代之。
易生蹙眉，那漫天的蠕蟲，似乎真的與自己記憶中的厄蟲很像，通體漆黑如黑金，有金痕密佈，成群而有序，且絕望氣息瀰漫，應該八九不離十真是那鬼東西。
可是，它們的修為卻並不強大，遠不如天界的厄蟲，與普通小妖相差不多，可是架不住數量龐大，
遠處，有大鵬扶搖直上，欲脫離這詭異的地方，卻被這漫天血色風雪沖刷，倒卷而下，發出凄厲的慘鳴，倒插在雪地之中，生死不知。
還有許多雪猿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它們不知道哪裏是安全的區域，有的被狂風吹到天際，而後被空中虎視眈眈的蠕蟲分屍，有的被蠕蟲包裹，遠遠飛走，不知被帶到何方。連躲在坑洞中的雪猿也被一道道憑空出現的風刃切碎、消融……
似乎只要是在這血色雪山範圍內的生靈，皆避無可避，必定會受到攻擊。
僅有少數體格龐大，有些道行的妖獸才能獨善其身，仗着肉身強大艱難逃出雪山，可是，即便它們非常強大，也身受重傷，肉身被如利刃般的雪花割傷，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頭都露了出來，非常凄慘。
與此同時，那漫天的蠕蟲呲牙咧嘴，凌空而來，速度極快，就像是一道道閃電掠空，一片絕望的氣息隨之撲面而來！
“快逃，看到那些被蟲子吞掉的傢伙了嗎？都是與我們一樣逃亡的妖怪，我們完了，根本逃不出去。”小泥蛇絕望。
“嘶……”
可是，這群蟲子卻忽略了易生等人，漫天黑雲直奔小泥蛇與壯漢熊撕咬而來，光聽着聲音便會讓人起渾身起雞皮疙瘩。
“為什麼……那些蠕蟲與風刃不攻擊我們？難道是有人操控？”烏龜精桂花不解。
似乎，這些蠕蟲對他們避如蛇蠍，非常討厭他們身上的氣味，震動着身子遠遠繞行，將他們避開。
“嗷嗷，好疼啊，為什麼這些蟲子都咬我？！”可是，小泥蛇與壯漢熊卻發出慘叫，詛咒連連。似乎這些厄蟲喜歡絕望的氣息，小泥蛇二妖的體內皆是充滿這種氣息，故而專門盯着他們咬。
易生終於明白了，它們只是幻境中的生靈，失去了恐怖的力量，只留下了本能。或許，它們是在過去某段歲月中，被血妖有幸發現，照葫蘆畫瓢復刻在了幻境之中。
“小泥蛇你年紀輕輕，怎麼這麼絕望啊？有什麼想不開的？”將蠕蟲盡數驅散之後，易生詢問道。
桂花忽然想起小泥蛇被它爺爺拋棄這件事，心中一疼。被最尊敬的爺爺拋棄，若是攤在自己身上，哪怕是自己如此樂觀的妖，也會絕望吧……
可是，那只是桂花自作多情，事實壓根不是那麼一回事。
“唉，我最近喜歡上了洗澡，可惜我的體質卻不適合洗澡……不提也罷！”小泥蛇垂頭喪氣，它渾身都是泥巴，若是強行洗澡的話會禿嚕皮，疼得要死，這的確很讓它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