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香
又一天早晨。
客棧外不遠處的石橋。
石橋的欄杆處趴着一個少年。
少年的手裏拿着一朵河邊摘下的野花。
一片一片的往下揪着花瓣。嘴裏還不往說著話。
“叫，不叫，叫，不叫……叫。”
隨着最後一片花瓣的揪下，少年的手裏就只剩下了一根光禿禿的花桿和花蕊。
“靠，第六次了都。怎麼每次最後都是叫。小爺我還就不信了。”（作者君：為什麼？身為作者的我當然不會告訴你這是設定。不對，一切遵循真香定理。）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藏着心事的辰凡。
昨天和老道聊過之後，他回去並沒有立馬睡着。他失眠了，很奇怪。
但事實就是老道的回答並沒有解答他的疑惑反而是令他愈發的開始自我懷疑。
他開始嚮往老道口裏說出的外面的世界，他很想去問老道些什麼。隨着一個月來相處，他是愈發覺得看不透這個老頭了。但是每當他提出問題的時候，老道都會提出一個要求來。
那就是要辰凡拜師。在此之前，一切免談。
這就很尷尬了。
畢竟辰凡還記得他之前可是說過什麼話的。什麼我要是反悔我就叫你爺爺。雖然老道看上去是完全當得起這一聲爺爺的樣子。
但是，辰凡他叫不出口呀。閉眼一想那畫面，就……太丟人了。不行，不可以叫爺爺絕對不可以。
太糾結了，這心態。
所以就出現了剛才那一幕。
一個少年在石橋邊揪花瓣。一邊揪，一邊念叨，叫，不叫……
“最後一次，要是還是這個結果，沒辦法，那我就叫那老頭……這次先說不叫，嗯。不叫，叫，不叫……”再次掏出來了一朵野花，辰凡開始念叨。
……
“我去，還是這樣。算了，反正也不虧，我要是有爺爺，那老頭可能比我爺爺還大呢。不過，首先我得確定這老頭子真的是個高人才行。”
有一次嘗試過後的辰凡只能是認命。
卻沒有發現河對岸樹影后的一人一猴正在注視着他。
“哎，老頭，我說你這樣有點過分了。那小子手裏的花，要是花瓣數量剛好你就不管，要是少了一瓣你就給他變換出一瓣。是不是有點欺負人了。他試了七次，其實本來也就只有二次的結果是叫，你倒好，直接給弄成了七次都是叫。”
小猴子在一旁看着改變了花瓣數量的老道忍不住說道。
“非也，然也。我說了這徒弟我收定了，自然是要做些準備了。”
“你這……”
“他要回客棧了，咱們先回去吧。”說完老道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見。片刻之後，猴子的身影也是沒了蹤影。
……
客棧里，辰凡一個人在屏風後面獃著。
難得的是，他的桌子上比平時多了一壺酒。
顯然現在他的心情是有些鬱悶的。
不然也不會需要酒了。
一杯一杯的喝着。
喝的並不快，興許要是喝的快了，大概就不會體會到有發泄的感覺了。
“呦，年輕人，一個人在這裏喝酒呢。我就說嘛，怎麼一起來，明明沒有看到客棧里來了顧客，就聞到了這酒香。”
老道早就先一步回到了客棧，這時也是走上了二樓，越過屏風，在辰凡的旁邊坐了下來。
“是你呀，老頭。”
抬頭看了一眼，辰凡便是不再理會，接着喝着自己的酒。
不過，卻是默不作聲的從桌子下面取出了一壇酒推到了老道的面前。
“算你小子識趣，還知道照顧老人，不容易呀。”
老道也是不客氣，接過了酒就是喝了起來。
二人都是默契的沒有再說話。
就這樣喝着。
……
終於，辰凡先忍不住開口了。
“老頭？”
“嗯？”
“問你個事。”
“怎麼，你改主意了？要拜老夫為師了。”
“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那你問吧，小夥子。”
嗯？小夥子，這老頭不叫我年輕人了？辰凡握着酒壺的手頓了一下。
“第一個問題，你覺得做人是不是要說話算數，另外，你看我像不像一個說話算話的人。”
“……所謂人在做天在看，還是有必要講點信用的，你么？我看還是有那麼點可信度的。你問這個幹嘛。”
聽到老道的回答，辰凡心裏也是顯得很無奈。你說自己當時為什麼就要說出那麼一句話呢，完了，看老頭的樣子，自己要是還想拜師的話，那麼這聲爺爺是跑不掉了。
“第二個問題，很重要，老頭你常說你是一個高人，還老提到什麼鍊氣士，那麼可以給我講講這個世界的鍊氣士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還有，你這個高人到底有多高。”
面對這個問題，老道明顯是嚴肅了起來。“你這個問題有點複雜，一二句和你講不清楚，修鍊一途分為武者和鍊氣士。貧道我呢，是一個鍊氣士，這水平么，馬馬虎虎，勉強算是個半步合道境的鍊氣士罷了。”
勉強，半步，合道，罷了。
幾個詞彙在辰凡的腦子裏打轉。搞的他整個人都是有些懵圈。不過這也不能怪辰凡的理解力不行，完全是這老頭之前就沒有給他說過鍊氣士中實力境界的劃分是什麼樣的。
“哎，老頭，聽不懂唉。你倒是先告訴我鍊氣士的實力境界劃分呀。直接給我說什麼半步合道，沒有什麼概念呀！”
“哎呀，你看我這，一下子忘了。”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老道開始給辰凡解釋了起來。
“修鍊一途，竊陰陽，化生死，奪天地之造化於己身，求的長生不老，容顏永駐。
不過所謂的長生不老，終究是一句空話，但是容顏永駐卻是可以做到的。”
“那你怎麼看上去一副這麼老的樣子，老頭？”
“別打岔，接着聽老夫講，
無論是武者還是鍊氣士，最初的時候都是感受氣的存在。氣感之後二者便是走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方向。
武者一途，感受氣感之後便是淬體，淬體九重之後便是煉骨境，而鍊氣士則是聚氣凝旋，在體內形成氣旋，氣旋九轉之後出現氣晶，稱為氣晶境修士。”
“然後呢，然後呢？老頭，快說，快說。”
“氣晶境之後鍊氣士才算是入門了。
之後便是吸收天地靈氣，壯大氣晶，但是等到了某個極點便是需要是對氣晶進行改造。
打碎它，破后而立把氣晶打碎變成氣海，這時候便是被稱為氣海境。而武者與之對應的是煉筋境，開始淬鍊筋脈。
氣海境過後鍊氣士便是不只是一味地吸收天地靈氣了，而是開始錘鍊神魂（就是靈魂，說法而已），這第一步便是煉魂境，之後就是煉魄境，在之後便是煉神境。
而武者淬鍊完體魄，筋骨之後便是進入到了煉血境，煉血境九轉之後武者便是開始需要用氣血之力在身上刻畫血紋，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氣血之力。這一階段則是被喚作血紋境。
血紋境武者刻畫完九道血紋就是達到了後天武者的巔峰，之後就是逆反先天，返璞歸真進入到武道先天的境界。
這煉神境之後變就是合道境，與合道境實力對應的武者便是有着人間凶獸之稱的武道巔峰。
武道巔峰就是武者的極限，但是合道境卻不是鍊氣士的終點。我這般說，你可還滿意？”
老道說完便是問道。
“大概是明白了，看上去你還是很厲害的樣子哎，老頭，不過為什麼你沒有容顏永駐呢。”
“我看上去老嗎？”老道捋了捋鬍子反問道。
“挺老的。”
“……，還有問題嗎？”
“有，第三個問題，我拜你為師后，你會叫我什麼？看你這麼說，成為鍊氣士的先決條件好像挺高的。你這老頭總不會教我武者一途吧。”
“都可以，武者一途老夫雖然不大擅長，但是好歹也是一個武道先天。”
“武道先天？你武者的修為也這麼高？難道所有的鍊氣士都兼修武道？”辰凡聽了忍不住追問道。
“那倒不是，只不過是老夫比較閑，抽空就練了一下。我是在煉魄境開始順帶修鍊武道的。大多數鍊氣士是沒有武道修為的，就算有，大多也就停留在煉筋境。”
“抽空練了一下？”
“嗯，抽空。還有資質的問題你不用擔心，你就是再廢物，哪怕是廢物到感受不到這天地間的靈氣，一丁點都感受不到，貧道都有把握讓你踏上鍊氣士的道路來。”
“最後一個問題，也是剛才才想出來的。就是老頭你能不能給我露一手？起碼讓我確信你不是在忽悠我。”
“問了這麼多問題，我是不是在忽悠你，你自己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老道幽幽的說道。
“不一樣，老頭你就給我露一手，讓我見識一下鍊氣士的手段。”
“我想想呀，有了，我這裏有一套拳法，我就給你看一遍，記住了，就一遍。”
說著，老道便是一指點出，點在了辰凡的額頭之上。
……
片刻之後，
老道已經是收回了手指。
辰凡的眼神里也是多出了其他的神采。
“怎麼樣，小夥子，考慮的怎麼樣了。”
“爺爺，我要拜你為師。”
話音剛落，空氣中便是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香味。
真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