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324.仿製火器

多爾袞輕輕拈着側髯，看着洪承疇說：“洪先生，既然朱慈烺要重肅綱紀，必然不會再輕易信任吳三桂，吳三桂還敢擅自動兵不成？”

洪承疇附身道：“回王爺：吳三桂可能會請旨求戰，恢復錦州、大凌河。現在我軍撤退，吳三桂一定向朱慈烺稟報了軍情，朱慈烺卻沒有讓他領兵追擊，他一定感受到了，朱慈烺對他的疏遠與戒備。接下來，他極有可能奮力請戰，以試探朱慈烺對他的態度。”

范文程聽了，驟然發現洪承疇的話隱隱有個漏洞，於是問道：“若是朱慈烺駁回他的請求，他豈不是要深感無望，從而有被我大清招降的可能？”

多爾袞也緊緊望着洪承疇。

洪承疇想說：“他再落魄，也不會歸降大清。畢竟大清慘敗之後，明朝已有中興之象。”但是他知道這話萬萬不能出口，於是搖頭說：“他是一個大孝子，當年在萬軍叢中匹馬衝殺，救回陷入重圍的吳襄。如今吳襄被召到京城，一家四十餘口都在京城。吳三桂如果投降，將置其父親與家人於何地？”

范文程聽了，陷入深思。

多爾袞揮手道：“此事就此罷了，本王還有要事，你們退下吧！”

待范文程、洪承疇退下，多爾袞立即召見了恭順王孔有德。看到孔有德，多爾袞臉上堆滿了溫暖的微笑：“恭順王，此番入關，雖然烏真超哈（重軍）未能入關，與朱慈烺一決高下，但是你的漢軍卻奮勇征戰，死不旋踵，真是我大清忠實的好臣子。你們漢人說得好：‘下雪天冰凍時，才知道松柏不凋謝！’”

孔有德叩頭說：“多謝王爺主子誇獎。奴才大字不識幾個，就是武藝還過得去，所以和小的們一起拚死作戰，追隨王爺破關歸來。如今我大清雖然吃了點虧，但是只要等些日子，鑄造出明國東宮用的火器，我大清八旗，依然是‘滿萬不可敵’！”

多爾袞微微頷首，說：“恭順王起來！你果然可靠貼心。當年你帶着火器和工匠來投，使我八旗不僅騎射天下無敵，而且攻城拔寨也是易如反掌。只是這次入關，急於捕捉戰機，未曾帶得烏真超哈。如今正該你大顯身手了，務必召集工匠，用心仿製從明國帶回的火器！”

“謝王爺！”孔有德站了起來，拿出幾張圖紙，說：“奴才在關內戰場也撿了幾枚特製的轟天雷，和幾支火箭。經過屬下工匠拆解，繪製了詳圖，明白了其中訣竅，已經開始試製樣品了。”

多爾袞大喜，忙接過圖紙看了，發現上面畫著轟天雷的內部構造圖，問道：“為何這個轟天雷無須點火，一拉就扔，飛出以後才炸開？”

“王爺聖明！這就是特製轟天雷最難之處。一根毛糙的銅絲，插在一撮碎琉璃碴子裏面，裹了硫磺，一拉之下，摩擦生火，點燃了引線，甩出之後，引線燒盡，火藥就爆炸了。這個碎琉璃碴子，還要專門燒制，幸好盛京還是有這個工匠的。這些都不甚難。”

“好！”多爾袞讚歎一聲問道：“何時能試製出來？”

“回王爺！如果琉璃碴子準備順利，這幾天就能做出來，進行拉發試驗。”

“嗯——”多爾袞思忖着說：“着工部全力配合協同！那些製作琉璃瓦、琉璃器的工匠，都該派到你的手下，日夜加緊，研製新式轟天雷！”

“謝王爺！”孔有德躬身致謝，然後說：“那個火箭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明國民間常見的鞭炮煙花‘二踢腳’放大罷了！外面用了薄鐵鑄造，尤其是那個尾噴口，實在是奇思妙想，可以讓火箭旋轉飛行，更為穩准。幸好我軍撿了回來，仿製不難。”

多爾袞正在細看圖紙，聞言更是滿心歡喜：“若是也有了與明狗一樣的火箭，他朱慈烺還有多少優勝之勢？加緊研製！”

“嗻！王爺！”孔有德躬身領命，然後又說：“朱慈烺所倚仗的武器，最主要的還是新式火銃。奴才不曾得到，聽聞王爺手上有若干支，還請賜給奴若干才以仿造。”

多爾袞吩咐一聲，就有一名侍從拿了兩支新式火銃和兩個子葯袋過來，交給了孔有德。孔有德接過，仔細看了看，嘆道：“打造果然精良。奴才在山東時，跟在孫元化手下製造火器，訓練火器新軍。只覺得那孫元化是天下奇才，營造之技天下第一。但是看了這個火銃，不得不說，製造之技還在孫元化之上。”

多爾袞眼中閃過一絲悚然，隨即恢復正常，沉默片刻，以低沉的聲音說：

“這個火銃，還是鰲拜拚死帶出關來的。在古北口關下，英郡王遭遇三十名銃兵突襲，身受重傷。親衛擺牙喇立即冒死追擊，砍死了銃兵，奪得了這些火銃。鰲拜隨後將其帶出關外，連同英郡王一起送了過來，自己卻負責斷後，結果戰死沙場。我軍接到火銃和英郡王，英郡王已經氣絕多時、渾身冰涼了……”

孔有德眼淚唰地留了下來，抽泣着，緊緊抱住火銃，躬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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