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要死就死你手裏
早上9點，浩然與藍歆相約在公司上課。
今天的浩然穿了公司統一的教練員黑色短袖T恤，厚實的胸肌若隱若現，有力的臂肌展露無遺。他還帶着一副文藝復古的圓形框架眼鏡，使他立體帥氣的五官透出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今天的他讓人有種健美而禁慾的感覺。
藍歆心想，這樣的教練，得迷死多少女學員啊……
“藍學員你好，我是你的自由潛水私人教練王浩然，我的自由潛深度級別為100米，是AIDA教練訓練官。我也是你在自由潛課程學習過程中的安全員。”浩然鄭重其事地說。
“浩然師兄，你不要這麼官腔啦，我很不習慣耶！”藍歆看着浩然正經八百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嚴肅！在課程學習中，請稱呼我為王教練。藍學員，請你務必充分認識到自由潛水是一項極其危險的運動，我課程上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示範，都將在入水訓練的過程中確保你的人身安全！還有，以後上課不要穿短裙。”
藍歆今天穿的格子襯衫搭配紅色半身短裙，露出修長白皙的美腿，還特地畫了個元氣滿滿的日系減齡妝容。女為悅己者容，雖說她答應了不再糾纏浩然，但她還是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展露最美好的一面。
“是！浩然師兄……不，王教練。”聽到王教練的警告，藍歆只好正襟危坐。
“本次入門課程時長，總共為兩天。10個學時。具體安排為，今天上午兩個學時學習理論知識，下午兩個學時在平靜海域，即游泳池學習靜態閉氣。晚上兩個學時，繼續講解理論知識。明天上午在游泳池進行動態練習，下午安排開放海域即出海進行潛水訓練，晚上則進行理論知識考試。本次入門課程的目標是理論知識考試正確率達80%，靜態閉氣時長達到1分15秒，動態水平踢蹼前進25米或更遠，攀繩自由下潛10米或更深，恆重踢蹼下潛10米或更深。最重要的一點，則是能展示出良好的水下安全意識以及有效的自由潛水安全救援技能。”
“好的。”藍歆雙手托腮看着浩然的嘴巴一直在一張一合地說著什麼，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個性感的嘴唇吸引了，以致於並沒有真正聽懂浩然的要求，如果真的聽進去了，她估計要嚇得當場暈過去。
“下面我將開始講授自由潛水理論知識。不懂的地方請記錄，我在理論課結束后，統一作答。”
雖然今天的浩然師兄不再像往常一樣平易近人，但今天的他專業認真而且嚴厲，反而更具魅力，藍歆面對反差萌的浩然，更是着迷了。
“首先，要了解什麼是自由潛。自由潛水（freediving），是指不攜帶氧氣瓶，只通過自身調節腹式呼吸屏氣盡量往水底下深潛的運動。可以說，自由潛水就在於一呼一吸之間。自由潛幾乎全程屬於無氧運動，平時做一些無氧運動對肌肉的二氧化碳耐受及乳酸耐受會有很大幫助，無氧運動的聯繫將有助於肌肉紅細胞增加以及攜氧能力提高。”
“第二，自由潛是一項危險的運動。自由潛水被《福布斯》雜誌稱為世界上第二危險的運動，僅次於高樓跳傘，主要的危險在於水中昏厥造成溺水。導致昏厥的原因很多，比如大腦缺氧造成的休克、自主控制能力喪失、水底深度壓力強度改變島主的肺部擠壓，耳膜失壓等。所以，永遠不要獨自潛水！這是最為重要的自由潛安全準則沒有之一！可能你在100次潛水中，有99次很僥倖地安然無恙，但只要有一次那麼一次發生意外，而又沒有牽絆在身邊，那就代表絕對的死亡！
記住！自由潛水是集知識與技巧於一體的系統工程，這個系統的容錯率為零，零！”
聽到浩然說自由潛的危險性，藍歆的注意力終於從浩然身上轉移到自由潛本身。她心裏很慌亂，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學會這項危險的運動。為了能夠了解浩然熱愛的那片深藍之境，她是否真的就要這樣豁出性命？
“第三，潛伴、安全員將在自由潛過程中守護你的安全。雖說自由潛很危險，但是很多危險是可以避免的。關鍵一點，就是要找到一個充分了解你的潛水能力，具有過硬的救援技能，並且是你可以放心將生命託付給他的人！而且，這個人必須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自由潛水員。”
要將生命託付給另外一個人嗎？如果那個人是浩然，我願意。
藍歆腦海里響起了一首歌的旋律，思緒漸漸飛遠。
“藍學員……藍學員！”看到藍歆眼神空洞思想放空，王教練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如果你現在不認真聽着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你在自由潛水過程中的下場只有一個——死！會死掉，你懂嗎？！”浩然恨鐵不成鋼地喊到。
“今生今世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裏。”藍歆自然而然地將歌詞念了出來。其實藍歆很少聽搖滾樂，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就是想起這首剛烈倔強的歌曲。
是啊，進入深藍而靜默的海底，身邊的潛伴，將是維繫自己與原來的世界唯一的紐帶。無論生還是死，都掌握在潛伴手裏了。
浩然師兄，我將我的生命託付給你，但如果真的發生危險，不能回到人世間，那麼我，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裏。
藍歆心底有很多話想說，但她最後什麼都沒說，只直視着浩然的雙眼，她相信，他能懂。
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裏……
浩然聽到藍歆說這話，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明白藍歆對自己的託付與依靠，是出於她對自己的信任。這份信任並不在於自己是自由潛水金牌獲得者或者頂級教練的身份，而只在於純粹的相信和愛，讓她不懼死亡。
浩然短暫地從王教練的身份齣戲，回歸到浩然師兄，體味着藍歆所說的話。
這個女孩子，總有一些感性，能直戳自己的內心。
但浩然也只是短暫出神，畢竟是專業的教練，很快就重新撿起教練的包袱。
“藍學員！請你認真聽講，不要胡思亂想！不然我無法完成授課，也無法繼續對你的訓練！”
“是！王教練！”一聽到浩然說要罷課，藍歆嚇得馬上端正態度。
“這裏有一份自由潛水的20條安全守則以及相關細則，你必須熟記並遵守。這將是明天理論測試的重點。”
“OK！下面教授的是呼吸。自由潛水採用腹式呼吸，就是只有腹部在起伏，胸部沒有起伏。
腹式呼吸的動作的要領就是用嘴呼吸，以及放鬆！
如何做到真正的放鬆呢？
我們可以進行一項練習——舒服地橫躺在床上，用嘴巴呼吸嘗試一下找到睡覺前那种放松的感覺，感受腹部的起伏。儘可能放鬆全身每一塊肌肉，放空自己的每一個念頭，從生理和心理兩個層面去放鬆，讓自己達到入睡前昏昏欲睡的狀態。
腹式呼吸的頻率為進一吐二，意思是吐氣時間是吸氣時間的兩倍。保持這個頻率進行調息。
腹式呼吸的目的是通過身心徹底的放鬆，從而有效地讓心率減緩，降低氧氣的消耗量。這也是下潛之前必須要做的調息準備工作。
調息的時候盡量不要受到外界的影響，不要東張西望不要說話不要緊繃肌肉不要關注除自己呼吸以外的別的事物，如果這麼做了，心率會上升，也就失去了調息的意義。
調息準備看似簡單，實際達到身心完全放鬆，這都是需要練習的。藍學員，你現在來試試看吧。”
課室中有一張貴妃椅，王教練示意藍歆去躺下練習腹式調息，他自己則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輔導。
藍歆直直地平躺下去，但她怎麼都無法放鬆。且不說浩然就近在咫尺讓人緊張，她現在穿着短裙，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的腿，很不自在。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浩然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條毛毯，蓋住了她的身體。“下次上課記得要穿寬鬆舒適的衣服。學習自由潛水，不是表演，在外的美麗不是最重要的，身心靈合一才是真正的意義。”
“知道了，王教練！”藍歆雙手扯着被子，真想找個洞躲起來。
隨後她按照浩然剛剛所說的調息要領去做，用嘴深深地吸入一口氣，讓氧氣緩慢地進入氣管，然後在腹部充盈，之後再將氣體更綿長地吐露出去。
藍歆就這樣呼吸了幾個回合，但心跳非但沒有減慢，反而加速跳動了。
“藍學員，你的心率怎麼一點都沒有下降。你剛才到底有沒有認真地聽我所說的調息要領？連最基本的調息都做不到，談何潛水啊？！”浩然從藍歆手腕上的運動手錶讀到了藍歆一些身體數據，大聲批評藍歆。
“教練，你教教我吧！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該怎麼做才能若無其事，做到完全放鬆啊？如果我能克服這個困難，要是我連這個都做得到，我就無懼任何挑戰了！”藍歆被罵的眼中含淚，很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