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是血的味道，而且十分地濃厚，就連諾亞也能明顯聞得出來。
“喂，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艾莉思的話語中帶着畏懼，她沒了剛才的那般狂傲。
“......我不知道。”諾亞淡淡地答。
這是事實，他確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再怎麼透過鐵門的透風口查看外面，也只能看出這一條石壁的通道有多麼狹隘。
“你，你到是想想辦法啊，既然是魔法師的話。”
艾莉思說著緩緩來到了諾亞的身邊，她想拽住他的衣角，卻又遲疑着保留了一定的距離。
“我的法杖不在身邊，你最好別抱着太大的期待。”
諾亞也深感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沒了法杖他所能做到的事情，一下子就減少了不少。
“什麼啊，真是沒用。”
艾莉思埋怨地地說了一聲，諾亞聞言眉頭緊的一皺。
“就算是這樣，我想逃出這裏的話也還是沒問題的，而你就老實呆在這裏吧，再見。”
不屑地哼了一聲，諾亞在手心釋放出了一團更加炙熱的火焰。他打算將鐵門就這麼給融化掉，雖然沒有法杖失去了掌控力量的精準度，但至少在威力上不需要進行擔心。
“等等！”艾莉思立刻拽住了諾亞的手臂，臉上又再次浮現出了驚慌的情緒。“你難道要扔下我一個人自己逃跑嗎？”
“啊，沒錯。”諾亞無情地答道。“我才不想照顧你。”
他轉過頭去看都不看艾莉思一眼，雖然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但為了教育她的這個目的還是沒變。按照法比安跟自己所說的，再身處絕境的情況恐嚇艾莉思一下，她應該多少會誕生點對老師的尊敬心。
“對，對不起嘛。”艾莉思仍然不情願地說。
法比安和諾亞的計劃開始邁向了成功，雖然現在艾莉思本身所感到的就只有屈辱。
“是我錯了......所以，別丟下我一個人。”
她幾乎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咬緊了嘴唇還委屈地紅着臉，諾亞見狀內心有些忍不住地想偷笑，但還是憑藉意志力強壓了下去。大仇已報的感覺真不錯，感覺整個人的心情都舒暢了。
“如果你答應不再大聲吵鬧的話，我就帶上你。”諾亞差點破音了的說。
但他還是裝作冷漠地甩開了艾莉思的手，艾莉思見狀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我知道了，我保證不再大聲了。”
“如果食言的話，就把你扔下哦。”
諾亞說著眯起了那雙血紅色的瞳孔，在黑暗之中那雙寶石樣的眼睛，反倒還真的有那麼幾分的威懾力。
艾莉思見了屈服般地低鳴了一聲，因為是野生動物想要存活下去的本能，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到是意外聽話。
“嗚......明白了。”她十分小聲地說。
諾亞聞言終於沒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當然他是再回過頭之後才笑的。再度加強了自己手心火焰的魔力，諾亞的整隻手臂看起來都像是在燃燒一般，越加變強的熱量使得艾莉思被逼退到了一邊。
“小心不要被燙傷了哦。”
諾亞說罷，他一手將火焰正面懟在了鐵門上。高昂的熱量很快就將鐵門的表面燒紅，周圍潮濕的空氣也被蒸發出了淡淡地霧氣，燒紅的鐵門就像融化了的結冰，緩緩地癱軟在地面上成了鐵泥。
兩人從上面一躍而過來到了通道，這裏的牆壁十分整齊且平攤，明顯有過人工的痕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山洞深處，而是特地被創建出來的一個地方。
牆壁上枱燈的火燭還亮着，諾亞仔細一看發現裏面所存放的是魔核。加工過得魔核只要注入少量的魔力，就可以代替火燭持續發亮個數年。是什麼樣的建築才會隆重到這種地步，諾亞跟着傭兵們度日許久，已經對金錢有了只屬自己的認知。用來發光的魔核雖然價格低廉，但因為需要魔法師往裏面注入少量的魔力，像這每隔段距離就擺放一個，加起來也是筆價格不菲的開銷。
“走了好久啊，這裏比想像的要長。”諾亞淡淡地說。
法比安的計劃他並沒有多問，知道的也就只有少部分最關鍵的流程。如果簡單一點說的話，就是由諾亞來打倒反水的惡徒，然後再順着事先規定好的路線，一路經歷點會讓人成長起來的挫折，帶着在路上成長過後的艾莉思回歸世界樹。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啊！”
艾莉思突然尖叫的一聲嚇了諾亞一跳，猛地回過頭才發現是艾莉思摔倒在了地上。是因為身體太過疲憊了吧，經過剛才反抗諾亞的那一陣折騰，還有無腦大吼大叫浪費的體力，就算是野獸也會感覺到腳步走不穩。
“好痛......”
艾莉思摔倒在地上膝蓋破了皮，她眼角流着淚水的抬頭盯着諾亞，不再強撐着自己的倔強。
“你在看什麼啊，快點來給我使用治癒魔法啊？”她顯得委屈地說。
“我才不管，你自己用魔法吧。”諾亞依舊保持冷漠地答道。
“我哪裏會用魔法啊？”
諾亞聞言立刻撇過眼神又哼了一聲，說愛麗絲這是自作自受也不為過吧。
“誰讓你之前一直對我施暴來着，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天的時間。如果最一開始就好好學習的話，現在就能照顧好自己了吧。”
“嗚......”
艾莉思噘着嘴唇說不出話，她自己扶着牆壁艱難地站起，瘦弱的單薄雙腿在微微顫抖。
諾亞見狀心中突然繃緊了一下，好像稍微有點做過火了，艾莉思再怎麼說也才只是個小孩子。
“真是拿你沒辦法，可不許在咬我。”
諾亞說著來到了艾莉思的身邊蹲下，他伸出手對她受傷的膝蓋釋放了魔法。
“治癒。”
經歷過兩次手掌大放血的波折，諾亞終於成功對艾莉思釋放了一次治癒，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點成就感。疼痛和舊傷的消失讓艾莉思感覺好了許多，她再一次體會到了魔法的力量。然而艾莉思感覺並不高興，儘管對魔法的神秘充滿嚮往，但她知道這隻會給自己帶來夢魘。
諾亞沒有注意到艾莉思苦澀的表情變化，鼻尖突然傳來的一股血腥味道，濃郁的令他感到十分地噁心。
“怎，怎麼了？”艾莉思不解地問。
諾亞站起身轉向了血腥味傳來的方向，劇本上事先可沒有說過這種事情。
“血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了，應該就在前面的不遠處。”
諾亞說罷向通道的盡頭跑去，艾莉思見狀也焦急地跟了上去。
“等，你慢一點啊。”
不一會奔跑在前面的諾亞率先停了下來，他站在拐角處一動也不動，艾莉思拼盡全力終於追上了他。
“只有血跡......”諾亞淡淡地說。
艾莉思聞言還沒理解是怎麼回事，她抬起頭順着諾亞視線的方向，往拐角的另一邊看去。
浮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異常寬廣的半圓形空間，四周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但中間卻有着一座直達洞窟頂部的銀白石柱，就好像是它撐起來的這片空間。
但諾亞所在意的並不是這個，在那石柱附近的地面上，有着一灘灘才剛剛開始凝固的血污。
“這裏是怎麼回事啊，人都到哪裏去了？”諾亞不解地問。
這裏應該是有綁匪存在的，但現在諾亞卻只看見了幾攤血漬。而那座石柱本身也很奇怪，它的正面被整齊地挖空了一處，就彷彿那裏原本是存放着什麼東西，但現在卻已經不見了。
“也沒有我的法杖......”
這下諾亞再也保持住原本的淡定，他本以為這只是法比安寫好的劇本，但現在看來好像並非這樣。
難道說是被背叛了嗎……
諾亞慌亂地垂下頭不經這麼想道。
“吶，你不覺得突然變得好冷嗎？”艾莉思突然說。
她捂住發抖的身體站在一旁。
“冷？”
諾亞一聞言似乎也感覺周圍變冷了不少，但因為太過焦急而一直沒有注意到。
“我們快一點！”
諾亞拉着艾莉思的手掌像洞窟外快速跑去，空間盡頭的通道比起剛才就要寬敞的多了，簡直就不像是準備給人用來通過的。踏上通往天空之下地面的階梯，兩人飛快地向上攀爬着。
“雨......”
諾亞找到了寒冷的原因，外面的無垠世界正在下着傾盆大雨。他緩緩地順着階梯走出地底，雨水剎那間拍打在他的身上，淋濕了帽子和衣服。
眼前的遠方是森林的邊緣，頭頂是陰霾到分不清白天與黑夜的烏雲，而自己腳下所踩着的並非泥土，而是老舊卻又結實的白英石地板。
“這裏是祭壇？”
諾亞說著環視了一圈附近，自己正站在一片巨大圓盤的上面，處於不知道究竟是哪裏的位置，被十面茂密的叢林緊緊包圍着。
“應該是吧。”艾莉思躲在地底的階梯下說。
“母親曾經說過這片森林，是靠着世界樹的恩賜成長起來的，但同時也吸引了不少的魔獸在這附近安居。祭壇就是在很久以前，給那些強大的傢伙建造的。以給它們一個居所作為交換，它們則會幫忙守護世界樹。”
“但是這裏好像已經廢棄了的樣子，真的能住嗎？”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魔獸死了吧。像這樣的祭壇世界樹周邊有幾百個，平時都沒人會來的。”
艾莉思說著又縮了縮身體，諾亞完全搞不懂現在的狀況，所有的思緒都混亂成了一團。
“首先，先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吧？”他困惑着一張臉說。
兩人淋雨離開了圓盤祭壇，進入到叢林的深處走了好一會，才找到一處巨石的下方空洞避雨。
“喂，我肚子餓了。”艾莉思說。
“......”
諾亞升起的火焰在兩人中間取暖，艾莉思雙手抱膝坐在地上看着他。
“你啊，我在和你說話呢！”
艾莉思再次大喊了一聲，打斷了諾亞專註的思緒。自己現在可是十分的煩惱，用了幾百年的摯愛法杖被弄丟了。
“幹嘛啊？”
“我肚子餓了，去給我找些吃的過來。”
“哈，這樣糟糕的天氣，我要到哪裏去找食物啊？”諾亞歪着腦袋驚嘆道。
“我怎麼知道，那是你的問題吧。”
“……”
艾莉思又恢復成了那種蠻不講理的態度，諾亞表情僵硬着心中一陣不悅。
“我不是你的僕人，不要太過分了。”他無論心情和表情都很沉悶地說。
“什麼啊，你不是我母親雇來的教師嗎？”
“我那是被逼的，不然的話鬼才願意教你呢。”諾亞嫌棄地答道。
“嗚......”
艾莉思聞言彷彿受了傷，她別過頭到一旁安靜地不在講話，但肚子卻忍不住地發出了悲鳴。
諾亞無可奈何地看着她，兩人當初被綁架的時候食物里下了迷藥，所以才沒吃幾口就睡了過去。現在連時間都搞不清楚，也不知道到底是睡了多久。
如果法杖還在身邊的話……諾亞就可以召喚出野獸來烤着吃了。但現在只剩下一身龐大魔力的他做不到，諾亞幾乎失去了掌握魔法的所有技巧。就跟沒了劍的戰士一樣，只能憑藉著自身的拳頭來戰鬥。
“要是伊芙姐姐在的話……”
艾莉思連那對尖銳的耳朵都垂了下去，聽到熟悉的名字才終於回想起來，她原來是伊芙的親妹妹來着。因為兩人太不想像都忘記了，如果將來被伊芙知道自己這麼對艾莉思……
想到這裏諾亞的臉色突然一黑，至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怎麼樣自己都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你，你冷不冷？”諾亞尷尬地微笑着靠近了艾莉思。“我把衣服給你穿吧？”
一把脫下自己的法師服披在艾莉思的身上，諾亞則就只剩下了一件白襯衫。
突如其來的關係讓艾莉思疑惑，但是她也沒有選擇拒絕。
“……謝謝。”
艾莉思憋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這次到是換做諾亞愣了一下，也許艾莉思沒他想像的那麼壞也說不定。
“不客氣。”
諾亞說著嘆息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寒冷的泥地上。他抬起頭來望着那昏暗的天空，陽光絲毫無法穿透那厚重的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