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擦身而過
黑暗中她也看不清人臉,分不清是敵是友,出於惜命的本能咬緊牙拎着箱子就往那人手臂上砸。
不過也沒等她砸幾下就被人拖進了車裏,這一上車才看清人臉。
“烏貝托?!”
“看到我不高興?”說著揉着手腕,“下手可真重,再來幾下估計我這手不廢也殘了。”
“活該。誰叫你不由分說就拉着我跑,是個人都會反抗吧。”要不是剛剛跑太快腿空不出來,現在疼的就是你的蛋了,偷着樂吧。
“薄情寡義的女人。”頗有小媳婦受委屈的樣子。
“呦呦呦現在中文說的可以啊,連成語都會用了。”
難得梁安歌誇他,烏貝托當下心裏樂開了花,但面上還保持着一副正經模樣。
“那都是你教得好。”
“不敢當不敢當,我可沒教你亂用成語。”
烏貝托心裏的花瞬時枯萎:果然不能對她抱太大的期待。
“箱子裏的是冰毒?”
他這一提她才想起來,撈起箱子打開檢查。
“還好,一包沒少。”合上箱子,“你怎麼會和我們局長聯手?”
烏貝托遞給她紅酒,“不錯。”
“不要,謝謝。”喝酒誤事啊。
“誰都知道查爾斯曾經是我的左膀,他販毒就是在毀我的名聲,”
“可是你們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烏貝托冷冷掃了眼她,梁安歌瞬間閉嘴。
“從我上任開始就明令禁止不能碰毒品,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事,不能在他這裏翻了船。”
“那你會殺了他嗎?”
烏貝托再次瞥了她一眼,“我們不是恐怖分子,沒有那麼不近人情。我們和你們警察算是一家,不過就是你們在明,面子上光明磊落些,我們在暗聽着像歪門邪道些。哪次警方明面上做不了的事,不都是我們來做。”
“可是查爾斯不是你的左膀嗎?這不就等於自斷一臂。”
烏貝托輕笑了聲,“沒有左膀還有右臂,我還是習慣用右手。不過如今出了叛黨,怎麼也要以儆效尤。不殺也會剁了那雙手再割舌頭,讓他再也沒本事販毒。”
“這這麼兇殘的嗎…”她突然覺得後背陣陣發涼。
烏貝托小酌了口酒,“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不取性命的都是小懲小戒,在他們眼裏早已習以為常。
她也不好對他的行為做過多評價,畢竟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不妨礙、不干涉。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機場。”
“啊??”
見她反應大,烏貝托似笑非笑道:“捨不得我?”
梁安歌翻了個白眼:要點臉吧。
“你們局長拜託我親自送你上飛機,至於這箱冰毒我會派親信護送到局長手裏,不必擔心。”
“哦…”
“不高興了?”
她搖頭,可看着也並沒有多開心。
“回國幹什麼?”
梁安歌抿嘴不語。
“不能說?”
“嗯。”
“那我不問了。不過這一別,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吧。”
梁安歌點頭。
“也不能打電話?”
“嗯。”
遺憾歸遺憾,但也尊重她的決定,“萬事小心。”
梁安歌重重點頭,“嗯。”
候機的時候,局長把蛇精臉的資料發給了梁安歌。蛇精臉叫喬雀,是安徽臨泉最大的毒販頭子,他這麼費盡心思的吸引警方注意,無非就是為了分散警方注意給最頂頭的毒梟當靶子用。而像喬雀這樣的毒販子在國內更是數不勝數,然而抓他這麼個小嘍嘍就費了這麼大勁,而且還只是冰山一角。要是想抓住最大的毒梟,他們緝毒隊這邊估計不死也得脫層皮。
然而梁安歌看完資料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連名字都這麼娘炮,不過沒想到原來的配置竟然這麼清新可愛。”
……………………
回國后已經是下午,在飛機上坐的腰酸背痛,這回一趟國可真是太遭罪,半條命都快折騰沒了。
稀里糊塗的在意大利接了個任務,還沒緩過來就又回國執行另一個任務。上面的人就是任性啊,從來不管你的時間和身體到底抗不扛得住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折騰。
馬馬虎虎算來在意大利待了也有十年之久,這一下飛機踏上祖國故土,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熟悉感和依賴感,甚至還有股不知名的陰森感。怎麼說也是生活了十八年的家鄉,就算不記得也應該有點羈絆或是歸屬感吧,可…
推着箱子順着路標往前走,可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以為是自己走錯了,但看了路標是對的。把心一橫,梁安歌繼續往前走,路標總不能騙人。
終於看到了電梯,可她還沒上電梯門就關了。
“等一下!”
聽到聲音抬頭看到梁安歌正懊惱的拍着行李箱拉杆,莫玦青的臉上終於有了除冷漠外的其他表情。頓時急忙按着開門鍵,卻是無用功。
等他再乘電梯上來,梁安歌早搭着旁邊的電梯去了停車場,彷彿他剛剛看到的只是幻象。
“莫總,是在找誰嗎?”在一旁看着的秘書終於看不下去的插了一嘴。
有些可惜的輕嘆了口氣,“沒有。”但眼睛卻一刻不停的掃着四周。
“莫總,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和遠大地產的齊總會面了。”秘書一直在看時間,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分秒不差。
最終他還是放棄,“走吧。”
梁安歌在停車場徘徊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來接她的車,折騰了半天才想起來可以打電話,可偏偏停車場還沒信號。
不禁有些泄氣:這剛回國就這麼波折的嘛…
莫玦青坐在後座,車從另一排駛過,中間隔了一排高低型號各不相同的車。瞥了眼窗外又看到了那張小巧精緻的臉,“停車!”
車一停,莫玦青匆忙下車快步走向剛才那個位置,可那裏此時卻空無一人,只有又長又寂寞的一道車路。
莫玦青怔怔的盯着剛剛的位置,“文瑜,你剛剛有看到這裏站着個人嗎?”
文瑜認真道:“從我們坐上車,我沒有見到任何人。”
收回視線深吸了口氣,重新回到了車內。揉了揉晴明穴:可能是熬了太多天,才會總是出現幻覺。
可幻覺會出現兩次就有點說不通了,而且幻影還是同一個人。
………………
梁安歌找着找着就和景雲碰了面,被他莫名其妙的拖去了很遠。
甩開他的手,抱着雙臂生氣道:“你都沒來接機,絕交!”
景雲賠罪的訕笑,“啊呀這不是剛談完合同來晚了嘛,都快五年沒見了,一見面就是絕交,太傷人家的心了。”又翹着蘭花指做作的做了個抹淚的動作。
她嫌棄的不行,“行了行了,給你個紅手帕都能自己唱出二人轉了。”
“為什麼不是葬花?不可以是嬌滴滴的林妹妹嘛!”
“嘖,能不能行了!你覺得你個一百四十多斤的巨嬰能當弱柳扶風的林妹妹?”藉機還翻了個巨無比的白眼。
“我怎麼比不了!我也能病嬌!”
“差不多得了啊,你哪兒都不讓人心生愛憐。還病嬌,我看你真病嬌起來還真可能正常點。我困了,要休息。”她對景雲可是一點客氣都沒有。
他的眼裏閃過讓人摸不着頭緒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復了不正經的樣子。
坐在車裏幾度困得眼皮打架,但還是強撐着不睡過去,畢竟坐在副駕駛的人是沒資格睡大覺的,不然開車的人得多可憐。
一旁昏昏欲睡的梁安歌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原來是突然夢到自己一腳踩空,嚇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