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下
姚長富在城裏修了一棟房子,地下的地窖有所奧秘,內有不知通向何處的密道。
今天看守房子的幾個癟三,還是聚在地窖里一塊賭錢。
"不玩啦,老子今天手氣不好!"
一個流氓扔下了橋牌,引起了一陣哄堂大笑。說是不玩,其實就是出去解手,回來還是要玩的。
那流氓哼着小曲兒出去了,結果出門沒幾步,馬上就被一個人抓住抹了脖子。
一把尖銳的匕首,直接在脖子上畫了一個半圓,那流氓撲騰兩下,當即死了。
殺死他的人,正是吳繼和。
吳繼和換成長刀,直接推門而入。
一進門,幾個癟三還麻木地看着他,沒有反應過來。
但吳繼和長刀揮舞,瞬間就將全部人殺死在了座位上。
地窖里有一扇木門,符合李瘸子所說的密道入口。
吳繼和早就做好了準備,穿了防水的油布靴子和蓑衣,又拿了馬燈和鎚子、鏟子。
他進入密道,裏面結構穩固,可以看出不是這幫歹人自己挖的,而是出自專業工匠之手,估計當初還是不小的工程。
雖然裏面黑暗,但在燈火下,吳繼和可以看出地上有固定的行跡。既然姚長富每月都要往裏面運童男童女,那有固定路線也是必然的。
密道里蚊蟲眾多,被馬燈的火光吸引着往吳繼和身上撲來。還好他穿了蓑衣,沒有大問題。
吳繼和感嘆,就這樣多的蟲子,童男女還沒到目的地,就得都被咬死了。
密道里四通八達,偶爾還能聽見嘩嘩的水聲。吳繼和方向感極好,根據走出的距離推測,這密道有多個出口,聯通京城內的河流,甚至有可能延伸到了皇宮裏面。
路上還時不時出現掛着大鐵鎖的沉重鐵門,讓吳繼和更加確信,這密道必然是哪一朝的工程。
但具體是明朝還是元朝,修建起來又做什麼用處,為什麼罕為人知,這些問題吳繼和就想不通了。
他也曾經聽過傳說,過去京城乾旱季節,有民工清理河道淤泥時,發現了河道內藏有可通行的地下通道。
現在看來,並非子虛烏有之事。
吳繼和繼續前行時,密道前方傳來了喘氣聲。
仔細聽的話,又似乎是低鳴聲。吳繼和這才想起,那個民工挖河道的故事裏,從地下冒出了細長嘴巴的黃毛怪物,嚇得見者驚走,後來趕快封上了入口,還請人作了法。
吳繼和拿出了匕首反持,在通道里匕首能有奇效。可就當他前進的時候,那些奇怪的聲音忽然又消失了。
不過出於保險,吳繼和沒有立刻收起匕首。
繼續沿着痕迹前進,吳繼和開始聞到陣陣熏香,然後通道里開始出現許多點燃的蠟燭,如同青苔一樣遍地都是。
吳繼和繼續前進,發現痕迹進了一個入口。他隨之進入,發現裏面是個巨大的房間。
這個房間之大,足以容納幾十人。但裏面的空間,已經被各種詭異褻瀆的物體佔據了。
裏面有一個大大的祭壇,上面擺着種種絕不合周禮和人倫的祭祀品,還有許多從未見過的神像。
這些神像製作極為精巧,身體纖細不似世面上常見的塑像,但工匠顯然沒有把技藝用在正道上。
所有神像的表情,要麼是無法控制的憤怒,要麼就是帶着殘忍陰險的笑容。
而在祭壇的正中央,用滿漢藏蒙各種文字,甚至還有許多吳繼和從未見過的扭曲文字,書寫着太子的名諱。
吳繼和可以確定,這就是那幫術士施行厭勝之術詛咒太子的地方。
他撕下來寫有皇太子名諱的紙張,並開始收集任何可以作為證據的物體。出去之後,他立刻會通知托合齊查封此地。
"你帶不出去的。"
黑暗中一把三股叉迎面而來,吳繼和翻滾躲避,一起身長刀就已經抓在了手裏。
一個蓬頭的壯漢,拿着一桿鋒利的三股叉,面無表情地向吳繼和走來。
"吾名夜叉。"
三股叉直接劈來,兩人的腳步在室內盤旋,把所有東西搞得一團糟。
吳繼和的長刀被劈中一下,隨後立刻就順勢被三股叉給叉住了。
但被叉住的一瞬間,吳繼和就開始了反擊。
鄭劍書曾經教過他槍法里吞吐的秘技,長槍被敵人兵器壓住的一瞬間,藉著對方下壓的力量一頓,把對方的武器往上彈開。
後來在師徒二人研究下,又改進了這一技法。
終南山象形拳術之中,有一形為熊形,有出洞之能,震身之力。
吳繼和即把震身的動作加進了吞吐里。
長刀順着下壓的力道反震,一下把三股叉從夜叉手裏拋了出去。
這時候突然有兩道黃影襲來,吳繼和迅速後退躲避,結果仔細一看,竟然是兩隻猞猁。
猞猁與貓相似,但耳朵更尖,臉也更細,塊頭比貓大幾倍。猞猁可以被馴化,雖然沒有獵犬的追蹤能力,但更為敏捷靈活。
雖然明朝以來猞猁慢慢絕跡,但民間尚有記憶,老百姓把尖耳朵細臉的貓說是有猞猁相,養了會吃雞。
但現在在吳繼和面前的,就是兩隻體大如獒的猞猁,身上長有黃色條紋,低伏着身體發出尖銳的吼叫。
吳繼和將長刀稍微舉起,一隻猞猁就本能的沖了過來,想要撕開他的肚子。
但吳繼和身體一蹲,朝天的刀尖迅速轉向,往下深深砍進了猞猁的肩膀里。
又提起一腳,直接把猞猁踢了出去。
另一隻猞猁已經撲了上來,吳繼和身體快速閃避。他的速度實在太快,猞猁貼着他咬都沒有咬到,只有爪子已經掛在蓑衣上了。
吳繼和單手一刀,橫着切開猞猁的脖子,一顆黃色的頭顱露着獠牙滾滾落地。
但黑暗中更多黃色的影子撲了過來,吳繼和能看清的就超過十個。
沒有必要再做糾纏,他一腳踢翻了旁邊的一盞油燈,瞬間撒出一地火焰,然後轉身往相反的出口跑去。
吳繼和聽到背後還有野獸的聲音,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前方的道路越來越泥濘,吳繼和不得不趟着出去。一段時間以後,刺眼的陽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但這裏已經不是城內了。
吳繼和邁着沉重的步伐,卻突然聽見鎖鏈的響聲。他低身一躲,一個流星錘從他背上擦了過去。
夜叉竟然跟了出來,他手裏是不是流星錘,而是金屬鉤爪。傘狀的鉤爪本身重量可以投擲傷人,也能勾住對方的手腳。
夜叉一拉拉鎖鏈,鉤爪勾在了吳繼和的蓑衣上。
可吳繼和低身伏下,用手反拉住鎖鏈。夜叉沒有拉動,但藉著力道迅速進步,手裏一把短劍直接刺來。
吳繼和的身體如燕子抄水,低身迅速從地上騰起,一下撞上了夜叉。
這是燕形的身法,吳繼和藉以撞擊對手,起身撞上了夜叉時,手裏反握的匕首已經刺進了對方的心窩。身體一展,夜叉自然向後仰去,而插在胸口的匕首自然探出。
吳繼和反手一下,直接插進了喉嚨里,順勢一劃,鮮血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