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乾醋好吃嗎
秦先生翻身的動作一頓,隨即抬眼看她:“倒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汪淺:“你還真是捨得下本錢,那麼多的貨全部攥在手裏,高價進低價出,做的凈是虧本的買賣。現在莫說會裏了,即便整個黑市的大佬都恨不得將你這個幕後黑主剁了焚屍。”
這也是實話,貨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大家虎口奪食的同時還要顧忌警方的施壓。
再過幾個月將近年關,又會有新貨出來,這批貨基本就都抽底了,積在那裏到時就真變成白菜價了。
汪淺:“你扔了這批貨的初衷是什麼?”
秦先生:“阿淺,瓮中捉鱉的遊戲你最擅長,我花了這麼多心思自然是要請個大人物來會裏坐坐。”
秦先生打啞謎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汪淺又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便懶得問他了,心裏只是可惜了那些砸出去的貨。
一番“運動”后的勞累讓汪淺覺得睏倦,在秦先生的懷裏窩着不動,沒說上幾句便睡去了。
秦先生低頭細細看着她如畫的眉眼,經珠不動,凝眉微微,鉛華銷盡,夜色深沉,柔和的月色打近床邊,映得汪淺稍稍透着青澀的容顏,看得秦先生有些恍惚。
第二日,老宅里來了客人,其實按照秦先生的吩咐,家裏有貴客都是放在會裏招待的,但今年或多或少因秦先生不愛去會裏的緣故,除了實在推脫不掉的貴客,沈長便會請示下秦先生帶回秦宅。
來的是新上任的張局,五十來歲,看起來氣度不錯,生的模樣和他撤職的哥哥差不多。
這個在官場上叱吒多年的人物初來奢侈華麗的秦宅,頭一遭見到道上的秦先生有些露怯,短短的幾分鐘,他的額頭上便露出細密的薄汗來,手裏拿的報表都快被捏得幾乎快要變了形。
秦先生:“上頭的文件?”
張局如同特赦一般:“是……是。”
沈長將他手裏的文件接過去,秦先生翻開看了幾眼,眉頭稍稍深了深,“調令什麼時候下的?”
張局:“沒幾日,我哥那邊應該是新找的門路,不然以他的處境再進官場是不可能了。”
秦先生看了看沈長:“查出是誰的手筆了嗎?”
沈長搖搖頭,“這次老張頭藏的很深,派去的人二十四小時全線監控也沒查出來。”
秦先生:“狡兔三窟,他哥哥在這個位置上做了那麼多年有所防備也不奇怪。把人撤回來,老張頭的事先放一放,現在主要看着會裏的那些貨的走向。”
張局:“其實……關於程嘉佑的事,先生囑託我多加註意,這幾日我去省里的時候也聽聞些事……。”
秦先生看着他神情散漫,好似聽了件尋常的小事一樣,這讓張局一時不知該不該說下去。
秦先生接了話:“上頭開始懷疑是秦會的推波助瀾,連帶着重點排查了秦會的賬目。”
張局點點頭,一時不敢再說話。
這事沈長今日一早就報備了,秦家所有的明面的生意都有人有意關注。
秦家作為珠寶的龍頭供應商,能夠競爭的同行的可能性不大,而對方又只是關心公司的資金流源走向,想來也能猜出是上頭的意思。
“局裏事務繁忙,沈長好好送送張局。”
張局站起身,“那先生忙,我先告辭了。”
往後的幾日秦先生好像也忙碌了起來,時不時的偶爾會去公司里坐坐,汪淺有時會跟着去。
公司的人都知道公司有個大小姐,卻不清楚汪淺和秦先生的關係。
汪淺生的好看,公司難免會有些男職員喜歡跑到跟前獻殷勤,秦先生表面看着也沒反應,但是背地裏便都讓沈長以各種理由辭退了。
這下公司的人再傻也猜出來是秦先生的意思,大家都說大boss對自家的小侄女可寶貝着呢,誰若是敢對大小姐起歪心思就等着被業內封殺吧。
在公司回秦宅的路上,汪淺坐在車上歪着頭調笑道:“小叔?乾醋好吃嗎”
秦先生捏了捏她滿是笑意的小臉:“丫頭,你就不能沉住氣嗎?”
汪淺:“什麼意思?”
秦先生:“你每次都趁着我和沈長在的時候才與他們說話。”
汪淺:“……。”有這麼刻意嗎?
汪淺有些頭疼,這個老古董就不會有些情調嗎?汪淺有些氣悶:“說實話會死嗎?”
秦先生一本正經的回道:“不會。”
汪淺一聽以為他開了竅,正滿懷期待的等着他的下一句,結果聽到秦先生接着道:“但是我這人說不得謊話。”
“……。”
汪淺瞪了他一眼,朝正在開車的沈長大喊一聲:“停車!”
“嘶”輪胎與地面狠狠的磨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沈長一腳輕踩在離合上,另一隻腳緊踩在剎車上大氣都不敢出。
他將目光停在倒視鏡上等着秦先生說話。
汪淺:“我要下車去買盧記的米粉。”
沈長看了眼車窗外不遠處LED顯示的盧記招牌說:“我去給大小姐買。”
汪淺鬧着脾氣:“不要,我要自己下車買。”
沈長看了看秦先生,秦先生:“我陪你去。”
汪淺:“你若是敢跟來,今晚休想爬上我的床!”
“噗嗤……”沈長忍不住笑出了聲,但看到秦先生淡淡掃過來眼神立刻嚇得合住嘴。
汪淺獨自一人下了車,秦先生:“讓後面的人看好她。”
沈長下了車交代了後面的保鏢幾句然後又折回了車內。
一行人除了秦先生與沈長,其他人都去護送汪淺去了米粉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秦先生坐在在車內看着汪淺進了小小的米粉店,原以為汪淺很快就會回來,可是二人等了二十多分鐘也沒見人回來,也不見保鏢回來。
秦先生:“怎麼回事。”
沈長用藍牙耳麥詢問了保鏢回道:“是陸家的小少爺。”
秦先生:“陸鍾……。”
秦先生:“怎麼這麼久也沒人回話?”
沈長回話的聲音低了下去:“大小姐下得令,說是誰都不準跟秦先生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