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伊始
司北駕駛着赤背悠哉悠哉地駛過迦百農的街頭。
死亡之夜對他唯一的吸引力恐怕只是有機會能和段釗、喜貴交手。獵殺普通人?一共48個普通人選手,能殺多少?十幾個?成績快上十幾秒?司北真心覺得無所謂。
段釗是這次比賽最大的驚喜,或者對某些選手來說是驚嚇。司北聽說過段釗,曾經皇家特戰營的王牌機師,老洪的隊長,真正的狠人。十六年前的任務,至今仍未解密,老洪從不願談及那次任務,司北只知道結果:段釗作為任務負責人一力承擔了所有責任,剝奪一切職務,流放迦百農終生監禁;邢克武作為警備隊方面行動負責人,任務直接指揮,調離警備隊,蹉跎十幾年;老洪在那次任務中身受重傷,身體上的創傷治癒了,但是因為靈魂受傷,無法再與機甲連接,曾經的特戰營王牌機師只能去第四警院當個訓練教官。
段釗入獄的時候是六階,現在是四階。異能者囚徒如果不服用基因藥劑抑制魂力增長或者消退魂力,關不了幾年就是過載失控的下場,但是這些藥劑的價格都是極為高昂的,迦百農可不會負擔這部分費用,段釗的藥劑據說是奉宸院掏的錢。段釗六階的時候,沒人敢把他放出來參加死亡之夜,那樣結果將毫無懸念,現在段釗四階了,並且因為魂力消退過猛身體大不如前,沒幾年好活了,醫生估計段釗可能只剩下兩三年好活,迦百農才把他拉出來,榨取最後一點價值。
雖然沒機會使用機甲和段釗來上一場略感遺憾,但是能有機會趕上段釗的“謝幕演出”又是幸運的。
爆炸聲打斷了司北的思緒,街邊商店的櫥窗被炸碎,火光直衝到街上。司北搖搖頭,他能看出那是囚徒們自製的燃燒瓶,“免戰牌”只保護住宅不保護商鋪,話說迦百農也沒什麼商業,這裏的好東西直供懲教署,居民只買點日用品,商鋪只是些小區超市的規模,沒什麼好搶的,這些囚徒如此莽撞地暴露了自己,只為了發泄破壞的衝動,註定是很快被淘汰的結局。
果然,一台噴塗著手術剪刀的SUV式樣賽車風馳電掣地趕來,一個甩尾,撞進了街邊着火的商鋪,司北認得這台車,車手是惡鬼醫生,這是一個明面開着私家診所,暗地裏進行器官交易的人渣,打着免費為黑戶看病的名頭,不知肢解了多少無辜者。
司北把車停在路邊,目光有些發散,他有點迷茫,提不起勁去獵殺普通人選手,不知自己該干點什麼。
忽然,司北後背汗毛一炸,他感受到了危險!
震撼的爆炸聲傳遍整個迦百農。
就在司北眼前,那間被暴竊的商鋪所在的整棟大樓沐浴在連綿的火光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啞聲,整棟大樓轟然倒塌!
數十噸土石傾瀉而下,掀起的煙塵席捲周圍數個街區,司北輕鬆地駕車駛離現場,避免被土石埋葬的命運,但是他知道惡鬼醫生肯定是出不來了,戰術儀很快傳來消息:
“3號車手惡鬼醫生孫江已被淘汰。47號參賽選手成功擊殺異能者選手,出線!請在原地等待接應人員。”
有點意思,駕駛室內的司北大拇指抹了一下嘴唇,比賽開始僅僅十分鐘,就有車手被淘汰了,看來這些普通人並非全無還手之力啊。不過,懲教署是不是玩得太過了一點,剛剛那是什麼?那是【毀滅矩陣】高爆連鎖地雷,專門用來對付重型機甲和大型異獸的軍用裝備,警備隊執行任務動用這玩意都需要指揮官親自簽字批准,可以說,剛才無論是誰開車衝進去都是一樣的下場。
我們自以為是獵手,說不定在某些人眼中,我們才是獵物呢。
司北靠邊停車,路邊一位容貌艷麗的女子,裹着一件單薄的大衣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大衣遮不住的領口和下擺,大片的白膩若隱若現。
女子看到有車過來,有些畏縮地後退了一步,又鼓起勇氣站在車門前,帶着幾分我見猶憐的哭腔:“可以幫幫我嗎?我不想死……我只是普通的兼職女子……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以為那只是一單普通的生意……我真的不認識他,我不會出去亂說的……是他自己把面具碰掉的……”
司北下車:“我能怎麼幫你?”
女子哭着抱住司北:“幫我活到明天早上好嗎?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一切,一切……”
司北在女子耳邊溫柔地說道:“別哭了。一切都給我嗎?先把命給我吧。”
女子眼神一變,想要掙脫司北,此時她才感覺到,司北攙住她雙臂的手像鋼鉗一樣牢固,哪裏是她能掙脫得開的?
司北耳廓微動,擁着女子輕巧地轉身,轉過180°,正好和女子調換了位置,女子的瞳仁一縮,而後漸漸無力地擴散開。
“鬼針,MMP,懲教署是瘋了嗎!”司北罵了一聲,一手托着女子的屍體作掩護,一手從系統背包中拖出一具【鞭撻者】單兵地對地導彈發射器,通過瞄準具鎖定了對面大樓天台上的熱感目標。
一聲鞭梢抽打空氣的脆響過後,一枚專門用於城市巷戰的【鞭撻者】地地導彈呼嘯着拉出長長的焰尾沖向對面的樓頂。
樓頂上的狙擊手,在命中女子之後就心知不好,然而司北動作太快,他還未來得及棄槍逃離,瞄準鏡中的視野就被一片火光吞噬……
司北的戰術儀傳來他獲得了一點積分的提示,然而他的心情並不愉快。
【鬼針】重型單發狙擊步槍,不以破壞力聞名,而是以其極為強大的穿透力成為戰場上異能者最討厭的武器之一,這種發射特製針形彈的狙擊步槍,發射初速超過8馬赫,司北聽的是槍機扣動的聲音,等聽到子彈的尖嘯再規避現在恐怕屍體都已經涼了。
【鬼針】和【毀滅矩陣】這種裝備在警部司北都沒接觸過真貨,製造工藝複雜,製造材料稀有,沒想到第一次見識竟然是在迦百農的死亡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