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趙家二小姐

離開汴京有月余了，趙家二小姐趙月娥越發煩悶，當初在一起的閨中密友全都作鳥獸散，難以聯絡，沒有了詩會、酒會，當初轉悠在身邊的那些世家公子也不見了蹤跡。現在天下大亂也是情有可原。一路逃亡顛簸，趙小姐吃穿用度都大不如從前也就罷了。如今平安的來到武寧府，此地的世家女子竟沒有人認識來自京城的趙家小姐！最近三哥不見了，母親竟然把代家主的位置給了那個來歷不明的黃毛丫頭！自己正牌的趙家小姐還要任由她發號施令？幾次找杜氏夫人哭鬧把主管家中事務的權利交到自己手上，老婦人就是鐵了心不肯，也不知道那丫頭給她灌了什麼迷藥。上午讓婢女小翠去找趙貴要這個炭火費用。趙貴竟然說，此地氣候溫熱，不需要炭火併拒絕拿出銀兩！這真是不把我趙家小姐放在眼裏了，若是自己掌管趙家，借他個膽子他趙貴也得乖乖的把錢拿出來。前天在店鋪看的江南絲綢比開封的好出數籌，可惜銀兩不夠。店家也是狗眼看人低，要是開封就是不給他錢他也要乖乖呈上。哼！所有的一切還是自己手上沒有權利。越想越氣，趙月娥小姐把剛剛剝開發現全是敗絮的橘子狠狠地丟向一邊“翠兒，我們走，找我娘評理去！”

一旁小翠點頭說：“是！小姐。”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內院，來到杜氏夫人的房門外。見裏面趙如月正和老婦人在商議什麼，月娥和小翠站在門外沒有進去。趙月娥沒有聽清裏面說的什麼，變問小翠。小翠的耳朵比較好使對月娥說，裏面好像在說取消最近月例什麼的。趙月娥一聽火冒三丈一腳把房門踹開了，“好你個東方如月！又在這裏鼓弄是非！”

屋內如月正和杜氏夫人訴說家中財務狀況，提到自己想為家中做些事，問老夫人能否減少月例。老夫人說自己要錢也沒有什麼用，手中也積攢了些銀兩可以貼補家用。正在這個時候房門被踹開了，一臉怒氣的趙月娥衝到兩人面前。“東方如月，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霸佔家中大權還不夠，現在還要斷絕家中的開銷，你到底想做什麼！”

“額，姑姑，我想您是誤解了。”如月見是二姑趙月娥趕忙起身行禮。

“呵！”趙月娥冷笑一聲說“你可別這麼說，我受不起。你姓東方。我姓趙，當不起你這一聲姑姑。”

“月兒，休得胡鬧。如月是你二哥的嫡親女兒，是為娘的親孫女。”杜氏夫人呵斥道，雖然知道自己女兒無理取鬧的性格，老夫人還是想息事寧人“如月快和你姑姑陪個不是，讓她順順氣。”

“是，奶奶。”如月恭敬的對杜氏行了個禮，轉身對趙月娥說：“二姑姑，不知道如月做錯了什麼惹您生氣了。如月這裏給您賠禮了。”說罷如月向趙月娥行了一禮。

“說的真好聽！別這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了。我不是我娘，沒那麼容易讓你欺騙。”趙月娥滿臉不屑的對如月說“怎麼？現在開始裝可憐？你給那些下人撐腰的本事哪去了？”

“姑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親！你要給我做主啊。現在是冬日時節，我按照慣例讓翠兒去找趙貴領取炭火費。那個趙貴竟然敢說用不到炭火，拒不放款。剛剛讓姓東方的管理家中事務，這家裏的奴僕都不聽趙家人的話了。這再過幾天趙家還不都是她東方家的了！”趙月娥渾然不理如月，一股腦的向杜氏夫人告狀“還有她東方如月竟然限制我們人身自由，說什麼日落之後不得出府。我在我家我想幹什麼還要她管！娘~”

“老爺這邊的炭火費，你們還總是領走呢。現在這裏天氣又不需要生炭火。。。”如月的貼身丫鬟鈴鐺實在看不過去了，小聲嘀咕道。

“掌嘴，主人說話那來的下人搭嘴！”趙月娥大怒“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哼。”

一旁的小翠二話不說上去就給鈴鐺一巴掌，鈴鐺身子摔倒在地。小翠再次想打鈴鐺的時候，如月一手抓住了小翠的手臂。如月心裏也是有氣手中的力氣用的大了。如月自幼練武，小翠哪裏受的如月的手勁，只疼的她眼淚直掉。

趙月娥見小翠被如月抓住，慌忙把小翠的手往後拉，如月也順勢把手鬆開了。趙月娥和小翠的身子不由一晃，險些摔倒。看着小翠泛紅的手臂，趙月娥可不幹了，“娘！你看，她在你面前都敢這樣行兇。要是你不在，她還要怎樣對待我們？這個家讓她管理以後我們都不要活了。她東方。。。”

“夠了！你娘我還不瞎。你們主僕兩個太霸道了。家裏人只是讓着你們，我也是看你幼小太過偏寵你。看來是害了你了，月娥！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些。如月是你侄女，比你小，卻比你懂事的多。這家裏沒有東方如月只有趙如月。是我嫡親孫女！”杜氏夫人打斷了趙月娥，堅定的說“現在這個家當前的家主就是趙如月，她的話就是命令。誰都必須遵守。我也要遵守。沒有人例外！”

“娘親！”趙月娥第一次見杜氏發這麼大的火，心中更是憤恨如月，狠狠的瞪了如月一眼，轉身撲倒在母親身邊。

杜夫人並沒有理會趙月娥，接著說：“最近不太平，而且遠離開封，這武寧府我們人生地不熟，如月的宵禁做法我很支持，沒事就不要到街上轉悠了。還有大家都在家裏也沒其他開銷，採購事務有趙管家全權處理。所以我與如月商議各房的月例，最近幾個月就先免了吧。把這件事去通知各房和族親，讓她們都過來。”

“是”杜婦人的婢女應道，轉身出去。

聽到免了月例，趙月娥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不行！憑什麼？爹爹在時月例都是按時發放，怎麼能她一個野丫頭憑空說兩句就免了！不行，我不同意！”

趙月娥不像如月，沒什麼大的開銷。趙月娥平時大手大腳慣了，平時拿到月例不是買了彩緞、就是和閨中姐妹喝酒作樂，自然是月月花個乾淨。很多時候還要大姐、二哥救濟一二。自從趙匡胤出去查詢瓊娘的事情后，他那份錢都是如月的丫鬟鈴鐺去把那幾份錢一併領回，除了如月的錢自己存儲以外，其餘都交到了賀氏的手裏，這樣一來趙月娥就無法從二哥手裏拿錢，自然對如月、賀氏心生怨恨。而賀氏的父兄都是軍中將領，趙月娥撒潑時候曾被賀氏的兄長唬過一次，所以也不敢對賀氏怎樣。但是面對如月，她是從來都瞧不上的。可是趙月娥萬萬沒想到如今主持家中大小事務正是她一直怨恨的趙如月。所以屢次三番的想把代家主的權利拿到手，除了可以自由支配花銷以外，就是真的不想被一個自己仇視的對象壓在身下。可惜知女莫若母，杜夫人明白趙月娥沒有能力處理當前複雜的情況，所以一直沒有同意趙月娥主持家中事物。趙月娥認為這都是如月在背後使壞，所以對如月更是憎惡異常。

如今月例若是不發放了，趙月娥手中就真的是分文結無了。別說買自己心儀的那匹緞子，就是平常出去逛街都沒有錢可以話，這讓平時買買買的趙月娥如何受得了。所以趙月娥顧不得什麼長幼尊卑了一直堅決反對取消月例的決定。

這時候，各個親族的來到杜氏婦人的院落，大小姐趙穎和賀氏也一同前來。見眾人都來到這裏，趙月娥心中暗想等大家都反對這件事，看你東方如月如何下的了台。

一旁小翠偷偷對趙月娥說：“小姐，這件事損害了大家的利益，一會兒我們等大家一起反對東方如月的決定。然後您可以藉機提出她這樣的人無法主持家中事務。這樣一來您就名正言順的主持一切了。”

趙月娥點頭，小翠的提議真是合她心意，看着小翠越發的喜愛了。

等大家都到齊了，趙月娥搶先發話“各位叔叔、伯伯，各位姐妹，剛剛咱們的代家主東方如月向我母親提議說要取消大家的月例。以後大家都無錢可以用了。不知道東方代家主能否給我們個解釋？”說罷，趙月娥兩眼注視着如月。

“不是說，老夫人要和大家商量減少月例嗎？”

“是啊，怎麼是代家主要取消月例？”

“這可不行，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

“憑什麼？她一個小丫頭就下這樣的決定。”

“就是！黃毛丫頭！”

聽着眾人的議論，趙月娥心中越發的高興，惡毒的指着如月說“就是啊，憑什麼讓她一個姓東方的野丫頭管我們趙家的事？”

杜夫人看着趙月娥的樣子，心中滿是自責，怪只怪自己太過寵溺她了，想着杜夫人上前一步說：“月娥，你！”

如月過來把杜夫人攔住了：“奶奶，您先坐着休息下，我來處理。”攙扶杜夫人坐下，如月轉身來到眾人面前說道：“大家安靜！我是現在家主，有什麼話等我說完！”

眾人都不在說話，看着如月。賀氏和趙穎來到杜氏夫人身邊也面向眾人。如月見大家不再說什麼接著說：“想來大家剛才聽到了我們要商議月例的事情，不錯確實是關於月例。我要給大家宣佈的是不再發放現在的月例。現在的月例實在太少了，我們要加倍發放！”

“什麼？加倍發放？”眾人都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