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齊春旺的子彈打在牛成的大腿上，幸虧沒傷着骨頭。牛成傷好后帶着何才從新集返回十里關。“報告總指揮、張政委，牛成和何才前來報到。”

陸繼勝親切地問道：“牛成，傷好了？”

“完全好了。總指揮，我和何才想當紅軍。”牛成提出要求，並蹦了幾下以證明腿傷完全好了。

“我看行。張政委，你看呢？”陸繼勝說完看着張茂林。

張茂林答：“行。昨天忠敏同志派人送來一封信，說何才的問題交代清楚了。我看就把他們倆放到胡保義那裏，先接受訓練吧。何才，你重新回到革命隊伍中來，可一定要努力工作，用工作成績來洗清自身的污點。”張茂林說到後來，面帶微笑地看着何才。

何才覺得一股暖流傳遍全身“是，我一定英勇殺敵。”

“我給你倆寫個條，你倆去魚肚坪找胡保義報到去。你們認識胡保義嗎？”陸繼勝邊說邊到桌邊寫信。

牛成答：“認識，我們住的村挨着。”

春節過後的一天，陸繼勝、張茂林和姜元斌三人正在議事。“報告，熊連長派我來報告：齊春旺帶着敵人已進佔秦集。”一戰士在門外報告。

陸繼勝抬起頭說：“噢，我沒找他，這小子倒來找我來了。有多少人？”

那戰士答：“隊伍有兩里長。”

“老陸，這下你可見到你的小兄弟了。”張茂林點了一句。

陸繼勝說：“是的，我得好好看看他是啥德性？”

第二天，許丹疆、吳忠敏、程碩勛、張治國四人找到關下村隨營學校，見到陸繼勝、張茂林和姜元斌三人。許丹疆說：“你們三人都在，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對策，我得到情報：南省敵人出動了四個團，北省出動了五個團，東省也出動了兩個團，敵人共出動了十一個團，發動對我根據地的會剿。我們剛打完大仗，部隊損失大。敵人這次會剿來勢兇猛，我們該如何粉碎敵人的會剿呢？”

陸繼勝說：“我也得到情報，正準備去同你們商量，你們來的正好，咱們一起研究反擊方案。老程，你來了，三團誰指揮？那裏情況怎樣？”

“我接到情報后就去新集見許書記和吳主任，我們三人先研究個初步方案。三團已完成整訓，按照你的指示，七營、九營各整編了一個連，王洪濤營損失要小些，招了幾十個兵，整編了兩個連。再加上二團第四營的三個連，石光輝營的一個連，新集警衛連，那邊共有九個滿編連。這邊只有三個連人槍是滿員的，實力弱些，可把王洪濤劃歸一團，三團其它部隊和二團合併。我們走到洪家寨時，讓黃雪瑞去周黨代理七營長，四營的三個連打散分別編入六、七、九三個營里。農衛軍培訓大隊的學員各自返回自己的崗位。”程碩勛彙報道。

吳忠敏接著說：“部隊整編后，其它七個連的編製沒撤銷，這段時間正是春耕農忙季節，兵不好招，那七個連每個連現在有六七十人，但槍很少。即使我們勉強把兵招齊，沒有武器，一時也行成不了戰鬥力，反而削弱了農衛軍。整編了的連隊可編成兩個團，形成兩個拳頭，東西作戰，互相配合。”

“兩個拳頭，比喻的好。但東西作戰，兩個作戰方向不妥，分散了兵力。我們應該集中兵力，打其一路。”陸繼勝說。

吳忠敏問：“打哪一路？”

“當然是哪路好打，打哪路時機成熟就打哪路。羅春駐軍十三團團長齊春旺在黃埔軍校上學時，是我的同學，我曾派人去同他聯絡過。沒想到這小子吳下阿蒙，今天發達了不買我的賬。但他團到羅春后，與縣長王忠君關係很僵。昨天我還得到情報，他同羅春原保安團秦安生營長密謀，由秦安生找人在一周前暗殺了王忠君，後來上面追查下來，他又翻臉把秦安生抓起來。現在齊春旺急功冒進，內部矛盾重重，我們先打掉他。但齊團有兩千多人，又是蔣介石嫡系，不好打，是塊硬骨頭，所以我們必須集中兩個團所有兵力與他決戰。”陸繼勝說。

吳忠敏有些擔心，說：“我們把部隊都開過來，敵人進攻西邊怎麼辦？”

“老陸你看這樣行嗎？魚肚坪胡保義不是訓練有兩個連嗎？聽碩勛說，那兩個連各有三十支槍，再把軍械所修好的槍發給他們，把炸彈、地雷等用上，差不多可以把這兩個連武裝起來，這裏就有七個連。再調三個連過來，我們用十個連對付齊春旺，用四個連在農衛軍配合下在西邊防守。這樣進攻、防守兩不誤，行嗎？”許丹疆看着陸繼勝問，他搞起了協調。

陸繼勝堅持已見：“胡保義的兩個連當然要用上，但這還不夠，西邊的七個連必須全部開過來，一個連不留，否則，我們吃不掉齊春旺，打成僵局，待其他敵人圍上來，我們就真的危險了。”

“那東城、燕山不要了？”吳忠敏有些急了。

張茂林感嘆道：“哎，要是不南下攻打省城，部隊的損失就不會這麼大，我們就可以集中兩個團進攻，一個團防守，取勝的把握就大了。”

“已經過去了的事，再提也不能解決現實問題。能不能再加兩個連，老吳？”許丹疆又看着吳忠敏問。

吳忠敏不答反問：“再加兩個連，那邊只剩下兩個連，如何抵擋敵人四、五個團的進攻？”

陸繼勝堅定地說：“兩個連不行，四個連必須全過來。我老家有句話，一筷子夾不起一桌菜，一口吃不下一頭牛。敵人集中了十一個團，我們必須出奇兵，用險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吃掉他一路，回頭再打其它的，方有取勝的可能。”

吳忠敏問陸繼勝：“問題是我們集中所有的部隊也僅有十四個連隊，一千七百人，不到一千五百支槍，我們能吃掉齊春旺一個團嗎？”

陸繼勝下定了決心：“吃不掉也得吃。我們決不能分兵四處防守，被動挨打，我們要變被動為主動，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我算了一下，趁現在敵人進攻部署尚未完成，齊春旺孤軍深入，我軍突然攻擊，打他個措手不及，還有吃掉他的可能。若是等敵人部署妥當，完成合圍，敵軍各團相距近了，我們再想打就難了。我建議張治國同志任農衛軍總司令，組織各縣農衛軍搔擾敵軍，用側面阻擊和敵後偷襲等戰術打亂或延遲敵人進攻。主力立即集中，殲滅齊春旺。”

一直沒說話的姜元斌開口了：“從軍事角度看，這個計劃雖然冒險，卻是唯一有取勝希望的方案。兵法云：兵不厭詐，聲東擊西。我們再組織幾支農衛大軍，打着旗幟，公開向西運動，把敵人注意力吸引到西線。各連隊今夜秘密開來這裏，把那邊七個不滿員的連集中一起，由吳忠敏同志掌握，放在新集附近作機動，必要時掩護新集機關、醫院轉移。”

張茂林說：“我同意總指揮的意見。我建議我們先組建黨委，統一領導反會剿軍事鬥爭。”

吳忠敏改變了主意：“我也同意，我們在做軍事準備的同時，還應組織群眾轉移，實行堅壁清野，把群眾的損失減少到最小。”

“時間緊迫，來不及召開黨委全會和向中央請示，我提議由我代理書記、吳忠敏代理副書記，負責組織根據地人民堅壁清野和敵後游擊。增補張治國、姜元斌、程碩勛為常委。張治國為農衛軍總司令，組織農衛軍向西佯動。姜元斌帶領魚肚坪其他連隊，負責阻擊陽春、英川之敵，部隊後勤保障和關下村基地安全。張茂林、陸繼勝和程碩勛組成前委，張茂林為書記，陸繼勝為總指揮，程碩勛為參謀長兼一團團長。龍珊為二團團長。大家同意嗎？同意的請舉手。好，既然大家都同意，立即分頭行動。隨營學校學員返回各單位時，負責傳達黨委指示。”許丹疆最後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