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這男人鐵打的嗎?
直升機降落在盛都郊外的一處軍用機場。
傅晴跟在男人身後,從機艙內走出來。
停機坪上,一排軍車停在草坪一側,機艙左右站着兩排配槍士兵夾隊迎接。
傅晴小跑幾步趕到男人身側,開口道謝:“醫院的事情再次感謝您,那我先走了。”
說完直接轉身。
“首長?”鄭南看着走出人群即將進入出口通道的身影,側頭看向自家首長,追還是不追?
雷擎佑擺了擺手坐進車裏,“走。”
就這麼回去了?鄭南不明所以的看着坐進車裏的自家首長,之前在醫院裏不是還勢在必得的搶人?
傅晴遠遠看到標註機場名稱和紅色出口字樣的電子屏幕走了過去。
傅晴排隊隨着人群大流沿着機場出口通道往外走,這裏出去,機場外面坐輕軌,幾站地就可以回她租住的地方。
這幾天她呆在屋子裏避過風頭再回盛都醫院上班應該沒問題。
南通機場是盛都唯一軍用改民航的機場,機票價格相比其他民航飛機價格要優惠些,所以即便是周一,機場出口的人也比較多。
越到出口處,前面堵得越厲害,傅晴墊腳往通道口看去,一眼看到了站在兩側對照照片排查旅客的黑衣保鏢。
旁邊司徒衍的管家,正仰着頭往通道口裏眺望,視線隔着人群,與傅晴半空中對個正着。
傅晴瞳孔劇縮,轉身往回跑。
身後傳來管家的聲音,“人在裏面!”
之後便是人擠人的追逐,傅晴手裏沒有任何行李,纖細的身子穿梭在旅客人縫裏,朝着停機坪迅速跑了出去。
熟悉的軍用戰車成排停在通道口不遠的草坪旁邊,傅晴想也不想直接衝過去,連續拉了幾個車門全部是關閉的。
她一口氣跑到最中間那輛醫院門口見到的形似路虎霸道的越野車前,敲了敲窗子。
半響,
車窗緩緩地降落下來,露出男人稜角明晰的俊臉。
傅晴雙手巴在車窗邊,緊盯着車裏的男人,“能不能讓我進去躲躲?”
男人俊逸的側臉線條,薄唇緊抿着冷毅的弧度,斜睨了她一眼。
沒有說同意,也沒有拒絕。
她以為男人是等她表態,看了眼身後不遠處從機場通道口出來在人群中找人的黑衣保鏢,緊咬着下唇,抬頭下定了決心道:
“我同意,我願意當你的私人醫生。”
“剛才軍區打來電話,已經安排了軍醫。”
怎麼會?
傅晴怔忪的眸子,半響一片荒蕪的黯淡,清麗的臉頰面無血色,站在黑色戰車外面,無助而彷徨。
她從通道口返身跑回來,進了沒有出路的停機坪。
本以為身後是退路,沒想到卻把自己送進了死胡同。
男人有了軍醫,那對於他,她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了。
傅晴不會天真的寄希望別人無條件幫自己,轉身準備找地方躲一時是一時。
男人漆黑的瞳眸掃了一眼遠處越來越近的黑衣保鏢,在她打算轉身離開時,伸出一隻手握住她消瘦的肩膀。
傅晴回頭,對上男人幽深的視線,聽到男人開口:“先上車。”
傅晴疑惑,駕駛座的小鄭下來為她打開車門,“我們首長拒絕了上面的安排。”
所以他現在沒有醫生,她對他還有價值?
火車穿過漆黑的隧道重見亮光的豁然,傅晴眼眸的水光瀲灧着光亮,感激得看了男人一眼,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雄渾廣闊的部隊大營,遠處訓練場的口號聲嘹亮。
乾淨地柏油路四通八達,兩側是高大挺拔的白楊樹,初秋的風吹過,綠意未褪的樹葉子嘩嘩的響。
傅晴趴在車窗邊仰望着樹隙枝縫外的天空,湛藍里柔白的雲朵繾綣悠然,讓她呼吸間有了一絲鬆緩的餘地。
從司徒家逃出來一年,她第一次可以放慢節奏的享受周圍的一切。
司徒衍那雙高深莫測地桃花眼悠然浮現在腦海,想到機場司徒衍安排的人對她緊追不捨,傅晴眼底一片黯然。
逃了整整一年,她到底怎樣才能徹底擺脫那個男人得到自由?
沒了再欣賞景色的心情,傅晴收回目光不期然落在身側的男人身上。
雷擎佑雙目緊闔地靜坐在車座椅上,翡翠綠的夏常服軍裝,領口是金色橄欖枝領花,一張臉英俊而硬朗,周身自然形成一股強大威壓的氣場。
醫院門口對峙場面歷歷在目,雷擎佑面對司徒衍那樣強勢的對手都毫不落陣。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和平時期又為什麼頂着一身槍傷?
一直閉目養神的雷擎佑察覺到身側目光,睜開眼將她打量的視線抓個正着:“想說什麼?”
“沒有。”傅晴搖了搖頭。
司徒家作為華盛國第一財團,司徒老爺子五個兒子競爭激烈,堪比TVB奪位權斗。
在這樣爾虞我詐的環境下生活多年,傅晴清楚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有時候謹言慎行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最安全。
她不想跟眼前神秘而高深的男人有太多牽扯,所以有意識的收斂起所有的好奇心和窺探。
只是世事難料,有些人與事越想撇清,到最後反而越會糾葛牽扯不清。
大概半個小時,黑色戰車停在一棟二層軍區別墅樓前。
樓后蔥鬱的胡楊林筆直的樹榦彷彿揚入天際,乾淨地空氣四周圍充滿綠意生機。
初秋的天氣,陽光帶着夏末炎熱的尾巴,空氣潮熱的猶如身在籠屜。
傅晴一腳踏出車門,肩上一重,雷擎佑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走下車。
他對身後打算跟上的鄭南吩咐道:“去機關準備一份特聘文件送過來。”
傅晴側首看了男人一眼,只看到他冷峻的側臉,一絲不苟的劍眉。
知道文件是為她準備的,跟上男人的步伐往別墅門口走。
“是。”鄭南領命,轉身上車離開。
黑色戰車寬闊的車尾消失在拐彎視線里。
男人一直緊繃強撐的脊背鬆懈下來,腳下不穩身體搖晃了一下。
“哎!”傅晴眼疾手快接住他。
高大健碩的身子壓得她倒退幾步,撞到背後灰白的宿舍樓牆壁,纖細的手臂極力支撐着他,堪堪站穩。
她這一扶,才發現雷擎佑後背濕漉漉地,抬手一看,睜大了眼。
這個男人身子骨鐵打的嗎?
傷口裂開竟然也不言聲!
“喂,你還好吧?”傅晴艱難地從他高大的身影下抬起頭來,雙手撐着他胸膛問道。
男人臉色蒼白,嘴唇乾裂,額頭有汗珠沿着一絲不苟的鬢角滑落下來。
滑到他側臉被刀削的稜角斬斷,滴墜在傅晴抵着他胸膛的白皙手背上。
冰涼的溫度滲進皮膚,傅晴的心尖止不住地一顫。
如果不是因為她,雷擎佑一定經專人接送直接坐直升機轉移。
傅晴心裏感激同時生出些許愧疚來,聲音不知不覺柔緩下來:“你再撐一下,我進去給你重新處理傷口。”
“嗯。”男人下巴搭在她肩膀,倦怠地掀了下眼皮,“鑰匙在兜里。”
“哦。”傅晴不知是被他呼吸燙的還是什麼,臉頰微微泛紅。
她依靠肩膀力道撐着男人沉甸結實地身子,一手環腰固定他的身體不至於滑下去,另一隻右手伸到他褲兜里摸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