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因為朱雀世家之外情況比較慘烈，所以朱雀世家內舉行聚會也比較低調，沒有大張旗鼓，只是安排了膳食聚會，眾人齊聚一堂，吃了頓平常飯。
不過這對大多數人來說已經是非常興奮的事情了，能夠和持有幽瑩身份的聖主做在一個屋子裏，能聽他時不時說句話，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
除了幽瑩，還有三足金烏原身，一次性看到兩位只有古書記載的上古神在現世，簡直三生有幸。
自從蘇離塵身份顯露，大家自動將尊位讓出來給他。不過，他總和江城雪一起，此時兩人並肩坐在上位，和大家談笑風生——當然，談笑主角是江城雪，蘇離塵在在一旁和從前一樣，不怎麼說話，只偶爾插一兩句。
宴會結束，天色也晚了，江城雪又叫朱雀等安排眾盟友住下。雲中長老和蘇離塵在一處說話，而江城雪則和澤柳以及李清臣等在一塊說話，好不熱鬧。
直到夜深，座談會才結束。
蘇離塵單獨送江城雪去住所休息。兩人吹着微微涼意的夜風，並肩而行。
今日簡直跌宕起伏，激烈異常，直到現在，江城雪腦海里還沒有完全平復。尤其是和那遠古神識搏鬥的畫面。
“今日，木初年和你說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忽然，沒有任何預兆，蘇離塵問起了她和木初年較量的情況。
當時木初年設了結界，外界無法探知裏面所發生的情況，當結界破裂后，木初年很明顯賣破綻被江城雪打敗，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他很想知道，因為他看見江城雪當時的神色沉痛，蒼涼，悲傷，若不是慕容代真搶先一步衝過去，她很可能就衝上去了。
多以到底兩人發生了什麼，木初年是有意位置叫小雪心生內疚還是想要做什麼？
江城雪腦海一閃而過木初年渾身是血的模樣，她的心一時複雜不已。回頭看今日，她完全知道木初年的意思，他為何要首先出戰。
從別人目光來看，自己剖了他妻子的靈丹，他自然要前來報仇，可是他真正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避免後來加入祖巫滅神陣。
不想傷害她，他親口說的，甚至還以自己受傷來換取她曾經的仇恨。這樣的他，現在叫她說什麼呢？彷彿之前憋着的太多情緒，抱怨，痛恨，都伴隨着那一道血色橫飛的傷口消散了。
愛，早就不見了，恨，也隨着木初年的受傷而淡了，此時心裏的感覺與情緒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可是面對蘇離塵，她需要說清楚，免得他多想。
於是，她極快的整理了一下思緒，迎上蘇離塵問詢的視線，緩緩道：“我知道你很好奇木初年為何忽然放棄跟我對決而選擇了傷害自己，對不對？”
蘇離塵沒有迴避，點點頭。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他再次確定了前世的一些事情。比如我有沒有入魔什麼的，還解釋了他和慕容代真的關係。不過，這些對我來說根本沒有傾聽的必要。”江城雪解釋了幾句，感覺還不夠，又道，“可能他局的有些對不起我，畢竟我死後魂魄被壓在噬火地獄十年，他一無所知所以有些愧疚吧。他應該知道鄧掌門要用滅神陣對付我，所以他不忍心和我真正刀劍相向，所以選擇了自傷的方式……”
蘇離塵若有所思，點點頭，“我看得出他自傷的原因，之前看你神色擔心結界中還有什麼發生——過幾日我會去看他，看看他傷的程度，總之，我們不欠他的。”
江城雪心裏湧出一抹感動，忙搖頭道：“不欠他，從前是，現在也是。我和他已經能夠翻篇了，若不是因為這次，只怕我們根本不會見面的。”
這回，應該是最後見面了吧？從此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他有他的生活，自己有自己的生活。彼此的恩怨也算畫上句號了。
其實有些情緒真的很難描摹，比如說之前不恨木初年，那是假的，那種背叛雖說發生在她死之後，可她根本不能說服自己木初年與鄧玉縭還慕容代真在自己或者的時候完全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噬火地獄裏她這麼想，所以理所當然地恨着。當重生歸來，看到木初年對當年害自己真的算不知情，她的恨莫名就弱了一些，但彼此陣營不同，他已經有了家室，有隔閡有疏離，她已經將對方列入對決之人。
可是真正對決時，他卻在關鍵時刻賣破綻，故意讓她砍了一戰戟，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收回一些靈力，那一戰戟應該可以把他砍成兩半了。他說到那些話，時不時就會在她耳邊迴響——他就是想以這種方式來減輕自己對她的恨意，來平衡一下自己的恨意。
“他對你似乎……舊情未斷……”蘇離塵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近乎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話。
江城雪一愣，繼而掩口笑了起來，“你這是吃醋了嗎，蘇公子？”
蘇離塵轉了頭，沒有去可江城雪對視。
江城雪知道蘇離塵似乎很愛吃醋，不過很多時候都是不動聲色，偶露崢嶸，今日的樣子是憋不住了，醋味又冒出來了。不過這樣子的他比清冷的時候多了幾分煙火氣。
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他的要，笑道：“你看你，問了又吃醋。我跟木初年是真的過去了，你莫要多想好不好？現在我對他沒有愛，也談不上恨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他過他的，我過我的，兩不相干。”
“小雪，我們要不趁大長老他們在，找個日子成親吧。”蘇離塵雙手輕輕搭在江城雪的腰上，感受懷中的着溫熱，輕輕抿了抿唇，猶豫片刻后，低聲提議道。
江城雪並不意外。兩人的婚期一推再推，如今又經歷大戰，她更感覺兩人相守相護的重要，她喜歡蘇離塵，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她都喜歡這個人，也只喜歡這個人。
喜歡他清風般的氣質，喜歡他不苟言笑的淡定，喜歡他胸有成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