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章。善與惡
對克托尼亞說教完之後。白淵軟趴趴的躺在沙發上。雖然拉斯米以意料之外的速度把事情全都解決完了,但是這邊又惹上了不小的麻煩。
貓老大就好像普通的野貓一樣,有着便后埋掉的習慣——此處指的當然不是真正的便便,而是曾經招惹了貓老大,被認定為是安穩生活的破壞者的存在。這些人不比寂亡教派那幾個需要直接驅逐的傢伙,他們只是被貓老大給封存起來。
其中有永生種,也有次生種,還有組成封印群體的大頭——長壽種和普通生命。
永生種和次生種多半都是酒後鬧事被貓老大關起來的,也談不上什麼記仇與否,他們知道貓老大有多強。這就夠了。
麻煩的大頭在於那些長壽種,甚至是因為封印而得幸度過千年甚至萬年時光的人類。畢竟貓老大沒有把他們直接從這個世界抹消,就是因為他們罪不至死。所以白淵就也得把他們一個個好生對待,該提前釋放的就從太空中帶回來,該繼續封印的就再捏個封印把他/她關回去。
這可是個麻煩活。畢竟貓老大雖然睡了許久,但是它的“化身”卻一直在星球上四處蔓延。如今更是把地球的環境搞得烏煙瘴氣——沒錯,它的化身就是人類。
在白淵也沒見過的過去,地球上存在着大量的“純種人類”,他們擁有比現代的混血人類要差上許多的體質和極高的同一性,甚至在特定情況下可以借用貓老大的一些能力。在那個時代,人類和其他種族是在鬥爭中共生的。而這一特性雖然隨着人類體內血脈變得駁雜而逐漸衰弱,但是卻有一部分人仍然會受到貓老大的影響,變成它在地上的代行者,“平穩生活”信念的執行者。
祂們是傳說中的聖人,也是漫遊在蠻荒之地鎮壓詭秘的苦行者。甚至早期的獵魔人都與他們短暫的聯手過。最後卻因為理念不和而分手。白淵也是那之後才被獵魔人聯繫上的。
雖然貓老大睡了很多年,但是這些代行者們卻一直以秘密團體的形式遊走在世間,一旦某些混亂規模達到“破壞平穩生活”的程度,祂們就會隱秘的出現,將其按照罪行進行封印或者消滅之後再度隱入暗處。因為這些行動,祂們也是早年間人類信仰初期的崇拜對象之一。
而這些人封印后的存在......
白淵都不敢去想像到底有多少。
幾萬?或者幾十萬?
破壞平穩生活這個說法模稜兩可的。遭受懲處的對象更是良莠不齊。要是一個個都得找到並重新審判,白淵怕是要干到下個千禧年。
“不行......”
背脊一陣發涼的白淵翻身坐起,以咬指甲來平復心情:“真要我自己去做,這事就沒完沒了了。”
被驅散破壞的封印以及封印內的東西都會遭到“驅散”本身的洗禮,具有一定危害性又符合了驅散要求的東西都會被消滅。但是肇事者本人不會出事,不知悔改的蠢貨們肯定會繼續自己過去的行徑......在那些代行者因為騷亂達到一定程度而出動之前,這些人造成的騷亂和損失可都是實打實的。這種增加工作難度的事情白淵真的不想面對。
必須要有代行者以外的同事,他們只是混亂的控制者,不會提前出手解決混亂的源頭......
環視客廳,心有所感的所有人都默契的避開了白淵的視線,宙斯更是把腦袋都埋到貓老大的肚子裏,“吸”得那叫一個歡。
不過他好像本身就挺喜歡貓科動物的,以前還在奧林匹斯養了兩頭虎來着。後來因為吃得太多甚至還偷獵別人的寵物,兩個初有靈智但是控制不住貪慾且屢教不聽的蠢蛋就被宙斯丟下山自生自滅了。
“怎麼了?白?”
倒是皓夜回應了白淵如有實質的視線,白皙的脖頸轉過來,隨手遞出一根pocky:“想吃?”
一張嘴把pocky咬住,白淵口齒不清的應到:“倒也不饞。”
這孩子總不能派出去。得找其他的幫手。
看向北風,北風立馬把頭往手機里埋得深了些。
看向宙斯,宙斯還在吸貓......
其他人表現得都差不多。
“嘖。一個個的平時叫我大人大人叫得歡,最近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看到玩遊戲的克里斯那明顯的縮頭縮腦動作。還有澤西亞斯明顯刻意的吹口哨。白淵不禁暗恨。
澤蘿已經有工作了。
話說夏娜呢?
白淵看了一圈,發現找不到那個小個子的身影。
估計又在哪睡覺呢。
視野中一直有個人舉着手,不過白淵沒有把視線停留在對方身上哪怕一瞬間。
但是對方明顯不是被動型選手:“白!需要幫助嗎!讓我幫你怎麼樣!”
把已經馬上糊在臉上的手扒開,白淵無奈的看向已經撲到身前的薩莉卡:“這事用不着永生種出手。外面也沒了腐獸,稍微注意一點寄生蟲就能解決。所以你還是在家裏休息吧。”
“就是就是。目標都是一些小角色。用不着薩莉卡你出手的。”
終於不再假裝不在的北風湊過來,迎合著白淵的說辭:“這是白淵應該負的責任。”
然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七羽這一次沒有站在白淵一邊,反而贊同了北風的意見:“就是啊。他最近都閑得冒煙,讓他自己去干點苦活嘛。整天吃吃睡睡,要麼家都不回,也不知道是在外面鬼混什麼。”
......
語氣不善誒。
沒來由感到心虛的白淵縮縮脖子,七羽的語氣讓他有種奇妙的心虛:“怎麼了七羽。你好像不太高興。”
“沒有不高興啊。只是覺得整天讓你閑在家裏也不好。都跟宙斯學壞了。”
在宙斯莫名其妙很受傷的神色中,七羽把手中一塊黑色的東西往桌上一放:“多出門辛苦辛苦,才能知道有家可回的幸福。”
話中帶刺到薩莉卡都微微皺起了眉毛。不過很快又鬆開了:“小羽?你......恢復了?”
“一點點。”
比起平時溫順的模樣要稍凶一點的七羽微微眯着眼。看習慣了她的大眼睛,這樣眯眼的表情讓白淵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熟悉的壓迫感:“伊希亞的技能幫我解決了一部分精神壓力,之後有空還得感謝一下人家。”
終於想起來了。
雖然時隔不是很多年,但是因為七羽可愛乖巧模樣更加討喜所以下意識遺忘了的白淵終於想起來七羽這個狀態是怎麼回事:她醒了。
倒不是人格分裂這種狗血橋段。只是七羽過去習慣給自己戴上看起來比較刻薄的面具,言語間兇狠帶刺,臉色也沒幾個好的。但是那只是面具而已,因為一些原因才戴上去的,不太可愛的面具。
因為曾經在蘇源的鬼主意下摘過一次面具結果把白淵嚇得三年沒敢露面,七羽就一直把面具戴着,就連白淵也再沒有見過她摘掉面具后的可愛模樣——本應如此。
寄生蟲讓七羽陷入了自我毀滅的衝動中,焚燒一切的火焰無法毀滅七羽自身,但是毀掉她周遭的一切卻很簡單。為了壓制那股衝動和力量,七羽把所有的一切都壓了上去,那之後,她連日常生活都困難,才會讓束手無策的白淵選擇對她進行短期封印......雖然有些害怕她太過主動的追求,但是白淵還是對七羽有着十分深厚的友情,不可能就這樣看着她在瘋狂中痛苦掙扎。
連日常生活都維持不了的七羽當然難以維繫那副完全不符合本性的面具,她在第一次從封印中出來,生硬的架出兇惡表情之後就放棄了那個模樣......然後因為白淵親切的態度,也就再也沒有重新提起來。雖然應該早就恢復了戴上面具的精力但是她也一直沒有那個意思,白淵也明智的沒有提起。
但是現在怎麼突然就把面具戴上了呢......
久違的兇狠神色,哪怕是宙斯和北風都稍稍往後退了半步。貓老大也在宙斯懷裏縮了縮。
而正對着七羽的白淵,自然感受到了更大的威脅。喉頭一動“咕。”
咽下一口唾沫。
“很好。還知道怕我。”
愉快的眯起眼,明明是微笑着卻給人更大的壓迫感,七羽把黑色方塊往白淵身前一彈:“無所事事的時間結束了!廢柴男就應該出門走走!多回憶一下在家的幸福!不知好歹的東西。”
啐了一口。七羽轉過臉,下一秒就突然抱住皓夜,埋着頭嘟囔着誰也聽不清說的內容。
不過看她紅到發亮的耳朵尖,沒準這丫頭自己都不習慣那個姿態了。
被七羽這一打斷,白淵和薩莉卡對視一笑,無奈的聳了聳肩。
不過......
這黑方塊是自己手機啊。
拿起來才發覺真相的白淵嘴角一抽。難不成七羽剛才一直沒說話就是在翻自己手機?
因為皓夜從來不會翻看白淵的手機。經過特殊標記后的手機又不可能丟失。白淵就索性沒有設置密碼,什麼東西都通通擺在明面上。。
話說也沒啥需要藏起來的東西吧。
想了想,白淵也納悶七羽到底看見了什麼才會生氣到需要戴上面具來凶自己。前段時間把她最喜歡的布丁吃了也只是被毫無威力的小拳頭揍了一頓後背,連捶背的享受都算不上。
打開手機,七羽最後觀看的東西都沒有關閉。映入眼帘的東西赫然是......
和秋夢的聊天記錄。
“白淵?貓老大沒怎麼為難你們吧?”
“需要我幫忙嗎?我和貓老大交情也還算不錯喲#鬼臉”
“對了。雖然驅散完成了,今晚還要來我家過夜嗎?我得把房間整理一下。”
......
故意的。
這貨絕對故意的。
牙齒咬得嘎吱作響。白淵絕對不信秋夢在發送這些信息的時候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她怎麼可能是主動提起這種事的人,她那房間就一居室好嗎!她還是睡客廳的那個!需要整理的也就她的客廳!勞倫的房間可是整潔到白淵都汗顏的程度!
她肯定是故意選擇了可以激怒七羽的話題......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女人還會玩這一手。
憤憤的把手機往兜里一扔。白淵不相信七羽是會被幾句話蠱惑的女人。也明白這事情越抹越黑。雖然目前為止,當然,也有可能只能造成這種後果。但是一想到秋夢可能正在那邊因為自己剛剛被凶的事情發笑。白淵心頭的不爽就噌噌噌噌的往外冒。
......
另一邊。
“唔。七羽應該看見這些信息了。”
抱着手機,無聊的在地毯上翻滾的秋夢因為剛剛笑得太過猖狂而臉蛋緋紅。不僅幫白淵接了一個大委託還是沒有報酬的那種,而且還順勢讓七羽看了這樣的訊息。雖然七羽那種理性的人不一定會相信這些,但她絕對會凶白淵一頓。嘖嘖嘖,不知道白淵到底有沒有被嚇到~
因為白淵的信息都被黑幕擋着,秋夢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被嚇到。但正是因為有猜想的餘地所以才更有趣。就好比偵探小說總要自己慢慢看下去,帶入推理之中,而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結局一樣,秋夢發現自己好像找到了新的樂子!
雖然很對不起白淵,不過自己對不起的人多了去了。
頗有種無賴式自暴自棄的想着,秋夢的權能在腦海中躍動着——盤算着下一次該怎麼坑白淵。
“媽媽最近好像比以前要開心。”
坐在被爐另一側,勞倫品嘗着自己並不是很懂的茶,這是朋友送過來的所以喝一杯試試看:“是因為白淵大人的原因嗎?”
自從經白淵大人介紹來到研究所之後,媽媽就開朗了許多,雖然有着研究所的眾位永生種的原因。但是白淵大人應該才是最主要的那個吧。他總是能讓平時神色鎮靜過頭的媽媽展露出生動的表情。那是堪比享受美食時候的表情,所以勞倫印象很深。
“白淵?嗯......有可能。”
勞倫的自言自語傳入秋夢耳里,她沉吟片刻,並沒有否定勞倫:“畢竟他總是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在他面前我又可以不用把什麼都藏得嚴嚴實實的。”
並不是壞事。
母子倆都這麼覺得。並開始“忘恩負義”的共同商量秋夢該怎麼樣拿白淵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