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兩難之地

第六百零九章:兩難之地

遙想當年。

在這片華夏大地上,戰火紛飛,國家千瘡百孔,生靈塗炭,人命更是輕賤如草芥。

列強紛至沓來,橫行霸道,予取予求。

在那個華夏歷史上最黑暗,最迷茫,最屈辱的時代里......

卻有那麼一批挺身而出,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熱血青年,甘願拋頭顱灑熱血,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誓要讓華夏這個孱弱的國家,華夏這個苦難的民族,在屈辱中站立起來,向一切來犯的敵人,發出自己的嘶吼聲。

用自己的生命和熱血,全力捍衛國家主權,以及民族尊嚴......

時至今日,那批當年的熱血青年,那批國家和民族的功臣們,卻都已經暮暮老去,紛紛謝世......

在那一大批高級將領當中,目前唯一存世的,也就只剩下這位年近百歲的,閔老將軍了。

他是一個時代的烙印。

更是一支軍隊,乃至一個國家的瑰寶。

只是,南面海域的戰事突起,始終把國家安危放在第一位的閔老將軍,不顧自己年老虛弱的身體,更不顧身邊醫護人員,以及所有關心他身體健康的親朋好友的勸阻,說什麼也要親臨前線,說什麼也要親臨南面海域。

用他自己的話兒來說,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也要給孩子們吶喊助威,就算是拄着拐杖,也要給孩子們最大的鼓舞,也要給孩子們最大的支持。

哪怕是不要自己這身老骨頭,也在所不惜。

醫護人員以及所有的親朋好友,甚至軍政要員,都無法勸阻,只得順從老人的意思。

然而,他的這個願望,終究還是落空了。

畢竟已經是年近百歲的高齡了,原本身體就不怎麼好,再經過幾千公里的長途跋涉,以及南方高溫高濕天氣的折騰。使得他剛剛抵達目的地,就被連夜送進了醫院,送進ICU重症監護室。

甚至,兇險的時候,醫院還連續下了好幾次的病危通知書。

僥倖的是,老人一直硬挺着,生熬着,硬掙着一口氣,終於等到了最後的勝利。

現在,老人提出了一個願望,想要親自接見從孤島歸來的孩子們,想要在這次表彰總結大會上,親自給孩子們戴上勝利的勳章,要好好看看他們,表揚他們,慰問他們......

這大約是老人漫長的一生中,最後一個願望了。

這樣的願望,這樣的要求,誰敢拒絕,誰敢阻攔。

更何況,老人要看看從孤島歸來的孩子們,要慰問表揚他們......這一切,還都只是表面上的。

與會的各級將領當中,誰都心知肚明,老人是有話要說,是有話要跟孩子們說,老人是有話要跟所有的華夏軍人,甚至是有話要跟所有的後輩們說。

近一百年以來,世界發生了什麼樣的天翻地覆的變化。

最近幾十年以來,從苦難中站立起來的巍巍華夏,又經歷哪些艱難險阻,滄海桑田。一直走到今天,又歷經了哪些滔天巨浪,哪些白雲蒼狗......

回顧自己漫長的百年人生,回想華夏這近幾十年的風風雨雨,老人想說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可是,現在,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卻橫在所有與會將領的跟前。

那就是,此次軍事行動的前線指揮員,大功臣成沖同志,因為傷勢太過於沉重,此刻依舊還處於深度昏迷當中,生死尚且都不能保證,又如何參加這次總結表彰大會。

這樣的重要會議,如果連重要,而且關鍵的成沖,都無法參加的話,不但會議的分量會因此而減輕,甚至還是一件令人十分遺憾的事情。

如果用大白話來解釋的話——現在是兩個病人在爭取時間。

一個快撐不下去了,一個卻還沒有醒來。

兩人都十分的重要,都非常的關鍵。

該怎麼辦呢?

“這次重要的總結表彰大會,我們的孤鷹同志,必須參加。否則,孤鷹同志醒來之後,我們根本就無法向他本人交代。這是我們矛盾大隊全體官兵的一致意見。”見現場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之後,許衛邦當即代表矛盾大會全體官兵表態。

身為矛盾大隊的大隊長,堂堂陸軍少將,即便是在軍隊最高指揮系統里都掛着職務的許衛邦,無論是在什麼樣的場合,說話多少還是有些分量的。

矛盾大隊作為華夏之矛,國家之盾,特種部隊當中的特種部隊,在整個華夏軍隊體系當中,更是舉足輕重。不敢說霸氣外露,但是鋒芒銳利,這我毋庸置疑的事實。

身為矛盾大隊的大隊長,許衛邦少將,知道什麼該爭,什麼不應該爭。當然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如果這樣的重要會議,甚至歷史性的大事件,他都不為部下爭取的話,那他都不配當這個大隊長。

見許衛邦的態度這麼堅決,陳副司令員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身邊的另外幾個首長,彼此對視一個眼神之後,所有人都顯得有些為難。

但是,誰也沒有當即表態。

見首長們都表現得有些為難起來了,剛才的那名海軍少將,這才清了清嗓子,看向許衛邦,說道:“許大隊長,我們非常理解您的難處。但是,也需要正視一下客觀事實呀!孤鷹同志至今未醒,我們所有人,包括首長們在內,都很擔心。但是,閔老將軍的身體,您是知道的,怕是真的等不起了。”

聽這名海軍少將這麼一說,許衛邦雖然有些心動,但依舊沒有當即表態同意,也沒有說話,似乎還在堅持着。

這名海軍少將接著說道:“不可否認,這次軍事行動,矛盾大隊全體官兵,功不可沒,而我們的孤鷹同志,更是居功至偉。但是,我們也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客觀條件。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我們可以等,無論等到什麼時候,誰也沒有二話。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真的等不起。閔老將軍是誰?什麼樣的身份?我們必須滿足。”

聽到這裏,許衛邦開始有點坐不住了。

閔老將軍德高望重的身份,以及這時候所處的危險境地,他當然心知肚明。

甚至,在很長的時間裏,閔老將軍在他的心中,彷彿華夏軍魂一般的存在。

這時候,如果因為成沖尚未蘇醒過來,從而拒絕閔老將軍,這樣的事情,他是萬萬不能做的。

可是,自己的身為矛盾大隊的大隊長,該為部下爭取的事情,他也不能事不關己的作壁上觀。

他很快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時之間,既不好繼續爭取,又不好當即鬆口,只好將目光轉向旁邊的石銳。兩人快速對視了一個眼神之後。

石銳清了清嗓子,慎重地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說道:“各位首長,同志們,要不,再盡量寬限幾天。畢竟,目前的準備工作還沒有做完,許多方面還沒有就位。我想,如果再過幾天的話,成沖的身體,說不定就會有轉機。”

許衛邦隨即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看向陳副司令員。

陳副司令員隨即將目光看向身旁的另外幾位首長,彼此用眼神交換了一番意見之後,陳副司令員只好說道:“我們也尊重矛盾大隊方面的意見。目前,總結表彰大會已經開始着手準備了,最遲三天,到時候不管怎麼樣,我們就要準時,並且隆重召開。畢竟這次會議,干係甚大,牽涉到方方面面,拖不得。許大隊長,你的意見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衛邦還能說什麼。

他轉頭看了一眼陳副司令員,以及其身邊的幾位首長,然後表態道:“既然是這樣。我們矛盾大隊也沒有意見,堅決服從上級的安排。”

“那好,時間就這麼定了,就三天。”陳副司令員隨即看掃視了一圈與會的其他同志,然後繼續說道:“同志們,都立刻着手準備吧!還有,副參謀長,你們隨時跟醫院方面溝通聯繫,老將軍身體出現任何狀況,隨即向我們幾個報告。另外,成沖同志這方面,許大隊長,你們還是多操操心,看看能不能想想什麼辦法,輔助一下成沖同志康復。”

“是!我們一定會努力去做......”這句話似乎還沒說完,許衛邦便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自言自語般地說道:“辦法好像是有一個,哦對了——”

許衛邦突然眼前一亮,看向身邊的石銳,說道:“老石,你記不記得,好像有個什麼護士,跟孤鷹相熟。孤鷹前幾次受傷,都是她在照顧護理,你還記得嗎?”

許衛邦由於十分關心成沖的健康狀況,一時之間,竟忘記了這是一場高級別的軍事總結會議。所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居然毫無忌諱。

“啊——”可是,聽許衛邦這麼一提醒,石銳居然也同樣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竟然也毫無忌諱的驚嘆了一聲,隨即說道:“這個我知道,我立刻去安排,立刻去安排......”

“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好奇之下,剛才的那名海軍少將,當即問道。

“哦,沒什麼!”同樣身為少將的許衛邦連忙將話兒圓了過來,隨即說道:“剛剛陳副司令員提醒得好,我們想起了一個重要的醫護人員,之前在我們大隊救護隊工作過,跟我們孤鷹同志,還比較相熟。我們正準備安排,把她調過去,精心照顧孤鷹。”

“那就最好不過了。”陳副司令員隨即接過話兒來,說道:“所有人都按照原計劃行動起來吧!為了這次總結,表彰,以及授勛大會,我們必須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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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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