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女兒醉
晶宇收回了視線，在周圍平民們的好奇與敬慕的目光中，繼續平穩地騎着馬前進。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不是那個人的對手。且不管對方對他有沒有威脅，他都不會主動將自己置於對方的籠罩之下。
酒樓上，“嚯哦？”被叫做巨子的斗笠男子嘴角微微牽動，“感覺也很敏銳。”
僅僅是憑藉被注視，而且還是街上如此多人的情況下，仍然能夠看向這邊……巨子對晶宇的評價再度提高了一些。
“哼，我看只是湊巧而已。”他身後同樣看到晶宇看向這邊的大漢抄着雙臂，粗着嗓門嚎道：“將來若有機會，我一定要跟他好好比試下力氣……看看到底誰厲害。”他這最後一句話，卻是朝着盜跖說的。
盜跖聳了聳肩，“只要你別到時候輸得太難看就行了。”他嘴上說的看似毫不留情地調侃身邊大漢，其實心中卻深以為然。就他當時所見，晶宇那一拳頭，分明就還沒有盡全力。
“什麼？我會輸給那種要長成小白臉的人？”大漢有些暴跳，“我現在就去找他比試去，誰也別攔我。”
“人家才六歲！”盜跖攤了攤手，再次強調。
“呃……”那大漢踏出去的腳步是放下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盜跖！”
巨子沒有回頭，淡淡地喊了下那身量纖瘦男子的名字。後者立刻僵直了身體，而後抓了抓後腦勺。眼珠子一轉，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我，我是想說，大鐵鎚不弱，那小子也不簡單……兩個人的力氣都很大。”
那壯漢似乎就是以他背後背着的鐵鎚命名。聞言，感覺到也能下得了台了，便放下那隻抬起的腳。對於先前所說比試力氣之類的事情，也不再提。只是，他心中卻仍然沒有放下這件事情，將來這比試是一定要做的。
“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回去了。”那帶着斗笠的巨子仍然沒有轉身，不動聲色地再看一眼晶宇離開的方向，“我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去做，不用等我。”
他說到最後一個字時，那披着的斗篷飄飛了一下，人瞬間便消失不見。就是那習慣了高速移動的盜跖，也沒有看清巨子到底移向了哪一邊。他抓了抓頭，看大鐵鎚在看着自己，不由聳了聳肩。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他問道。
“自然是按照巨子的命令，早早地回去嘍。”那壯漢的臉上露出了某種笑容。
“哪裏是巨子的命令，我看你是想念北方的烈酒了吧？”盜跖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那點小心思。
且說晶宇帶着那數十人的騎兵來到項家不遠處時，便看到大門就像是迎接貴客一般地洞開。項老將軍以及項梁等項氏一族輩分較高的男人們，都站在台階處等待着他。在他們的周圍，還簇擁着很多身穿甲胄的家將。
晶宇勒住韁繩，從馬上跳下，立刻便有家將過來替他牽馬。他走上台階，迎視着項老將軍說道：
“老虎已經打來，除了虎筋之外，其他的隨便你怎麼安排吧。”
海賊世界的各種龐大怪獸，他不知道吃了多少。這個世界的尋常虎類，想來也不會比那些美味到哪裏去。
“呃……”
項老將軍的臉上現出幾分尷尬。看着晶宇像個小大人一般地背着一隻左手，右手置於腹前，沉穩地無視其他人的注視走入項府的摸樣……他不由露出幾分苦笑。
“爹，看來咱們這點心思，早被宇兒他知道了呢。”項梁走了過來小聲地說道。
看了晶宇昨日校場上嶄露的身手，在得知他要去打虎之後，項老將軍便知定當會有收穫。因此，那邊晶宇剛剛打虎下山，他這邊便將消息散佈了出去。他的想法倒是好的，便是要為晶宇增加些名氣。
結果，晶宇的確是出名了。6歲能打虎，這已經超出了才能的範圍，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
不過，相繼而來的便是一張張拜帖……楚國的貴族公卿們紛紛要求來一觀那猛虎摸樣。這其實就是變相地要來分一杯羹了。不僅如此，楚王那裏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他這做將軍的，難道不應該給些‘孝敬’？所以，虎皮、虎鞭、最好的虎肉，都是得要送進宮去的。
項老將軍與項梁都不知道該怎麼跟晶宇開口的好。正好，那套名為七海蛟龍甲的寶甲還沒有說要給他，便打算拿來交換他的老虎。只是，晶宇早就看破這一點，提前點了出去。他對那隻老虎的確不太在意，而且，吃過人的老虎……他也實在是沒有吃它的肉的興趣。
晶宇剛剛走進家門，前面人影一閃，已經被一個柔軟的女體摟抱住。溫香軟玉之下，方讓他有種回到了家的感覺。他也抬起手，圈住那少女纖細的腰肢，將自己的重量交過去了一些。
“少主，你可回來了。”
晴兒抱得他是那麼緊，讓他都能產生了些窒息感。她自己倒是毫無所覺的摸樣……那被晶宇聽到的心臟跳動由先前的快速而不規律，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她在擔心他，他能夠明白。
“嗯，我回來了。”晶宇在她懷裏悶聲說道：“我餓了，給我弄吃的吧。”
“已經準備好了，快跟我來。”晴兒鬆開他，扯了他的手朝內走去。在轉身的瞬間，分明用手背抹了下眼角。
在不久后，項家前院大廳內，便開始招待起楚國的眾多貴族、大臣們。有家將來請晶宇過去，被晶宇以打虎疲累為由拒絕掉了。他現在出去了便是小輩，要給這個見禮、稱呼那個叔叔伯伯的……要不這麼做，便是沒有禮貌與家教，所以他乾脆不去的好。
晴兒倒是有些憤憤，“明明是少主打得虎，他們倒是吃得快活。”
這是晶宇院子的正廳。他跪坐在一張長桌之後，上面擺放了些他愛吃的小菜以及一壺美酒。晴兒跪坐在他的身側，幫助他將菜夾在碗內。她自己礙於身份，雖然晶宇不介意，卻是不肯答應與他同席。每每他吃完了得時候，她才會就着剩下的菜點隨意吃些。
晶宇喝下一杯酒，放下酒杯，在晴兒為他重新倒上的時候，笑着說道：
“晴兒做得菜肴，可是比那虎肉要香得多。”
能夠明顯地看到女孩的臉上浮現出一朵紅雲。她放下酒杯之後，卻是白了晶宇一眼。
“少主竟說些好聽的騙晴兒，明明都沒有吃過虎肉。”
那亦喜亦嗔的小女兒姿態，在油燈的明暗光線下，當真是有着非凡的吸引力。晶宇瞧得喜歡，猛然探身，在她紅艷欲滴的芳唇上偷吻了一下。在晴兒發愣地看着他時，他略略遠離，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只覺得在那淡淡地酒味之中，有着一股女兒香……他心想，名為‘女兒紅’的美酒，是不是便有這樣的感覺。
不知不覺地，便又想湊上前去，這回可是被她那白皙的小手擋了下來……晴兒錯開視線，輕咬着自己的嘴唇，就是不肯讓開。她另一隻小手，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襟，手心裏面已經全是汗水。那心跳也如揣了一隻小鹿一般，撲通撲通，完全不受控制。
這是怎麼了？晴兒自覺羞得沒邊，偷偷地瞧了他一眼，正看到他眼中的渴望……14歲的晴兒突然明白了。之前的少主對她而言像是弟弟與孩子一般，而面前想要親她的少主，分明便是一個男子。
‘少主……長大了。’
不知道自己得出這樣的結論到底是歡喜多一些，還是感傷多一些。她的手放了下去，然後眼睛也閉上了……然後感覺到了他的湊近。那帶來一股酒味，讓她的心漸漸地跟着沉醉了下去。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晴兒彷彿從某個幸福的美夢中醒過了神。睜開眼睛，便看到少主從未有過的溫柔注視。
“幫我添菜。”他說。
“嗯。”晴兒應了一聲……她又想起三夫人當年所說的話，漸漸地明白，自己這一輩子的歸屬到底在哪裏。
第二日，七海蛟龍甲被幾名軍士抬着，送到了晶宇的小院。同時，為他製作兵器的工匠們也開始集合，項家還搜集各種稀有金屬，試圖為他造出讓他滿意的兵器。
晶宇開始在小院內教導晴兒真正的對戰技巧。那可是他在海賊世界與諸多強者戰鬥的總結，不是招式，而單單隻是應敵、克勝的方法。
另外，昨日那些跟隨他去打虎的50名騎兵，正式被派遣到了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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