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糾纏
秦尚朝我吹了口氣,端的是內力強大,他唇邊一口氣竟險些掀起我衣裙,好在我身穿莫桓的披風,那披風很有重量,這才壓下了秦尚那一陣妖風。
他斜勾起嘴角,笑道:“我的一畫人兒是願意去喂古墨的豹子,還是留在我身邊讓我好好疼愛?”
“自然是願意去喂豹子。逍遙山上狼蟲虎豹多得很,我從小便和它們處得很好。我和你可處不好,你不如它們。”
我罵他“禽獸不如”,他卻絲毫不惱,鬼魅般飛躥至我身邊,直繞着我打圈圈。
我其他武功都不甚精,唯輕功是極好的,於是腳下一個虛晃逃出了他的圈子。卻不想他身手竟如此之快,轉瞬便抓住了我手腕。他五指黏滑冰涼,卻鋒利有勁,抓得我渾身酸軟,逃脫不得。
我不住翻轉手腕,運氣抵擋,他卻依舊怡然,絲毫不放在心上,將臉深深埋進我長發,在我耳垂邊溫軟地嗅了口氣。
看來方才那一巴掌着實沒將他打醒。秦夫人的刀亮了亮,終是神色頹喪地沒有再撲上來。
秦尚的鼻息帶着女兒香,層層襲來,愈發濃郁。我慌亂地朝後退,心裏當真有些虛了,船在水上,我的輕功施展不了,劍在他手,更是於我無用,明知莫桓要殺我,可我一雙眼仍是無助而期盼地朝他望去。
我掙脫不開秦尚的手,只得揚起手臂,朝他手腕咬下去。我用了十二分的力,但覺口中一陣腥甜,滲入絲絲溫熱液體。
秦尚卻並不鬆手,沉沉在我耳畔笑了笑,將頭埋得更深些。
他的聲音撓得我脖頸麻癢。
唇邊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莫桓終是不甘於只在一旁看戲,也要上台演一演,他沉聲道:“閣主,這女子是古墨少主要的人。
“古墨少主?”秦尚冷笑一聲,額角青筋突起,順手抄起桌上一隻玉盤往地上砸去,“他古墨是個什麼東西!在陸上霸道着也便算了,如今觸手還伸到我們海上來了!他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章魚嗎?”
莫桓淡淡道:“閣主,古墨少主的人怕是要到了,您說話當心些才好。”
秦尚鼻息沉重,猛地從我發間抽離,欺近莫桓,伸出食指重重點在他肩頭。
莫桓身子輕晃,眉頭微鎖,不動聲色。
我猜這一指定是沖灌滿了內力,很是不好承受。
“莫長老,你說話也要當心些才好。你莫不是也覺得那古墨神通廣大,我定不是他的對手?”他拂袖轉身,憤然道:“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他古墨的一切都將為我秦尚所有。陸上海上,都是我天海閣的地盤。我會叫那古墨少主伏在我腳邊俯首帖耳,跪地求饒!”
正說著,門外有人高喊:“古墨少主使者到。”
秦尚尷尬地整整衣衫,雙手提了提嘴角,捏出一個笑臉,油滋滋地笑迎上去。
此番上船的使者不是上次那店小二,卻是個白面書生似的人物。我想着古墨的使者是闖過豹子洞的人,應當暴戾堅硬,卻不想竟是這樣一位溫文儒雅的少年。他拇指上也戴着枚猩紅的扳指。那扳指倒好看,只是顏色襯得手指很是蒼白。
秦尚陪笑,使者卻並不領情,只木然道:“我們少主要的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