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解謎
折騰了一個月左右,我有些吃不消了,躲回從前在山上自己常住的那件廂房閉門不出。那些日子,我除了古墨誰也不見。他整日陪伴在側,夜裏便與我共枕而眠,毫不忌諱。
我成日什麼也不想,吃了便睡,難免積食,他會親自取雪水化了替我泡茶喝。我漸漸也老氣橫秋地體會到了茶水的美味。
待我吃了好幾餐紅燒肉燒鴨燒雞,才有心思探聽我與師父被困石室的十日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若論起來,我的救命之恩算得上玉琳琅與白白一份。
那日我設計將師父騙進石室,毀壞機關,江流在外左等右等,見我二人始終不出來,壯起膽下蝙蝠洞尋找。
我聽到這裏很是感動,因為太清楚江流的膽有幾兩重,因而更能體會他的情深義重。不過,他的情義,也許只是為了師父,未必與我有什麼干係。
江流下了洞,既沒尋着石洞,也找不着出口,只望着眼前死氣沉沉的地下河干著急。
正急着,黑暗中來了兩個人,江流不認得他們,但見那男子生得清秀俊朗,風度翩翩,女子神色怯怯,語聲溫柔,便也不去多想這二人為何會出現在逍遙山上,草率地將這二人當作好人,連比帶劃地將眼下的情形告訴了那二人。
江流哪裏曉得,這二人是風塵僕僕趕來用匕首戳我心窩的,他們正是那日逃走的白白與玉琳琅。
那日之後,他二人算準了若想取我性命非得趁我不備且孤身一人時才行。他們推敲來推敲去,覺得逍遙山是個靠譜的地方。我來此處感懷春秋定然孤身而來,且萬萬不會料到他二人埋伏於此。
於是,他們費了幾個月的功夫,風餐露宿,爬上了沒了壽須藤的逍遙山,在這裏當起了野人,等着我出現。
他們見江流一通比劃,明白我就在洞內,大喜過望。但江流終究是不能說話,交流起來難以精準地表達意思,以至於他二人沒明白我並非獨自一人困在洞中,不僅如此,且那與我一同困在洞中的人是我師父,一位武功絕不在秦尚與古墨之下的人物。
幸好他們沒弄明白,否則恐怕不會積極地找尋入口了。
這一切通通被尾隨而來的通寶看在眼裏。通寶很有靈氣,知道白白和玉琳琅總要對我不利,並非善類,便匆匆下山求助。
它沒去姜府找秦尚,卻靠着豹子間奇妙的感應找着了古墨的豹群,找到了古墨。
這前後耽擱了幾日的光景,待他們到得洞中,白白與玉琳琅恰巧剛剛找着石室的穹頂之處,正想方設法要破壞數十丈厚的頑石,進入洞中。
若非多虧了他們,古墨又要耗費幾日尋找突破口,待他們進來時,定是只能見到我與師父的屍身了。
我問古墨,“那他二人呢?”
“誰?”
“白白和玉琳琅。”
“殺了。”
我微微嘆了口氣,“到時候我去他們墳頭祭一根香。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他二人總規於我有救命之恩。”
古墨眼尾一挑,唇角勾起一絲譏諷,“誰有那個閑心替他們立墳頭?”
我想想也是,又嘆一聲,才繼續問道:“你是如何鑿穿那麼厚的穹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