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學以致用柯莫語
太陽升起，李莫語從管家王五準備的房間裏，開門走了出來，他看了看面前曲折的廊道，“歇息的差不多了，該去找馬瀚元辦正事了。”
按着昨天晚上的記憶，李莫語順着廊道七拐八拐，可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好像迷了路。“好煩啊，這個馬瀚元建這麼大的院子幹什麼，是不是搜刮的錢花不完了，閑的啊！”
“小道長，您來這幹什麼？”聽到背後有女子聲音，李莫語連忙停下對馬瀚元的咒罵，轉過身去，原來是馬瀚元的貼身侍女。
“這位姑娘來的正好，我在找刺史大人，只是……有些迷路，還請你幫忙帶路。”
“老爺出去了。”“出去了？什麼時候？”
“我也不知他何時出去的，只是早上喊老爺吃飯的時候，書房、卧室都找不到。”
“那……”“這樣吧，老爺的書房就在前面，您先去那裏等一下，說不定老爺一會就回來了”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沒事，請跟我來。”
一般人的書房，周圍有大都栽着青竹松柏，以便閑暇之時，開窗觀景。而馬瀚元的書房，雖說也可觀景，但他觀的景色卻比一般人要氣派不少。
“這，書房建在湖中！”李莫語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一片湖，瞪大了眼睛。
“這本是一個天然湖泊，老爺嫌小，花錢雇了百十人，連挖了半年，才有現在之景。”侍女顯然看的多了，見怪不怪，一臉平靜的對李莫語講解道。
“老爺素好游水，天氣炎熱之時，就泡在這長壽湖中，一日三次，每次都需半個時辰。飄雪之時，則邀三五好友，泛舟觀雪，吟詩對歌。”
看着門窗上精美的雕花，聽着旁邊侍女的介紹，李莫語心想道，“這馬瀚元要不是個貪官，我把頭都剁掉”，
“這一樓是老爺平常待人接客的地方，小道長就在這稍等片刻，我去廚房，幫你準備早飯。”侍女對李莫語行了一禮，關門出去了。
“嘖嘖嘖，這就是金錢的香味嗎！”李莫語打開面前的香爐，一臉享受，“娶了三個老婆，在自己的宅邸里挖了一個湖，還把書房建在湖上，這個刺史當的也太爽了吧！”
“哼，搜刮民脂民膏，剋扣朝廷撥款，丟我輩讀書人的臉面！”
“錢他肯定沒少貪，但這個臉面丟沒丟，就不好說了，這麼好的日子誰不想過啊！”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是掙來的錢財，是最受人鄙夷的。”
“行了，咱又不是御史台的，又管不到他，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就別操心了，再說了，你這身上的衣服，花的可是人家的錢。”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無愧於心。”
“呦，學的挺快，不過這樣才對，我們都是為了那些被他搜刮的百姓，所以花他的錢不要有負擔。”
坐在椅子上，等的有些乏倦的李莫語站起身來，剛想開窗透透氣，就見大門突然打開，管家王五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小道長，老爺，老…爺他被人殺了！”
“讓開，讓開”，縣尉章敬伍坐着轎子，從家中急匆匆的向東白縣外趕去。這本是平常的一天，章敬伍和往常一樣起床、洗漱、調戲調戲侍女，然後慢悠悠的向縣衙趕去，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刺史死了，還死在自己管轄的縣內。
東白縣護城河旁，數十人站在那裏，等着縣尉的到來，旁邊是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竟然能讓刺史大人在我們縣被賊人殺害！”剛趕到現場的章敬伍看着面前幾人，很是生氣。“仵作呢？查出什麼了嗎？”章敬明環顧了周圍一圈，長吸了一口氣。
“稟大人，刺史大人是被人用白布勒住脖頸，窒息而死，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日亥時。”站在最後的仵作走上前，對章敬伍彙報道。“昨日亥時？他不是昨日戌時就回家了嗎？”章敬伍看着地上的屍體，自言自語着。
“陸雲明呢?你帶兩個人去馬府，問問他們，刺史大人昨天亥時都見了什麼人，幹了什麼事。”
馬府，跟着王五急匆匆跑到廳堂的李莫語，還沒進門就被攔了下來，“縣衙辦案，閑雜人等免進。”站在門口的捕快攔住李莫語，一臉嚴肅。“放肆，這是我們老爺請來的貴客”，已經走進門的王五轉過身，對着攔住李莫語的捕快怒斥道。
“王管家，你來了，正好我有些問題要問你。”陸雲明看着王五，“你可知刺史大人昨日亥時在哪，跟誰見過面？”
“老爺昨日與縣尉、別駕幾位大人一同飲酒，大概在亥時左右，我把他接了回來，至於回來他何時出的門，我卻不知，小六！他是門童，他應該知道。”
“他說他昨日中午吃壞了東西，有些拉肚，晚上上了幾趟茅廁，所以也不知刺史大人是何時出去的。”“小豆！她是老爺的貼身侍女，昨日回府後她應該一直照顧着老爺。”
“哦，那這個小豆現在哪裏？”“她應該在廚房。”
“這位是？”陸雲明看着一身道袍的李莫語，對王五問道。“這是我們老爺請來的客人，昨日剛到。這位是縣衙的捕頭，陸雲明陸捕頭。”王五為兩人互相介紹道。
“不知小道長昨日何時見過刺史大人？”“我昨日午時，跟王管家一同上街后，就沒見過刺史大人了。早上本想尋他，可小豆姑娘卻說刺史大人早上就沒了蹤影。”
“早上？”，陸雲明眯着眼思考着。這時，一個中年婦人領着三個侍女，從園中匆匆走了進來。婦人大概四十左右，相貌平凡，身材有些臃腫，臉上雖然畫著十分精緻的妝容，但仔細看去，還是能看見些許皺紋。
“王五，老爺呢？他出了什麼事？”婦人看向王五，焦急的詢問道。“夫人，老爺…老爺他被賊人殺了。”
“什……什麼！”婦人聽到這話，一下癱倒在地上，兩眼失去了神采。“死了，他死了……”
一旁的陸雲明趕忙扶起婦人，“夫人莫要太過傷心，我們一定會捉到兇手，以慰刺史大人在天之靈。”
這時，一邊的侍女也反應了過來，連忙將婦人扶到椅子上，心情有些緩和的婦人，用渴求的眼神看着陸雲明，“陸捕頭，你一定要抓到兇手啊！”
“夫人，我會的。那您先歇息着，我明天再來。”說完，陸雲明就領着人離開了馬府。
而本想找馬瀚元問問，自己到底要幹什麼的李莫語，看着廳堂里一片沉默，也只能找了個機會偷偷溜回了房間。
“雲明啊，查到什麼線索了嗎？”“稟大人，我查問了馬府眾人，都說昨日刺史大人在回府之後，就沒人見過他出府。”
“沒人？那他難道是飛出去的嗎！”“根據仵作所言，刺史大人屍體上有些許青紫，似乎臨死之前受過毆打，賊人勒住其脖頸的時候，他也有反抗，只是，或許是有些酒醉，所以並沒有掙脫。”
“毆打？那看樣應該是和他有仇的人？”“在下也是這麼以為，只是刺史大人素來不喜外出，應該不會與人結仇的啊？”
“算了，此事就交給你了，你要儘快查出真兇，對了，林州要派人來。”“林州？那不是指揮使的駐所嗎？”
“對，指揮使聽說了刺史大人被人殺了，要派人來調查。”“派人來調查，沒有這麼好心吧。”
“哼！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不過現在山北還暫時屬於平山道，這點表面功夫，我們還得做。”“那大人的意思？”
“我會讓他跟着你調查，但他什麼也查不到。”“懂了。”
傍晚時刻，縣尉章敬伍坐在內衙里，不知在寫着什麼，這時卻有一個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刺史被殺了？”“恩，我已經派人查了。”
“那我的錢呢？”“他死了。”
“章敬伍！我給了馬瀚元幾千兩，事情還沒辦成，你現在用一句他死了，就完了？”“明月，錢你給的是他，事情也是找的是他，你想讓我幹什麼？”
“我不管，要不把錢還我，要不把事給我辦了。”“那恐怕你價錢不夠了，業州有個人比你多出了一倍的錢。”
“你把地方給他了？！”“還沒有，不過十天之後，你要是拿不出那麼多錢，那就別怪老哥沒照顧你了。”
忙碌了一天的陸雲明，在回家的路上路過集市，他想了想，停下了腳步，準備買一隻母雞，給他懷孕的妻子補補身體。
“陸捕頭，要點什麼？”屠戶陳二看見陸雲明，熱情的站起身，跟他打了個招呼。“買只**，給我娘子補補身體。”
“這個月生意怎麼樣啊？”等着屠戶殺雞的時候，陸雲明跟他閑聊了起來。“多虧聖人取消了宵禁，我這乾的時間長了，掙得錢也比以前多了，這不，今天一天賣出去十幾隻呢！”
“那你這掙不少啊！趕明別忘了請我喝酒。”“一定一定，給，您拿好。”
看了看天色不早了，陳二也準備收拾收拾回家了，他叫上一旁買賣菜的老李，兩人邊走邊聊。
“老二，這陸捕頭老婆是不是懷孕了啊？”“恩，有幾個月了，想想也快生了，陸捕頭也不容易啊！都三四十了，才有自己的孩子。”
“哎！我聽說他老婆之前好像被人強暴了，再加上他老婆這十幾年都沒懷孕，現在突然就有了，你說？”“說什麼！你就不能盼人家點好，說話也積點德，虧陸捕頭這麼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