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道修習符篆術
“我道門一脈，有道中之道，有道中之法，有法中之法”坐在院中，太平道人手持一本古樸的《道法會元》，正在為李莫語講解着書中內容。“這法中之法，有步罡、掐訣、念呪、書符四者”
“今日我們便來講一講這其中的書符之術。書符，有兩點為重。一是心誠。符者，陰陽符合也，唯天下至誠者能用之，誠苟不至，自然不靈矣。故曰，‘以我之精合天地萬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萬物之神。精精相附，神神相依，所以假尺寸之紙號召鬼神，鬼神不得不對。’二是運氣，書符者需有內煉工夫，書符時發放精氣於筆端，使符篆上附着氣功家的精氣。故心誠、運氣，兩者缺一不可。”
“運氣之術，先前我已經教過你了，你只需勤加修鍊，自會水到渠成。至於心誠一事，為師卻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教你，只能靠你自己用心領會了。”
合上書，太平道人從一隻袖中掏出了幾張空白的符紙放到了石桌上，然後又從另一隻袖子中拿出一隻了硃砂筆。一邊擺放着東西，一邊對着李莫語說道：“初畫符者，需擺香案，上香，請神，事先凈身，又凈手，凈口，凈筆紙墨硯台，禱告完后，取筆一揮而就，再禱告，再頂禮、送神。倘若是隨便找了些筆墨紙硯，就算是照着符篆畫的，畫出來的符紙也不會有用。”
“每一張符都有三個部分，即符座，符腳，符竅。所謂符座是指符圖的上部：亦可叫做“符頭”，“符腳”指符圖的下部，符竅，則為符圖的中部，亦可叫做“符心”。符頭、符心及符腳三部分結合為一體，便可成為一道完備的符圖。”
“莫語，我考考你。這符畫的好不好，有一句諺語，你可知道是什麼啊？”太平道人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李莫語。
“剛才師父講課時，徒兒聽到了。”李莫語想了想，“好像是，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
“嗯，不錯”，太平道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那怎麼才能有‘竅’呢？”“嗯…把符竅畫好？”李莫語撓了撓頭，不確信的說道。
“對了，但也不對。此‘竅’非彼‘竅’。”太平道人拿着他畫好的符對李莫語講解道：“先說符座，不同用處的符，符座自然不盡相同。若是祈雨所用的符，大都以“雨”字為符座；若是驅鬼所用，則以“鬼”字為符座。再說符腳，它是畫符的最後步驟，一張符的符能強弱，即在這最後一搏，因此在畫符腳之時，必須聚精會神，一氣立斷，不得有遲緩拖滯”
“最後是符竅。竅者，乃人身之樞關鍵也．天有竅則鼓舞萬物，地有竅則洞海歸源，人身竅則動靜神靈，所以符竅一事，關乎着一張符的靈驗與否。”
“所以說，只有把符頭、符腳、符竅這三者全都做好，才能畫出一張有用而且符能不弱的符。”
“那師父，我有一個問題。都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那要是用好一點的符紙或是硃砂，畫出來的符會不會更強一點。”李莫語拿着粗糙的符紙，看着太平道人問道。
“這是自然”，太平道人點了點頭，“在紙上寫字，比在竹簡上刻字輕鬆，畫符之事自然也是如此，只是，畫符一定要在符紙上嗎？”
“符者，天地之真信”，背着手的簡緣道人，伸出一隻手臂，用食指在李莫語身前虛畫了幾筆，“人皆假之以朱墨紙筆。吾獨謂：一點靈光，通天徹地，精神所寓，何者非符？可虛空，可水火，可瓦礫，可草木，可飲食，可有可無，可通可變。莫語，你可懂了？”
雖然太平道人跟李莫語講了，畫符一事，是沒有什麼捷徑的，但他還是給了李莫語一本書，準確的說，應該說是還給了李莫語一本書。
書是簡緣道人的，在李莫語來到太平觀之後，他就把這本書給了太平道人，希望他能把書中缺損的內容補全，並幫他指出裏面的錯誤，畢竟這也是簡緣道人，生前為數不多的願望。
只是書給了太平道人，然後就沒了下文，害的李莫語還以為太平道人把書弄丟了。“書寫的很不錯，如果是完整的，就是放在北俱蘆洲，也是能當做鎮宗之寶的書了。至於那位簡緣道兄自己補全的部分，在我看來，倒是頗適合修仙之人，於你倒是並無太多幫助。”
翻開太平道人裝訂好的新書，李莫語看了看。內容似乎比另一本沒有太多的改動，但是卻比之前厚了一些。新書是太平道人重新抄的，只是不知道他用的什麼墨，有着一絲清香，很是好聞。
方方正正的楷書，不是很懂書法的李莫語，只知道字很好看，至於這其中的名堂，他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師父，這個‘分靈’篇的方法，跟道祖的一氣化三清之法，有什麼區別嗎？”李莫語拿着書，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事。
“不，並不一樣。”太平道人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元神，若是修鍊了元神之法，便可元神出竅，是為陰神，有所精進，便為陽神，得證天仙、菩薩，元神由虛轉實，相貌、體型，與本人無異，謂之靈體。”
“然大道無期，要是想讓靈體更進一步，就需要修鍊分靈之法，此法如同割肉一般，但其痛處，卻非割肉所能比，若是修鍊此法之人不能忍受痛楚，元神潰散，自是一生修為消散於世。就算是修鍊成功，靈體分散，還要把它送入輪迴，受往生之苦，循環不止。”
“而修鍊一氣化三清之法，只要修為、元神達到要求，便可以一化三。此中區別，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那要是有人是一體雙魂，修鍊一氣化三清之法，是不是對元神要求就小一點啊？”李莫語盯着太平道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這徒兒，倒是老出問題難為為師”，彈了一下李莫語的額頭，太平道人笑着說道，“這一氣化三清之法，常人難以修鍊，為何？一是，此法乃我道家大神通，不傳外人，知者寥寥無幾。二是，修鍊此法亦需先修元神，若是稍有不甚，便會失了心智。”
“但若是真的有人，如你這般所說，那他修鍊一氣化三清之法，確實會比其它人輕鬆一點，怎麼，你知道有這樣的人嗎？”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李莫語聽到太平道人的詢問，連忙搖頭，“我只是想，我要是修鍊了這一氣化三清之法，到了下山降妖、與人鬥法之時，突然變出二人，定會讓他們亂了陣腳。”太平道人笑了笑，“你啊！”
天色暗了下來，結束了一天的學習，李莫語回到了自己的房裏。因為龍從雲前些日子被太平道人派下了山，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所以房間裏，就只剩下李莫語一個人了。
坐在桌前，少了有些吵鬧的龍從雲，李莫語看起書來也快了許多。“
打開面前的《靈體》，本想繼續修鍊分靈法的李莫語，突然想起師父上午的話語，只得嘆了口氣，念起書上的清心咒，“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靈體，是李莫語給這本書取得名字。至於為什麼起這個名字，是因為，經過李莫語兩個師父的修訂后，整本書只有第二章與第三章是完整的，而這兩章的內容，分別是分靈法與煉體法。
但是按照太平道人的說法，這個看似完整的兩章，其實卻並不完整，因為它們只是序言！
就拿這個煉體法來說，它是巫族的修鍊方法。而巫族自巫妖量劫后，就銷聲匿跡了。有傳言說，他們逃到了天影大澤裏面，還有些傳言說，他們躲在極北雪原里。總而言之，除了巫族自己，沒人知道他們的位置。
而對巫族一知半解的太平道人，在向李莫語講述他所了解的巫族煉體后，嚇得他是渾身亂顫。畢竟誰閑着沒事，天天找雷劈，還去岩漿里泡澡。“真是狠人，怪不得能射下九個太陽”，瞄了一眼煉體法，李莫語感慨。
“你說，這本書只有分靈、煉體是完整的，而師父他說，到了天仙，元神就變成了靈體，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啊？”“哼！小說的一貫套路，我打包票，肯定有關係！”
“那你說，有什麼關係”“根據我的猜想，這本書肯定是個修鍊過分靈法的人寫的，然後他沒受得住分靈的痛苦，進了輪迴。但在他臨死前，他寫下了這本書，留給未來的他”
“那你的意思，這個人以後還要在修鍊分靈法，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可能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吧，哎！管他呢，書在我們這，我們先練着。”
“練個屁，師父他都說了，等到了天仙、菩薩的時候，才能分靈，就我們現在這，連門都沒入，還只有個序章，怎麼練？”
“啊！啊！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出去，我要身體，我要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