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過往

“嗯…”

就在余陽正在疑惑之時，背後那東西忽然發出一聲毫無意識地輕哼，而這個聲音一出，余陽立即被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因為那他明顯地感覺到，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怎麼會？難道是之前那個鈴蘭女孩！”

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余陽的心中已經驚恐地有些不知所措了。雖然他也有過兩個深愛的女人，但是生性保守的他卻從沒有越過雷池一步。

“到底該怎麼辦？”

余陽緩緩地向前邁了一步，而就在他正暗自盤算之時，忽然面前兩道微風劃過，背後那女子竟然是直接伸出雙臂死死地勾住了余陽的胸口。緊接着，余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之時，先前那要命的東西竟然又緊緊地貼了過來。

“額…”

張雖然余陽對此事完全是一竅不通，但是他畢竟也是活了百年的人，此時他又豈能不知背後那東西的來歷。

之前一無所知到也沒有什麼要緊，但是一旦知道，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想像立即使得余陽的心神一盪，差點就要出醜。

“不行！”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是剎那之間余陽的腦海中卻立即閃出幾個笑靨如花的面孔。他猛地搖了搖頭，強行掙開身後的束縛，一下竄了出去。

“嗯…”

身後的女子又發出一聲毫無意識的聲音，只不過與前面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聲音不但帶有莫名的失落，更要緊的是這種失落使得她聽起來幾乎就要清醒了！

“不好！快走！”

眼見那女子就要轉醒，余陽下意識地就要逃竄出去。但是他才剛剛轉過身去，便又立即停了下來。

一路走來，他曾無數次地告訴自己，絕不會害怕任何未知地困難，也絕不要因為畏懼而停滯不前。而現在，雖然他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如果就這樣離開，未免也太過自私了。

“好吧，死就去吧！”

隨着心中的念頭堅定下來，余陽也漸漸從剛才的倉皇不安中鎮定了下來。他緩緩地轉過身去，雖然明知道看不見，但是還是努力想要看清先前那人到底是不是鈴蘭女孩。

“果然還是…”

朦朧之中余陽正要放棄卻忽然驚奇地發現，這密室中的熱氣正緩緩地朝那女孩所在的地方匯聚而去，而隨着熱氣的消失，密室中的溫度也漸漸變得清涼了起來。

“嘩啦…”

朦朧的熱氣終於消散在對面那女子的身上，而當一切恢復明朗起來之時，面前那女孩的容貌也終於出現在余陽的面前。

“不是鈴蘭女孩？”

一路走來，可以說余陽也曾見過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美人。無論是端莊賢淑的玉樹，還是俏皮可愛夏琳，亦或是溫柔婉約的弘欒都是傾國傾城之輩。

如果與前面三人相比，余陽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面前這名女子。而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余陽的腦海中便只剩下妖冶一詞。

那女子雖然美得不可多得，但是余陽卻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因為和前面的鈴蘭女孩一樣，這女子全身上下也根本沒有一件蔽體之物。

“唉…”

穿戴好自己的盔甲之後，余陽心念一動便從神藏塔中抽出一件之前購置的銀月長袍。他憑着自己的感覺走到那女子的面前，笨手笨腳地將長袍披在了她的身上，這才稍稍遮住了那無限的春光。

“是你嗎？”

見終於給女子穿好衣服，余陽正要收回雙手，誰知卻被那女子一把抓住。雖然只是輕輕一握，但是余陽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無法掙脫。

“抱歉…就是我，先前那事…我也是毫無意識…”才說了一半，余陽忽然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是在是算不得一個敢作敢當的男人，“對不起，我願意接受任何條件的賠償。”

“呼…”

那女子沒有說話，那妖冶魅惑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柔情，而當她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清澈萬分雙眸中透出的卻是一股猶豫和不決，似乎正要她的心中正有一個難以決斷的難題。

四目相對，那女子卻始終沒有開口，她那有些迷離的眼神明顯地說明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面前，而是在一個不可察覺的纏綿繾綣的夢裏。

“姑娘…”見面前的女子始終沒有說話，余陽不由地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女子雙眼無神地望着面前的余陽，她忽然湊了過來在余陽的胸口嗅了嗅，微弱的聲音近似夢囈，“你的身上有一種讓我迷醉的氣息，留下來陪我好嗎？”

“這…”余陽微微一愣，然後立即後退了兩步，“不行，別的要求都可以，唯獨這一個是絕對不行的！”

“不行嗎？”那女子妖冶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邪魅狷狂，“那就留下你的屍體好了！”

話音未落，一股駭人的氣息立即爆射而出，余陽根本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立即被這狂暴的力量沖得震飛了出去。

“金仙？！不…比金仙還要厲害！”

輕輕拍了拍盔甲上的泥土，余陽立即倒提手中的青龍偃月刀退了兩步。之前還沒有注意到，沒想到面前這個女子竟然有着如此強悍的實力，這下可要遭殃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余陽喊了一聲，然而那女子卻根本不予理睬，之間她忽然身影一閃，妖媚的身影便又立即出現在余陽的身旁。

“你…”

後半截的話還未說完，那女子的纖纖玉指赫然已經印在了余陽的胸口。剎那之間，余陽只覺胸前的盔甲猛地一緊，喉頭便已經湧出一灘鮮血。

“碰！”

巨大的衝擊力不僅在余陽的盔甲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痕，更是直接將余陽擊飛到百米之外。遠處，除了胸口上不停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之外，余陽更是感覺到一陣撲鼻的異香從自己的傷口上冒了出來。

“又是這種香味！”

之前正是受到這種奇怪香味的影響余陽才喪失了自己的意識，想來如果不是這個香毒，他也不會做出那些出格的舉動。

說來說去余陽之所以會有現在的困擾，其罪魁禍首正是這種香毒無疑。所以現在見對面女子竟然又使出這奇怪的香毒，余陽立即從剛才的愧疚中解脫出來，他已經開始有些不滿了。

“還是不肯答應嗎！”

那女子的聲音還在百米之外，其妖媚的人影卻已經出現在余陽的面前。然而正當她就要伸手去拍余陽的胸口之時，忽然只覺身體一寒，一股讓她毛骨悚然的感覺幽幽從心中冒了出來。

“花妖爾敢！”

就在那女子的面前，余陽的無神的眼中忽然冒出了四個平靜的音符，而隨着這聲音在女子的耳邊響起，她立即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瞬間被顫抖着撲倒在地。

“余源？”

與那女子不同的是，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余陽也立即微微一愣，不過他隨即便高興地幾乎跳了起來。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退化成小樹苗的虛體余源，沒想到既上次的蛻變之後，他竟然這麼快就恢復了過來。

“是我！快離開這裏，有人過來了！”

余源的話讓余陽微微一驚，除了感嘆余陽驚人的恢復能力外，余源的實力又是超出了他的想像，因為他對余源所說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察覺。

“可是她…”

“她只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快走！”

“好吧！”

看了看還在匍匐在地上的女子，余陽輕輕搖了搖頭，身影微微閃動之間便瞬間消失在這潮濕的空間中。

“別…別走…好…嗎…”

隨着余陽的消失，此地立即又陷入到一片孤寂之中。那女子輕輕嘆息一聲，緩緩地背過身來，竟是直接仰面躺倒在地。她的雙手緩緩劃過身邊的泥土，最後終於落到了胸前的長袍上，那裏，似乎還有一絲旖旎的餘溫。

……

“什麼？你是說竟然還有那個女子的功勞？”

匆匆出逃的余陽如疾風般在半人馬星的夜空中閃過，而在聽到余源的解釋之後，他立即為之前發生的事情而感到震驚。

之前那本體為幻靈牡丹的女子雖然依靠着余陽的古樹之力以及余源的本源之力而得以重新化形，但是余源也從這株仙物身上得到了珍稀無比的本源之力。

“就算以你所說，但是幻靈牡丹也只是仙界的金仙而已，她的身上又怎麼可能會有本源之力呢？”余陽疑惑道。

“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本源之力的含義，”吐字不清的余源此刻變得異常的流利，“如果只是高高在上又如何能稱得上本源二字呢？”

“你的意思是說？”

“對，作為這世界最為根本的力量，本源之力是存在於你所能想到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生命的體內。無論是人界、仙界、還是魔界，無論是凡人還是大羅金仙，每個人生命的體內都存在着本源之力，只不過有的明顯，有的卻根本察覺不到而已……”

“那麼本源古樹呢？本源古樹又是怎麼回事？”余陽緊接着問道。

“本源古樹…”余源沉默了半響，然後終於開口道：“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我還沒有出現在之時，這個世界其實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這樣。”

“不是我看到的樣子？那是什麼樣子呢？”余陽好奇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那是在我之前的事情，”余源搖了搖頭道：“唯一有印象的是那群守護着我族人，從他們那裏我知道那時世界應該是一種靜止的狀態，所有的東西都停滯不前，生命完全沒有進步的可能，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灰暗。”

“停滯不前？這是什麼意思呢？”

“在那樣的世界裏，即使是最為卑微的生命也有無盡的壽命，簡單地說就是生命根本不會消失也不會增加，一切都是一成不變地重複下去。”

余陽驚訝道：“那樣不是挺好的嗎？在我的家鄉可是有很多人渴望這樣的生活呢。”

余源點點頭，“是的，一開始的時候那些人的確很是興奮，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十年、百年、千年、甚至是萬年過去之後，當你發現包括你自己在內的一切根本沒有任何改變的時候，你是否還會羨慕這樣的生活呢？”

“也許我會因此而瘋掉吧。”

輕輕搖了搖頭，余陽不禁為自己單純的想法而感到可笑。這使他不禁想到袁鐸，那個在山洞中堅守了五百年的猴子，此刻他不禁愈發地佩服起來。

“沒錯，”余源嘆息一聲道：“根據守望者部族的記載來看，僅僅才過去了一百年左右，那個世界的人就已經瘋掉了一半，餘下的人雖然沒有瘋掉，但是因此陷入了無盡的殺戮之中。不死不滅的世界中，也許只有這樣的方式才會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守望者？”

余陽的速度不禁微微一頓，之前余源提到這個部族的時候他就感到非常的好奇，從字面的意思來看這些人來可能是世世代代守護着本源古樹的族人吧。

“不死不滅也能被殺掉嗎？”

“當然，人類總能找到自相殘殺的方式。”余源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無休止的殺戮使得本來就泯滅的世界更加地絕望，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場殺戮，我出現了。”

“就算你出現在神界，可是以你當時的力量也是不可能改變什麼吧。”余陽問道。

“之前我還一無所知，經歷這兩次的蛻變我的腦海中也漸漸多出一些記憶，其中最為重要一點就是…”余源忽然沉默了一下，“原先的世界是沒有界面之分的。”

“什麼？”余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麼人界和魔界也是不存在的了？”

“的確如此，”余源點點頭，“在那場無休止的殺戮之後，原先的世界的人並沒有完全滅亡，其中一些佼佼者領悟了本源之力之後，在人界的基礎上分離出了仙界、魔界。”

“那麼神界呢？神界是怎麼出現的呢？”余陽追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余源的臉上也出現了疑惑的表情，“雖然已經分離出仙界和魔界，但是先世界的那些人的實力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滯。也許是壓抑的時間太久，最後他們終於超出了這三界，神界應該就是那時候出現的。”

“這麼說來，”余陽的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當時那些神人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你了？”

“他們的實力的確超過當時的我，但是他們卻又無比地畏懼。”余源回憶道：“原先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直到神界的出現，我才意識到，我的出現或許就是無盡長河中的一個分割點。”

余陽笑了笑道：“哦，沒想到你還是個宿命論者。”

“我的出現終結了先世界，也開創了現在的世界。那些先世界的人雖然實力強勁，但是我的體內卻有一種讓他們無比畏懼的力量。”

“是‘制裁’的力量嗎？”余陽立即恍然大悟道。

“制裁也好，裁決也好，這種力量似乎對於先世界的人有一種幾乎無敵的剋制。對於先世界的人來說，當我降生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明白了這一點。”

“所以他們才不敢把你怎麼樣是嗎？”

“哈哈，你太小看先世界的人了，”余源的忽然笑了笑道：“他們之所以任由我成長起來，並不是因為他們害怕我的力量。事實上，對於這些經歷過那個靜止世界的人來說，他們最害怕的是失去我的力量。”

“那麼，你又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

“說起來的確有些可笑，”余源自嘲地搖了搖頭，“雖然先世界的人對於這一點十分地清楚，但是後來的神人們卻是對此嗤之以鼻，所以我的災難還是到來了。”

“難道那些先世界的神人就這麼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嗎？”余陽奇怪道。

“當然不會，先世界的神人們雖然實力恐怖，但是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少了。”余源嘆息了一聲道：“而且，在到達神人境界之後，他們似乎又一次走到了孤獨的邊緣，處於對那恐怖的靜止世界的畏懼，這些人紛紛選擇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