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南征（十二）
李信走馬活擒了朱治，將其押到劉旭的面前。劉旭對李信表揚了幾句，又命人將朱治押下去嚴加看守。
這時，有斥候前來稟報，胡車兒帶領部曲截住了東吳大將丁奉，正在烏林西南方向激戰，請求劉旭派兵支援。
劉旭立刻下令，讓俄荷燒戈帶領三千羌人騎兵前去增援胡車兒。
結束這邊的戰事之後，劉旭帶領眾文武，在李信、徐蓋、沮翔幾人的保護下，直奔江邊，前去查看高順那邊的戰事。
…
此時，天色已經微明，江面之上依舊處在激戰之中。
李誠和田康各自率領一隻船隊一左一右地圍攻着周瑜麾下的主力船隊。而高順整頓好殘餘的戰船也從後面包圍過來。
江面之上，戰船的殘骸處處可見，有的還冒着濃煙，正緩緩地下沉。
面對漢軍那幾艘龐大的五牙戰船，東吳水軍可以說是吃足了苦頭，他們戰船上儲存的魚油早在進攻漢軍的水寨時就被消耗一空。
沒有了引火之物，想要靠士卒的勇猛，去強攻這些五牙戰船，等於是讓他們白白地去送死。
周瑜站在船頭甲板上，透過晨光，他能看到甘寧還在率部拚死地圍攻着沖在最前面的那艘漢軍的五牙大船。
五牙大船上的那六根巨大的拍桿，時舉時落，每一次拍下，都會在水面擊起巨大的水花，那些被它砸中的小型戰船，瞬間化為幾片碎木板，水面偶爾會冒出幾朵血花，隨之消失於無痕。
“大都督，快下令撤退吧，再不撤退，我們東吳水軍今天就要全軍覆沒了。”司馬懿站在周瑜的身邊，開口勸道。
周瑜聲音嘶啞地道：“撤退，還能往哪裏撤？”
“大都督，先撤回武昌，等吳候派來援兵后再戰。”
“援兵？吳候哪裏還有援兵。司馬參軍，你走吧，去找一條小船，逃命去吧。”
“大都督，那你呢？”
周瑜沒有回答司馬懿的話，他一揮手道：“快走！否則等我後悔起來，你就走不掉了。”
“大都督保重。”
司馬懿說完這句話，又朝周瑜拱拱手，然後果斷地轉身離去。
…
這時，一名小校跑到周瑜身邊道：“大都督，大事不好了，朱治、丁奉二位將軍中了敵人的埋伏，所部的兵馬俱都全軍覆沒。”
周瑜聞聲肩頭微微動了一下，他頭也沒回地道：“本帥知道了，你下去吧。”
“諾。”
等那名小校退下去之後，周瑜大聲喊道：“來人。”
一名侍衛跑過來道：“大都督，有何吩咐？”
周瑜望了一眼高順乘坐的那艘殘破的五牙大船，然後下令道：“傳令給朱然將軍，用我的坐船去撞擊高順的戰船，務必要撞沉它。”
“大都督，不能撞啊！”那名侍衛吃驚地叫喊道。
“這是命令，快去傳令。”周瑜回頭瞪着那名侍衛道。
“諾。”那名侍衛答應一聲，快步跑開。
沒過多久，周瑜乘坐的這艘五牙戰船全速駛向高順乘坐的那艘戰船。
高順正在指揮船隊對東吳水軍發起圍剿，周瑜的戰船突然朝他這邊衝過來，到是將他嚇了一跳。
若是在平時，他可以完全不懼。可是，他現在乘坐的這艘五牙戰船早已是千瘡百孔，底部靠近水面的上方還有多處被大火焚燒過，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迹了。這要是再被敵船撞上，不沉才怪。
高順立刻傳令戰船向田康、李誠他們靠攏。同時，他又命令船上的投石機集中向周瑜的戰船上投擲魚油和火藥。
兩艘大船在江面上一追一逃，沒過多久，前面逃跑的五牙大船上飛出數十個小陶罐，一齊砸向後面的五牙大船。
隨即，數十支火箭飛落在陶罐砸中的地方。火光一閃，戰船的前甲板上立刻冒起火來。
幾十名吳軍士卒，手提着盾牌，冒着箭矢的打擊，衝過去滅火。
不過，還沒等他們將火滅掉，又有數十隻小陶罐飛了過來，砸向他們的頭頂。
陶罐破裂，魚油和火藥飛濺，片刻之後，這幾十名士卒就變成了一個個小火人，慘叫着在船頭的甲板上掙扎，將戰船上的東吳士卒們驚得目瞪口呆。
“大都督，不能再衝過去了。”朱然跑過來，沖周瑜肯求道。
“朱然將軍，莫非你是害怕了，你要是怯戰，就逃下船去吧，本帥親自來指揮。”
朱然漲紅着臉道：“大都督，末將並不怕死，可這樣去送死，並不值得。”
周瑜板著臉道：“值不值得由本帥來決定，你只要執行命令便是。”
“末將知道了。”朱然無奈地朝周瑜抱拳一禮，隨即快步轉身離去。
周瑜的五牙戰船繼續快速地沖向高順乘坐的戰船，高順在船尾甲板上喊道：“傳我的命令，再投擲一批火油罐，給我燒死他們。”
高順的命令傳下去之後，過了許久卻沒見到有火油罐飛出。
就在高順皺眉的時候，有一名士卒快步跑過來道：“將軍，蒯副將讓小的前來稟報，船上的火油、火藥已經全部用光，蒯副將請將軍您儘快撤離。”
高順：“你去告訴蒯越將軍，讓他帶人先撤，我留下來指揮。”
“諾。”
那名士卒走後不久，蒯越帶着一隊侍衛急匆匆地跑過來對高順道：“高將軍，周瑜存心想要撞沉我們這艘戰船，您是主將，不能身處險地，還請將軍速速撤離。”
高順一擺手道：“你帶人先撤，我留下來穩定軍心。”
蒯越一聽就急了，高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在陛下面前還想有好果子吃嗎？
蒯越對身邊的侍衛一揮手道：“快保護將軍撤到小船上去。”
“諾。”一隊侍衛擁上來，架起高順便走。
高順掙扎着喊道：“蒯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裹挾本將軍。”
高順身後的侍衛們見狀，紛紛撥刀上前，想要過來阻止。
蒯越臉一板道：“你們將軍不怕死，難道你們也希望他留下來送死嗎？”
蒯越的一句話說得那些侍衛面面相覷，就在這時，周瑜乘坐的那艘五牙戰船已經向這邊衝過來了。
蒯越一揮手道：“快走，再遲就都走不掉了。”
蒯越、高順他們一行人急急忙忙地逃下大船，乘着小船逃跑。
船上的那些士卒和棹手們可就慘了，面對衝過來的敵人戰船，他們只能冒險跳入江水之中逃生。
兩艘戰船在水面上撞在一起，高順的戰船側面被撞，很快就翻倒在江面上。
周瑜的戰船雖然是船頭撞擊敵船的船身，可五牙大船的平衡極差，這艘戰船也開始進水，船身歪斜着向下沉沒。
這時，李誠和田康各自帶領戰船趕到，他們一邊救援高順戰船上落水的士卒，一邊向周瑜那艘戰船上投擲着陶罐，縱火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