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子劉旭
戰場之上,黑山賊四處奔逃,李義認準敵將策馬急追,眼見就要追上之際,卻見斜刺里衝出一匹黑色的烏椎馬,馬上一員身穿鐵甲的青年漢子,手舞兩隻鑌鐵打造的短戟,直奔敵軍的主將。
敵將身邊迅速地分出一小隊騎兵,向著青年大漢衝去,試圖阻攔住他,掩護主將逃跑。
那個年輕漢子仍舊是策馬疾沖,手裏舞動着雙戟,上下翻飛,尤如虎入狼群。那些迎過來的敵騎全都不能抵擋他的一戟之力,力量懸殊之下,兵器碰到短戟就飛了出去,人若是被短戟劃到,立刻便是非死即傷。
青年大漢一路衝殺,頃刻之間便有五、六騎被他斬落在馬下,剩下的幾騎立刻嚇得圈住戰馬,向後落荒而逃。
青年漢子繼續策馬向前疾沖,那名敵軍的主將到也頗有些膽氣,帶着剩下的幾十騎護衛,回身迎戰。
李義勒住了戰馬,心裏暗道:“今天真是晦氣!有石元霸這個殺神在,他是別想再有擒殺敵軍的主將的機會了。”
果然,隨着跟在石元霸身後的黑甲騎兵加入了戰場,敵將身邊的黑山賊很快就崩潰了。
就見石元霸雙腿一夾馬腹,右手的鐵戟高高舉起,猛砸那名披着大紅披風的敵將。敵將雙手舉起刀背相迎,只聽見刺耳的兵器撞擊聲響起,敵將在馬上晃了一下,險險就要栽下馬去。
二馬錯蹬,石元霸左手的鐵戟也砸了下來,堪堪就要拍在敵將的後背之時,一枚箭矢卻突飛而至,一箭釘在敵將的咽喉之上,敵將應聲栽倒在馬下,頓時氣絕身亡。
一匹黃彪馬疾馳而來,馬上一員年青的小將神色得意地揚起手裏的弓箭。
石元霸怒道:“李信,你為何要搶我的功勞?”
李信騎在馬上,嘿嘿地笑道:“誰讓你下手這麼慢的。”
石元霸不服氣地道:“誰說我慢,你要是不射這一箭,我早就一戟拍死他了。”
這時,李義牽着戰馬走過來笑着叫道:“二弟,元霸,你們來的好快啊!”
看到李義過來,石元霸在馬上向李義拱手行禮,李信則縱身跳下戰馬,上前抱住李義驚喜地叫道:“大哥,我終於把你給盼回來啦!”
李義在李信的肩上錘了一拳道:“半載未見,我的二弟又長高了一點,對了,你還沒說,你們怎麼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李信:“今日我們在城外訓練,正好有士卒看到你們點起的烽煙,公子就帶着我們趕過來了。”
“公子也來了?他在何處?”李義驚喜地問道。
“諾,公子正在那邊和胡人頭領說話呢。”石元霸這時也下了戰馬,他舉起手裏的鐵戟向著李義身後的方向一指。
李義回頭看去,果然,公子劉旭此刻正在商隊的前面和那個胡人頭領步度根說話,張先生也陪伴在一旁。
李義立刻翻身上馬,撥轉馬頭,向劉旭的身邊奔跑過去。
來到近前,李義跳下戰馬,上前施禮道:“末將李義,拜見公子!”
公子劉旭上前扶住李義親切地道:“仲滿,我聽世平先生說了你們西行的經過,這一路辛苦你了。”
李義直起腰,眼眶微紅地道:“末將無能,公子臨行前交給末將五百名精銳的士兵,這一次可能折損了三成多的人馬,義真是愧對公子的信任。”
劉旭:“這也不能怪你,帶着這麼多的貨物,遠行數百里,如何能沒有傷亡,你此次不但完成了我交託的任務,還能將這些人馬帶回來,這就很不容易了。”
李義謙虛地道:“多虧太尉大人在西域各部落里的名聲遠播,他們聽到我們是太尉的屬下,對我們都是恭敬有加。這位步度根頭領,對我們也很友好,正因為他們的隨行,一路之上,才少有部族對我們的商隊進行攻擊,只是沒想到,回到家門口,還被這伙黑山賊給偷襲了。”
劉旭扭頭對步度根道:“頭領此次來到我幽州,若是有什麼本公子可以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儘力而為。”
步度根聽了劉旭的話后,立刻眼睛一亮,他用手指着劉旭麾下那些士卒們手裏拿着的武器道:“我需要他們手裏的這些刀和弩箭。”
劉旭在心裏暗罵:“這個該死的鬍子!老子就是說一句客氣話,你還當真了。”
“這個好說,等回到城裏,咱們再慢慢談。”劉旭隨口應付。
李義:“公子,我覺得偷襲商隊的這伙騎兵不像是黑山賊,看他們的騎兵戰法,分明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騎兵,想必他們是冒充黑山軍的旗號前來打劫,公子可下令讓人審問一下俘虜的降卒。”
劉旭微微一笑:“仲滿放心,我已讓閻志將軍查問去了,不過,依我的猜測,想必這些人應該是公孫瓚的部屬,在這北地,除了他,還有誰能有這麼精銳的騎兵?又有誰敢在這居庸關外搶劫客商?”
話音剛落,就見一位長滿絡腮鬍子的青年武將匆匆走過來施禮道:“稟報公子,那些降卒里有不少士卒都招認了,他們是公孫瓚部將楊威的屬下。帶隊的是一名曲長,名叫楊猛,此人剛才被李信一箭射死了!”
劉旭笑着對跟在絡腮鬍子武將身後的李信表揚道:“阿信,乾的不錯!今天回去獎賞你一壇酒。”
“多謝公子賞賜!”李信在一旁聞聽此言,立刻得意地挺起胸膛,臉上樂開了花。
石元霸在一旁急道:“公子,你可不能太偏心,李信他就是撿了個大便宜,要不是他仗着箭射的快,那個揚猛現在就是我的俘虜了。”
李信一聽不樂意了,立刻怒目瞪着石元霸道:“石元霸,什麼叫讓我撿個便宜?你要是不服氣,咱們這就上馬去比試比試。”
石元霸挺胸道:“比就比,我還怕你不成。”
劉旭:“行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不就是一罈子酒嘛!看你們那點出息。今天回到居庸關,我讓你們這幾個酒鬼都敞開了喝,我喝死你們。”
幾員年輕的將領聞言都是眉開眼笑,王弈和石元霸聞聽回去可以敞開了喝酒,兩人立馬樂呵呵地停止了爭執。
這時,步度根將張世平拉向一旁,低聲地說了幾句話。
張世平沖他點點頭,然後,過來對劉旭道:“公子,步度根頭領說,他有一匹能日行千里的西域寶馬,想要贈送給公子。”
劉旭聞言眼睛一亮,高興地道:“哦,真能日行千里?那本公子到是要見識一下。”
步度根立刻吩咐手下幾句。不一會兒,就有胡人士卒牽過來一匹通體雪白的西域高頭大馬。
劉旭一看,眼睛頓時一亮,他伸手撫摸着馬脖子上細密光滑的毛髮,嘴裏讚歎道:“這確實是一匹難得的好馬,步度根頭領,這匹馬可有名字?”
張世平問過步度根后道:“公子,這匹馬的名字翻譯成漢話就叫做追雲。”
劉旭皺眉道:“這名字不好聽,我覺得應該叫做踏雪無痕。”
石元霸好奇地問:“叫做追雲,我還知道是跑的快的意思,公子,這踏雪無痕是啥意思?”
李信:“這踏雪無痕還不好懂?就是馬跑的飛快,快得馬蹄子踏在雪上都沒來得及留下痕迹。”
石元霸:“這怎麼可能,這麼重一匹馬,再駝上一個人,跑的再快也不會沒有痕迹的。”
眾人聞言,都被他的話給逗樂了。
劉旭手裏的馬鞭敲在石元慶的頭盔上,笑罵道:“笨蛋!這是比喻、比喻,哎!說了你這個憨貨也不會懂的。”
石元霸伸手騷騷額頭,心裏還在想着,這比喻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劉旭接過士卒手裏的馬韁繩,就要翻身上馬,李義急忙上前勸道:“公子,還是先別急着騎乘,等過些時日,和它相處得熟悉一些,再騎也不遲。”
劉旭笑道:“無防,以我的騎術,想來還不至於讓它給摔下來。”說完,他腳蹬馬鞍,翻身躍上馬背,還沒等他在馬上坐穩,戰馬便昂起頭,疾速地向山樑那邊沖了出去。
張世平在一旁急道:“快,你們幾個快點上馬跟上公子,可別讓公子有個閃失。”在場的眾將紛紛地騎上自己的戰馬,跟着劉旭的身後追了過去。
。。。
劉旭此刻騎在馬背上,猶如回到了前世,開着汽車在高速路上奔馳的感覺,北地的秋天,天氣已經非常的乾冷,他騎在急馳的戰馬身上,感覺到一陣陣秋風刺痛着他的臉頰。
不愧是一匹價值千金的寶馬,雖然它奔跑的速度飛快,卻比自己常騎的那匹戰馬要平穩許多。
一直等到戰馬跑上山坡,劉旭這才試着勒緊戰馬的韁繩,沒想到,這匹戰馬頗通人性,竟然緩緩地停下了腳步。
劉旭跳下戰馬,手裏牽着韁繩,抬頭遠望,只覺得心曠神怡。
忽然,他的目光注意到,在通往居庸關的山路上,幾匹戰馬正朝這邊急馳而來,
戰馬由遠及近,很快就來到他的身前,領頭的是一名年青的將軍,正是他手下掌管情報的都伯鮮於亮,他也是上谷太守鮮於輔之子。
鮮於亮跳下戰馬,上前匆匆一禮,然後將一個手指長短的白布條遞給劉旭道:“公子,這是剛從薊城發過來的飛鴿傳書。”
劉旭接過布條,展開一看,就見上面只有五個小字:“太尉欲伐瓚。”
劉旭握緊手裏的布條,眼睛默默地注視着南面薊城的方向,終於還是要開始了嗎?
等到身後的幾員武將追了上來,劉旭回過頭來下令道:“閻志!”
“末將在,”絡腮鬍子武將上前應聲答道。
“吩咐下去,讓士卒們儘快收攏失散的戰馬,救治傷兵,等打掃完戰場后,立刻收兵回城。”
“諾!”
閻志答應一聲,立刻策馬向下面奔去。
劉旭又對身邊其他幾名將領道:“你們也都下去集合部屬,隨我一起回城。”
“諾!”
眾人齊聲答應,然後紛紛上馬,下山去招集自己的部隊。